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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然而它再不济,也是老门派了,又是冬青镇唯一的江湖门派,方圆十里受它庇护,虽然不知道庇护了什么,但得交庇护的费用,老百姓的日子算不上太轻松,好歹也没什么大的江湖纷争,也能安安稳稳的过。现在看来,那庇护的钱应该是供“财神”去修庙去了——屋内摆放着各种玉石摆件,黑檀木的窗棂,花梨木的桌椅屏风,茯苓虽然不懂,却也知道价格不菲。钱都流到了“赵财神”这儿,赵旭活着是不太可能会庇护百姓了,不知道赵旭死后,能不能在天上好好庇护百姓。屋内中央放着一把黑鞘大刀,刀鞘上用阳文小篆刻着“龙牙”二字,刀型与大环刀有些相似,刀柄不知是什么材质,如白玉一般温润透亮,雕刻为龙头状,龙眼处镶嵌着两颗黑曜石,茯苓只是随意一瞟,就没能再移开眼。这刀虽然没有华丽的纹饰,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忽略的气势。赵旭颇为得意的向茯苓介绍:“此刀名为龙牙,乃是上古邪刀,刀气极重,用上古玄铁以血锻造而成,唯有天下第一刀客才能拔|出。”刀鞘上盘绕着一条龙,还未出鞘,便隐隐能感到刀身有一股煞气。这把龙牙刀比赵旭的佩刀要大的多,刀后配绳,可背在身后,不过比起赵旭腰间那把镶金包玉嵌宝石的佩刀,这把龙牙刀要显得古朴些。茯苓问:“师父,这是您的刀吗?”天下第一刀客,赵旭自然当不起,他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这是冬青门传下来的至宝。”茯苓还没问为什么门派至宝要放在掌门的床头,赵旭就带他出了屋子,往后绕过长廊来到冬青门的藏书阁。赵旭问:“识字吗?”茯苓点头,吴恒为了让他看懂,教过他认字。赵旭拿出几本书,递给茯苓,道:“这几日不要出门,把这几本书读熟背诵。”茯苓一看,不是刀法秘籍,而是,这些书他常见吴子安拿去学堂。他学刀法将来要行走江湖,手刃仇敌,又不是去考状元,读这些做什么?赵旭道:“把这些书都抄一遍,好好学一下礼,从此以后你是冬青门弟子,是我的徒弟,吴恒如何再与你无关,明白吗?”茯苓觉得他话里有话,心下疑惑,但赵旭还在等他回答。茯苓只得点头:“明白了。”从藏书阁出来,茯苓拿着书回了自己的屋子。他第一次住这样好的屋子,虽然不及赵旭处奢华,但已经很好了,床上铺着绸缎棉花被,同样是梨花木的桌椅,地上铺着地毯。茯苓烧了几柱香,跪在地上,朝爹娘jiejie所葬的方位拜了拜。“爹、娘、jiejie,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学刀法,将来定会为你们报仇……”晚上茯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赵旭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吴恒如何再与你无关。”茯苓突然惊起,他心如擂鼓,无论如何也再睡不下去,他要下山去看看吴恒。茯苓把枕头塞进被子里,又在上面套了件中衣,假装有人躺在里面——不过反正也没人会来看。他没穿冬青门弟子的衣服,那绿色太显眼,他把见不归道长才穿的黑衣套上,做好准备后,拿起佩刀从窗外跳了出去。一路上他提心吊胆,不停的在心中默念,千万不能出事……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比较早哈哈第5章茯苓晚上出来的次数多了,对夜里守夜换岗的规律十分熟悉,没费多少力就下了山。快到街口时,茯苓听见脚步声,随即缩身躲在墙后。陆长恩带着两个徒弟,其中有一个是林荣升。只听林荣升道:“师父放心,绝对跑不了。”陆长恩点点头,三人向着冬青门的方向离开了。等他们的身影走远,茯苓往巷口跑,远远的他听见有人声,颇为嘈杂,按理说不应该,因为已是深夜子时,除非是出事了。“李叔,出什么事了?”茯苓拉住提着木桶,迎面跑过来的男人。老李面上一片焦急:“茯苓,你师父家走水了!快去救火!”走水?师父晚上都舍不得点灯,深更半夜的,如何会走水?茯苓来不及细想,他心中大乱,拔腿往里跑。这个时辰师父和师兄定然在休息,都在屋里!巷子里的破屋果然燃起大火,火光肆虐,浓烟弥漫,茯苓想都没想就往里冲,结果被救火的街坊邻居拦下来:“你这孩子!火这么大,你不要命了?”茯苓挣脱出来,急道:“我师父师兄还在里面!”他环顾四周,从窗户外跳了进去,里面浓烟弥漫,他蒙着脸也被熏得够呛,躲着火苗,万分焦急的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水缸旁的吴恒和吴子安。“师父!”木头结构的房子,烧起来非常快,他们在浓烟里待得太久,吴子安已经晕了过去。“苓儿!咳咳咳……”吴恒指了指身旁的吴子安,“先带安儿走……”吴子安昏迷,吴恒又是个瘸子,他们俩自己走不了,而茯苓一次只能带走一个人。“师父!那你怎么办?师父……”“苓儿!不要哭!你记住,你要做一个真正的刀客,你要报仇……咳咳,”吴恒面上一片肃然,不再是平日的温和,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决绝,“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茯苓哽咽着,忍住眼泪:“记得,此生以刀为伴,但求问心无愧。”吴恒点点头,眼神柔和下来,似乎一瞬间卸去了所有力气,他靠在水缸旁,道:“安儿就拜托你了。”“师父放心。”茯苓把吴子安背起来,吴子安比他高还比他重,茯苓有些吃力的向外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师父在火海中目送他,身边放着那根破拐杖,面上一派从容。他想起第一次在冬青门见到师父,师父把他抱到拖车上,从此他有了家。后来师父在冬青山下目送他离开,那时的夕阳也是如此红,染红了半边天,师父拄着拐,站在那火红的天幕下,看他越走越远。那如火一般的红,和如今这火海,永永远远的刻在了茯苓脑海里。茯苓背着吴子安从窗户跳出去,几乎是栽倒在地上,然而还未等他爬起来,只听一声断裂的巨响,有人惊叫道:“房梁塌了!”茯苓刹那间泪如泉涌,他颓然的跪在地上,看着被火吞噬的屋子,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好半天,他才声嘶力竭的喊道:“师父!”回应他的只有烈火燃烧,房屋断裂的声音。从今往后,他又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