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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四个蹄子腾空一跃,从侧面进攻,朝晏江何手里的画怼了过来。“哎!”晏江何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画脱手,“咣当”一下叩地上,晏美瞳降落在晏江何的腿上,又扭头去瞅地上的画,爪子开始瞎动唤,似乎是要蹦下去抓画。“消停吧你。”晏江何赶紧捞了晏美瞳一把,薅着它撇床上去,指猫教训,“什么毛病?给我趴着!”晏美瞳被这厉声骂得一抖,只好委屈地趴下,但一双漂亮眼睛还是巴巴地朝地上的画瞅。晏江何:“......”“你看个屁。”晏江何边咧牙口边去将画捡起来,他正眼瞅过去,发现装画的相框玻璃裂了一道纹。“看你干的好事。”晏江何把画放在床边杵着,对晏美瞳数落,“你一天到晚就不能长点脑子,乱蹦什么?疯猫病控制不住了?四条腿了不起?”晏美瞳怂得大气不敢出,单剩下一双招子入定。也是魔障了,画放哪它看哪,竟然还敢挪身子撅屁股看。晏江何:“......”晏江何重新栽回懒人沙发上,也盯着画看。看完了再叹口气,从旁边摸过手机,边开微博边碎叨:“还得去换玻璃。”晏江何是有微博账号的,一开始是钟甯玩这个,医院也不少医生护士刷,晏江何闲着也下了一个,申请个账号。无聊才看看热点新闻。但他懒皮一身,也就是申了个号而已。他那账号凋敝得什么都没有,头像没有,信息空白,名字甚至是一堆乱码,关注不够两位数,只有钟甯徐怀和几个医院的医生。这号拎出来现眼,充其量是个不要钱的白送僵尸号。晏江何在搜索栏打下一个英文单词——river。他精细查找用户,戳进了张淙的主页,点下关注后从头往下翻。张淙这个号信息不全,也没有个性签名。但是粉丝真的不少。晏江何先前在许老师手机上单看画了,没仔细瞅,这回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有大几万的粉。“这混账东西......”晏江何翻着张淙的微博,一张一张往下看。张淙除了画,什么都不发,也不乐意跟粉丝互动。但架不住下面一水儿的吹,夸张到赛比捧杀。晏江何翻到一条评论置顶:“可靠消息,river是我们央美的,今年大一新生。本人真的特别帅!”粉丝在下面躁动,张淙没有回复。晏江何:“......”晏江何眼皮抽了抽,继续往下翻。张淙画的图真不少,发图的频率也不小。晏江何琢磨后明白,他发上来的基本都是练习用图,商用以及外包图一般是不会发出来的。晏江何正看着,手机突然挤进来一个电话,他愣了下,竟瞅见屏幕上是“云蕾”这个名字。晏江何跟云蕾已经很久没正经联系了。最近一次象征性联系是大年初一,云蕾给他发消息拜年,他礼貌回了一句。如今云蕾突然打电话来,还挺稀奇。晏江何一肚子疑惑,接起电话:“喂,云蕾?”“江何。”云蕾在那头笑笑,“还在忙?”“没。”晏江何说,“下班了,你找我有事?”云蕾顿了顿,低声说:“我下周要回国外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晏江何停顿片刻,什么都没问。他无起伏地应了下:“哦。”云蕾那头安静了一阵,又突然说:“你最近有空吗?我们吃个饭,算给我送行了。”晏江何想了想,问:“都谁啊?人多吗?要不叫钟甯那儿,一起玩一玩?”云蕾那边好像是意料之中,就听她呼出一口气,笑了笑:“算了吧,不吃了。怪折腾的。”晏江何没说话。“你呀,一向这样,到最后也一点情分都不留。”云蕾轻声说。晏江何下意识又去看画,嘴唇抿了抿,再问云蕾:“具体哪天走?”“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来送我。”云蕾说。晏江何的眼睛从画上移开,去看晏美瞳,晏美瞳还在看画:“那一路顺风。”“江何。”云蕾忽然叫了晏江何一声,但没接下文。晏江何站起身,走到画跟前蹲下,用手摸了下相框玻璃上的裂痕:“怎么了?”“没事。”云蕾该是想透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居然说,“就是觉得有点难过。”她沉默过后,最后放纵自己,胡言乱语道:“都怪我把你弄丢了。”云蕾:“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联系了。”晏江何眯起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玻璃上的裂缝太碍眼,他话不多说,声音平稳道:“好。祝你一切顺利。”“嗯。你也是,再见。”云蕾说完,挂了电话。凭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她为了挽回一个人,等待太久了。云蕾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回到原地站住,是她能做到最大的努力。可晏江何永远不会回来。晏江何甚至觉得,云蕾说了一句不合理的瞎话。——这个世道,谁又能把谁真正的弄丢?如今交通那么发达,但凡是个“人”,只要他想。他可以有很多方法,浪费不同的时间,跋涉过千八百公里,到达某个地方,见他要见的人。晏江何将手机扔去床上,一通翻箱倒柜,捏了把螺丝刀回来,他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拆相框。——裂痕碍眼睛,有损画面美感。晏江何扫了一眼晏美瞳,又低下头继续拆。他跟晏美瞳说:“你一直看这幅画,你是不是想张淙了?”晏美瞳没吭动静,轱蛹到床边看着晏江何拆相框。晏江何将相框拆掉,他准备先把这画卷起来放好,等换好了相框玻璃再装进去。实际上,晏江何还没等给画拎出来,眼珠子一转,突然懵了一下。这画当初是他亲手装进去的,相框也是他专门去定做的,他怎么不知道,他装的时候还塞了一张纸条进去?只可能是张淙事后黑着心眼子,偷偷摸摸放进去的。晏江何将纸条拿出来。这张纸条不大,也没有折叠,是叩放在画的背面,一起放进相框里的。晏江何将纸条翻过来,看见白纸黑字,是漂亮的花体英文。上面写着:“Iwasbornforyou.”——我为你而生。晏江何盘着腿,盯着看了一会儿,将纸条放到大腿上。轻飘飘的一张,连点微风都荡不起来,分毫重量都没有。晏美瞳忽然扭脸,眯缝眼睛舔两下爪子,接着细声“喵”个不停。就像最静的湖水里,以最慢的速度,落下了一颗最渺小的石头,又击打出最微弱的水波。晏江何搓了一把脸,稀罕得竟然一句都没有骂张淙。他只是重新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