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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这一晚上,每当连甄睡得又不稳当时,江城就会在她耳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说着:“jiejie,我没事,我在这儿。”也许是连诚的声音起了作用,连甄每每听了,总能变得安心些。吴氏劝了好几次劝不动,也就随他去了。“那婶娘在旁边小憩会儿,甄姐儿若是醒了,你再来喊婶娘,你累了也别硬撑着,有丫鬟们看着呢,这一晚上表现也足够让你信任了。”江城自动忽略后半句,点了点头:“多谢婶娘,婶娘去睡吧,这儿有我在。”吴氏白日里还要cao劳府里的事,况且也不知道连甄何时能醒,加之连诚的身体到底还小,不知能撑到几时。这会儿有自己看着,吴氏趁现在养好了精神也好。离开前,吴氏看了下连诚的脸色,最后把秋芳留着。嘱咐了连诚若是撑不住睡着,那就把他抱回自己的院里睡着。她们原先都想着连诚一个孩子肯定熬不久,指不定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便耐心等着他睡。等天光微微擦亮,房里不需烛火也变得亮堂,丫鬟们轻轻打了个呵欠,往床榻上看,连诚依旧饶有耐心地在替连甄擦汗。鸟叫声叽叽喳喳响起,连甄长长的睫毛轻颤,缓缓睁眼。思绪还模糊着,甫张眼就见到一张小脸在眼前,连甄微微愣住。连诚一张脸面无表情,眼里却直勾勾一直凝视着她的脸。她抬起手,感觉身子沉重得很,这么简单的动作竟都会觉得吃力。连甄温声说着:“早上好呀,诚哥儿。”说出口才发现声音微弱又嘶哑,这样异常的情况让连甄愣了愣,一时之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见板着脸的连诚难得露出微笑。“你醒了就好。”吴氏刚醒就过来看一眼情况,发现连甄已经清醒过来,登时松了一口气,让丫鬟去请大夫,坐到一旁给连甄说明状况。“你昏倒了,烧了一整夜,后半夜才退了烧,现在可还有哪儿不舒服?”听了吴氏所言,连甄才明白过来。竟是如此吗?她露出疲惫的笑容:“谢谢二婶,我已经好多了。”吴氏才不信她这套。“别因为怕我们担心,就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不肯说,等会儿大夫来了,有哪里还不得劲就老实告诉他,这样才能对症下药,不要强撑着,你弟弟就在一旁看呢,可别给他一个不好的示范。”该如何让连甄听话照办,吴氏深知她的软肋何在。担心她又硬撑,吴氏继续说道:“你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可都是诚哥儿在照顾你的,同样熬了一宿没睡,你若是再病倒,连累的可是诚哥儿。”连甄听了是真感到惊讶。她虽睡着了迷迷糊糊着,可睡梦中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照顾她,却没想到那人竟然会是连诚。连甄伸手摸着他白嫩的脸,这回“另一个”连诚罕见地没有露出排斥的神情,而是乖乖配合连甄。“谢谢你呀,诚哥儿。”江城别扭,摇了摇头对她说:“不用谢。”只要她能好起来,熬个几夜又不算什么。第四十八章(二更)能让她再次展露笑……冀州。一早,齐嬷嬷上山祭拜亡夫。路程有些远,她行至半途,便坐在茶摊上歇脚,将手上挽着的竹篮放至桌上,用手搧了搧风。“呼──”走了这么会儿,可真是热啊。幸好,已经到山脚下了,上山后就能凉快些,这会儿出些汗也没什么。她丝毫都没注意到,这一路上有几个人尾随着她。齐嬷嬷拿到茶水,一口便全干了,满足地轻叹一声,惹得邻桌往她的方向看了眼。这一看,就“咦”了一声。“这不是马大娘吗?”齐嬷嬷愣了愣。她夫家姓马,会这样叫她的人定是认识的,不由得看了过去。一名老妇笑眯眯地挪了过来:“是我啊,你忘啦?以前住你们隔壁,老汤家的!”齐嬷嬷眯着眼睛,给了线索后才终于想起来,又惊又喜:“这都十几年没见了吧?”那妇人直接在齐嬷嬷这桌坐了下来,问她:“你不是在京里有个体面的活儿吗?怎么不干了回到冀州来?”这也真会问,一问就问到戳她脊梁骨的事,齐嬷嬷脸上的笑容登时有些僵硬。她强撑着笑回道:“那不是我主家心善,瞧我年纪大了,不想我继续劳累,放我回乡养老了吗?”虽然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丞相府也确实给了她一笔银子,足够她颐养天年了。妇人继续问:“这样啊,那还挺好的!你当初是给人家少爷做奶娘吧?这才几年就放你回乡了?”齐嬷嬷干笑着回答:“也不算短,都三年多了。”“三年了,那跟我小儿子年岁可是差不多呢,我家那个十一月的生辰,虎头虎脑的,别说多讨喜了!”这把年纪最爱唠嗑子女间的事儿,齐嬷嬷也不例外。刚想拿自己儿子出来说嘴,听见老汤家的孩子生辰在三年前的十一月,惊喜地说着:“这么巧?我主家那位小少爷也是十一月生的!”妇人唬了一跳:“哟,不会还是同一天吧?我家悟哥儿是十三日生的。”好歹也当了连诚三年奶娘,连诚哪天出生,齐嬷嬷还是记得的。“那真挺巧的,我主家少爷是十三日的生辰。”说完,齐嬷嬷又顿了顿,“不过说起来,那天倒还挺邪门的!”后半句压低了声音,齐嬷嬷继续说道:“我明明记得那日是十二日,可一忙完,大伙儿都说少爷是十三日生的,也不知我那日到底怎么了,竟一直记错日子。”不过会记错倒也难免,生下来那会儿都子时了,是十二日还十三日,可不就难断定得很吗?妇人笑笑:“是累的吧?生孩子可累人了,一时半会儿可生不下来,生的人忙,帮的人更忙,可不就记混了去吗?”齐嬷嬷想想也有道理。两人又扯了点家常之后,方分别离去。连府的人跟在齐嬷嬷后头,其中一人望着老汤家的背影,有些在意。“不用上前盘问吗?”另个人回道:“刚才他们谈的话不也听见了?都是些家常小事儿,邻里间叙叙旧,听来还算正常,那妇人不也没接触过谁吗?既然不是别人派来的人,那就好说了。”同伴都这么说了,疑心较重的那人也只好歇了心思,提步跟上。茶摊角落坐了一个男人,他捏着杯子细细品茗。分明只是粗陋的茶水,却被他喝得像是在品什么上好的茶叶似的,一杯茶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