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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买回来的饼子还是烫的,接过饼,宗卿终于绷不住了,捂着胸口直喘气,回想刚刚发生的事,还像是如坠梦中般不真切。陛下抓到了他现行,却未曾责罚他。难道说,宗卿迟疑地想,传言阿陆得圣宠这事儿是真的?可陛下也不曾提拔阿陆的位份啊?没一会儿功夫,宗卿便满头大汗地将饼买了回来。拂拂大大方方地分了一个给牧临川。牧临川哼了一声,还是接过了,嫌弃地直皱鼻子。“你平常就吃这玩意儿?”“好吃啊。”少女眉眼弯弯地笑起来,热情安利,“陛下你尝尝!尝尝!!”牧临川神情莫名地盯着手里的饼看了一会儿,大早上的,他觉得这饼子里的羊rou格外刺眼,格外腥膻。但架不住陆拂拂热情安利,高张尊口咬了一角下来,淡淡地下了个评价:“还行。”拂拂松了口气,心道,要讨好这小暴君还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幸好今天牧临川有闲心与她纠缠。她能趁这个时候多刷刷好感度。大早上被牧临川拖起来,可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与宗卿告别之后,陆拂拂领着牧临川继续走,一路走到王宫里一处用以观景的高亭大榭上。飞梁跨阁,秀出天际,高临王宫。四处是雕墙画壁,檐牙涂金。檐下角角皆垂金铎,微风徐来,宝铎和鸣,发清微之声。两人比肩席地而坐,一块儿啃饼。拂拂指着远处道:“陛下,你看,这儿能看到宫外呢。”此时才刚刚日出,一轮红日直挂天际。霞光中朦胧着上京百姓的房屋影子,一如海市蜃楼。远远看去,能看到诸罗绮户,小桥流水,亦能看到大菩提寺的佛塔,看到走卒商贩,引车卖浆,看到熙熙攘攘的长街,书生牵着驴子走过。牧临川一拧眉:“你想出宫?”拂拂给了个谨慎的回答:“还行。”“小骗子,”牧临川明显不信,又嗤笑,“想去就是想去。”陆拂拂惆怅了,她的确是想去的,来到古代这么久了,她还没看过这古代的繁华呢。之前坐马车,也是掀起车帘往外走马观花地看一眼,一路日夜兼程,紧赶慢赶,根本看不到什么风景。拂拂抬起手咬了一口饼,又放下了。神情怔忪出神,默默地想。如果有机会出宫的话,她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等能给幺妮换肾了,再好好跟她讲讲她穿越这事儿。一想到自家可爱的妹子,拂拂就忍不住露出个有些雀跃的笑来,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有小星星。牧临川瞥了她一眼,不由一愣,眼里有几分困惑。身旁的少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个堪称柔软的笑意,柔软蓬松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经由晨光照射,熠熠生辉。牧临川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抿紧了唇,心里动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大确定地想。陆拂拂这几日好像变好看了不少。“我也想出去看看,不过外面哪有宫里舒服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何况,宫外……”拂拂眨眨眼睛,不大熟练地拍着马屁,“宫外没有陛下。”宫外没有陛下。这几个字像是猛地撞入了心里,牧临川眉心和心头齐齐一跳,拉下了脸。脸上没多少表情地盯着拂拂看了半秒。他不信她说的半个字。却不妨碍他忽而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微风吹动了少年鬓角微曲的碎发,牧临川眼里倒映着彩色的烟霞,唇瓣润泽动人,挑起了个弧度,一字一顿,语调轻而慢。“你若是骗孤,孤就扒了你的皮,做一面人皮鼓,日日置于袖中。”第24章拂拂眨眨眼,甜甜地笑起来,暗自腹诽:那可由不得你了,完成任务后我就跑路。牧临川没陪拂拂多久,很快便又趿拉着木屐,将手抄在袖子里上朝去了。朝堂上的内容大差不差,无非是请求制衡来自上游荆州的威胁,牧临川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这一棒子大臣你来我往,夹枪带棒。荆州由于特殊的地理和军事地位,一向是大雍朝的军事重镇。“方伯之任,莫重于荆、徐,荆州为国西门,刺史常都督七八州,势力雄强,分天下半”,便是说荆州的重要性。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荆州刺史,也姓牧,是牧临川的堂兄牧行简。和牧临川这个昏君堂弟相比,牧行简可谓是鼎鼎大名的能臣武将,雄才大略,有经天纬地之能,坐镇荆州抵御着来自北边的军事威胁。牧行简野心昭昭,路人皆知,早晚都要从上游打下来,废了他这个昏君堂弟。眼见着牧行简势力越来越强,渐渐有南下之心,一众大臣是火急火燎,急得嘴上冒泡。苦口婆心地劝牧临川务必得在牧行简还没成大气候之前,先给他一刀。牧临川他懒懒散散地支颐笑看,末了摆摆手道:“无妨,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众大臣差点儿没气厥过去。人郑庄公和你这个小废物昏君能一样吗?终于有人憋不住,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陛下年幼,尚不知长乐王之险恶,其功高意侈,阴图信逆,若不在此时将其拿下,势必要养虎为患,颠覆社稷啊。”又痛心疾首地劝牧临川要多多勤于政事,勿要再贪图玩乐了,陛下在位数年无令发,无为政,在民间,陛下的名声已经碎裂一地了。对此,牧临川想了想道:“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子释之。”对于这不要脸拉着古时一众贤明君王来给自己挽尊的小疯子,众人气得面色铁青,可算是明白,陛下就是个疯子,他听不懂吗?不,这小疯子鬼精鬼精的,哪里不懂这些政事上的弯弯绕绕,但他却是个好整以暇,支颐笑看,拉自己王朝入火海陪葬的疯子。被这一众大臣围攻了半天,牧临川心中略有不爽,出了殿门,牧临川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又去了冷宫找陆拂拂的麻烦。拂拂正犯困,一睁眼就看到少年俏生生地站在殿门口,死皮不要脸:“陪孤用午膳。”拂拂有点儿无力地捂住了脸:“陛下你下次来能吱一声吗?”少年看了看她,红唇微启,十分淡定地退了出去,站在门槛后面:“吱。”拂拂被少年的死皮不要脸,惊得瞠目结舌:“你你你……你这人……真是……”“是你说要陪孤的。”牧临川微微一笑:“怎么,现在便要反悔吗?”牧临川的午膳不愧为“皇帝”的膳食,一桌子山珍海味几乎快望不到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