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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语气温和,言露和庞林却谁也不信。瞥了眼还在纠结哪盒药没问题的庞林,言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言朔说:“你到底相信我们俩谁?”“你觉得呢?”言朔反问。“别问我!你让我们吃药是什么意思?我和庞林都不是医生,分不清哪个是你原来吃的、哪个是后来掉包的,就算倒霉吃到后面那种药,你难道就要凭借这样的手段断定凶手?”言露从慌张中找回一点理智,试图说服言朔停止这种荒唐又可怕的报复。言朔却全然不在意:“你们各执一词,分辨谁对谁错太麻烦了,不如就听天由命。两种药都不会致命,只不过前者带有镇定成分,后者会加剧神经痛。吃完过个一两天就好了。死不了人,你们放心。”言露冷哼一声,蓦然狠狠踢了一脚庞林的手。庞林吃痛,手掌没力气,握着的药盒摔落在地。他立刻就想去捡,但言露先一步用高跟鞋踩住,把药盒踢回自己身边,俯身捡起。“水。”她没好气的说。周泽从别墅门口的整箱矿泉水中取出两瓶,分别放到言露和庞林面前。自始至终,他都和别人一样带着白色手套。庞林见言露要吃,激动的指着她对言朔说:“你看,她肯定是分辨出哪种药是你之前吃的,才敢吃!”言露狠狠剜了眼他:“放屁!你要是觉得我这是没毒的,那要不跟你换?”庞林迟疑的望向自己手中的药盒,他刚刚仔细观察过,药盒里有好几款药,但在外形上完全一样。即使气息也相似,完全分辨不出。他不确定言露是真的胡猜,还是故意诓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交换。言露拿起矿泉水,对言朔说:“是不是我吃完药,你就能相信我?”她知道言朔不是那种听天由命的人,给出两款药,或许只是想试探他们的态度。这里都是言朔的人,即使她不吃,言朔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吃,不如配合点,说不定还能求到一线生机。言朔没说话,只是看向庞林,仿佛是在等他的态度。言露冷斥:“你以为我的好弟弟会放过你吗?吃药!”说完她率先将药服下。庞林犹豫再三,双手颤抖的也同样吃下药。言露松了口气,问言朔:“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言朔反问:“凭什么?”言露恼怒:“我吃药了!而且车祸不是我做的!”“那录像怎么解释?”言朔问。“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庞林找人假扮我呢?总之和我无关!”言露恼恨又不耐烦。笔记本电脑上的录像停止在某一个画面,看起来只是随意按下暂停,但实际别有深意。言朔抬起手杖指向示意她再仔细看看:“你是不是忘了是在哪里买凶的?”言露一怔,注意到录像中,她和肇事者说话的凉亭,呼吸一窒。那是帝都的中央公园……就在同一天,言朔因为提前得知政-府有意对中央公园进行基建改造,亲自过来考察,正好和她遇上。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中央公园的改造一直拖到七年后才动工,但言朔很少出外勤,他肯定记得。言露脸色惨白,声音发颤:“你早就确定是我……”言朔微微颔首。“那你还让我吃药!”言露尖叫。“录像我给你放了,是你人蠢自己没注意到。”言朔说着勾起一抹冷笑,“怪不得你那天对我格外和善,原来是对我的临终关怀。”言露牙齿打颤,想反驳的话愣是没有办法再说出来。她以为自己只要咬死不认,按照言朔多疑的性格,也不会轻易就相信庞林。可偏偏那天她和言朔见过面。录像右上角清晰印着拍摄时间,就在她与言朔偶遇后不久。言朔说不定还与肇事者见过面,只是他素来不多看旁人一眼,才会漏掉这个重要线索。言露越想越觉得可怕,她甚至现在已经开始觉得全身无力,脑袋有些昏沉的想要睡觉。看见桌上的药盒,言露感到惊恐:“你给我吃了什么药?”“你给我的药。”言朔说。吃了另一盒药的庞林自以为躲过一劫,送了口气。周泽笑眯眯的提醒他:“不好意思,我出门前手滑,两盒药都是被掉包后的药。”医生给言朔开的正常药物,吃了会让言朔昏沉沉入睡,从而减少清醒的痛苦时间。但这效果也因人而异,因此药物被掉包后,言朔睡不着,甚至是从浅睡中疼醒,都一直没人发现原因。让言露或庞林丧失意志力不是言朔所需要的,他要他们清醒的过着,把他所遭受的痛苦都体会一遍。言朔杵着手杖起身,准备朝外走去。言露震惊他就这么走了,不甘心的追上,又被人拦下:“就这样?”言朔回头:“嗯?”言露不相信言朔单纯只为了让她吃药:“你……走了?”言朔回头:“你还想跟我说什么?”“我……”言露翻来覆去的想,终于忍不住,“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害你吗?”“不就是我挡了你的路么?”言朔轻飘淡然的说,抬步又想往前走去。现在他才是胜利者,不需要跟言露废话那么多。言露瞧着他洒脱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筹谋了这么久,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活得像个笑话。“言朔!”她大声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言朔,面目狰狞,“我就是想你死!”言朔脚步微微一顿,回过头去。言露笑了:“你其实根本就不会放过我或庞林吧?你要我们一起死是不是?我是让人撞你,但庞林也是知情的!甚至换药的事都是他帮我做的!”言朔绝对不会放过她,她也绝不能让庞林这个狗男人活得舒坦。庞林闻言大惊失色,立刻就要反驳。言露先一步开口:“阿朔,其实你死在那场车祸里就好了。”言朔握着手上的手微微收紧,又僵硬的松开:“我活下来了,你很失望?”言露点头,她打定主意破罐破摔,没什么可畏惧的:“你要是死在车祸中,也就不用再承受后面的痛苦,而我也可以进入言氏。你死了,我不用煞费苦心的去给你换药,你也不用日夜煎熬那么久。说到底,你就不应该出生!”言朔的眸色沉了下去。庞林还指望能离开,被言露的话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言露发出令人胆寒的笑:“你要是没出生,妈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世。”始终面色淡定的言朔听她提及母亲,终是恼了:“闭嘴。”言露见他这样,有种报复的快感,挥开拦下他的周泽,笑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