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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衍被他撞得后退半步,嘴角不动声色抽了抽。……腰要断了。前几日郁衍的临时标记再次失效,只能求助牧云归。那混账东西刚开始还知道克制,动作温柔又体贴,谁知越到后面越是发狠,郁衍的腰到今天还疼着。少年对此浑然不知,脑袋埋在郁衍胸前蹭啊蹭:“皇兄终于回来啦,我好担心你。”“阿……阿鸿。”郁衍险些就要维持不住淡然的神情,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胡闹。”少年悻悻放了手:“……哦。”这名少年,便是五皇子郁鸿。郁鸿在燕王所有子女中年纪最小,天生就是爱玩爱闹的性格,对皇位毫无兴趣。在这皇室之中,也唯有他,与几位兄长关系都不错,深受宠爱。他会跟来城门郁衍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就连大皇子也受不了这小子撒娇。郁殊清了清嗓子,道:“父皇已在宫中设宴,随我进宫吧。”郁衍点点头,回身对使团吩咐:“进宫。”众使臣齐声应道,起身回到各自的马匹与马车处。唯有跪在最前方的孟长洲,起身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郁衍一眼。郁衍恰好注意到他的视线。当初郁衍质问他幕后黑手是谁,他说的便是郁鸿。会是这小子么?郁衍垂眸看向仍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少年,眉宇微微皱起。郁鸿对此恍然未觉,拉着郁衍的衣袖小声问:“我可以与皇兄同乘吗?”郁衍:“……”几个月不见这小子怎么更粘人了??!没等郁衍回答,他忽然后颈一凉,余光似乎看见有人不悦地看着自己。他回过头去,牧云归低头抚摸着小黑的鬃毛,神色如常。……看错了吗?郁衍缩了缩脖子。他最终没能抵得过郁鸿的撒娇攻势,把人带上了马车。抑息香无法抑制郁衍体内的信香,但却能驱散空气中残留的信香。因此郁衍回来这一路上,始终燃着抑息香。整个马车内只余抑息香淡淡的清幽香气,没有丝毫信香的痕迹。不过就算没散尽也无妨,郁鸿年纪小,距离分化还有好几年,闻不到信香的味道。郁鸿似乎当真被憋坏了,缠着郁衍聊这聊那,上车开始就没消停过。郁衍一边应付他,一边掀开车帘朝外看。马上就是新年,江都城内到处张灯结彩,比往日更显繁盛。道路两侧百姓见郁衍探头出来,纷纷欢喜雀跃。郁衍那张脸本就生得讨巧,笑起来更是勾人,加之性格随和,时常流连街头巷陌,在众皇子中最受百姓爱戴。他笑着朝人群挥了挥手,人群中有人大着胆子,朝马车抛来花束。抛花示爱,是燕国习俗。郁衍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有一名高大的身躯策马上前,将花束截下。花朵落地,很快被马蹄践踏成泥。牧云归朝抛花那女子冷声道:“再有下次,当刺客拿下。”女子哇的一声被他吓得哭出来。郁衍:“……”这人到现在还娶不到媳妇是有原因的。郁衍正腹诽着,牧云归恰在此时回过头来,二人的视线猝然相撞。牧云归眼中薄怒未消,神情冰冷,看上去……的确有些吓人。而下一刻,牧云归眼中的冷色褪去,恢复如常。……变脸快得叫郁衍仿佛觉得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没等郁衍再说什么,他身旁的少年终于意识到被冷落,气恼地拉过郁衍,放下马车围帘。使团驶入皇城,燕王于九星阁设宴,款待群臣。九星阁内,燕王高坐台上。燕王如今年过半百,精神看上去不怎么好。自去年年初始,燕王生了场大病,从此便鲜少从病榻下来。被病痛折磨将近一年,将这位老人折磨得憔悴不堪,却仍不减昔日威严。开宴。九星阁内推杯换盏,又有歌舞助兴,好不热闹。郁衍却心不在焉。他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面前青白相间、泛着清苦的菜色,无声地叹了口气。……就没几样他爱吃的。“衍儿。”燕王忽然开口唤道,“你此行辛苦,来,与孤饮上一杯。”话音刚落,立即有内侍上前,替郁衍斟满了酒。郁衍起身朝燕王行了一礼:“父皇,您莫不是忘了,儿臣不饮酒的。”燕王摆摆手:“今日乃家宴,又是你立功归来,饮一杯接风酒无伤大雅。”郁衍:“这……”不等郁衍说什么,大皇子忽然道:“老二,父皇今日难得雅兴,你再继续推脱恐怕不应当。”此话一出,宴席上顿时落针可闻。众目睽睽下,郁衍别无选择,只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燕王笑道:“这才对,大燕盛产美酒,身为我燕国皇族,哪有不饮酒的道理。”郁衍:“……是。”郁衍其实不知道自己酒量到底如何,醉酒误事,为了不留下把柄,他鲜少在公众场合饮酒。往日众人知晓他的习惯,没人敢让他喝酒。可从燕王那杯酒开始,众臣像是受到了鼓励,开始接连向郁衍敬酒。二皇子殿下首次破例,便被灌了有小半壶。直至临近午夜,燕王才宣布散席。“皇兄,您还好吧?”郁鸿搀扶着郁衍,担忧道,“要不今晚先去我寝宫?”郁衍拍了拍郁鸿的手背,眼神倒是仍然清明,就连脚步也没有乱:“当然没事,别小看你兄长。”“可是……”“主人。”一个声音打断郁鸿的话。二人抬眼看去,牧云归站在宫墙边,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神情。侍卫无法跟入九星阁,牧云归自然也进不来,只能在外面等候。郁衍:“原来你在这里啊……”他扭头对郁鸿道:“快回宫吧,有云归在这里,我不会有事。”“可……”“听话。”郁鸿撇了撇嘴,闷声道:“知道了。”郁鸿乘轿辇离开,参加宴席的众臣早陆续散去,终于只留郁衍与牧云归独处。“属下备了轿,主人……”牧云归刚开口,郁衍忽然毫无征兆倒入他怀中。牧云归连忙把人接住,随后便闻到了酒味。郁衍浑身松懈下来,脑袋抵着牧云归的肩膀,轻轻蹭了蹭:“你肩膀好硬哦……”牧云归:“……”牧云归问:“主人喝多了?”“没有,就喝了一点。”郁衍闭着眼睛,含糊道,“狗郁殊不知道和父皇又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让我喝酒,多半想让我殿前失仪。”“本殿下是谁啊,哪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