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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满足。但我觉得,刘恩鸣真的应该向张淙道歉。”晏江何土匪性子倒秧,歪理连篇:“抛去张淙偏激的方式,他受了委屈,替自己出头,这本身并没什么错。如果这次,我选择让他单方面道歉,那他肯定再也不会对我说任何一句心里话。全天下的家长,不都是这么失去和孩子沟通的机会吗?我是张淙的哥,我不希望他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跟我开口。”何况张淙本就不开口。顽石刚刚裂开一条细缝,雨珠子还没溜进去半滴,怎么能又封死。晏江何一字一句都蛮不讲理,全是歪钩锥子,深深扎进张淙心里。他余光都没稀罕给张淙,但其实全是说给张淙听的:“我不希望他认为,我这个哥,只会教训他,只会让他认错,而从来不会关心他,从来不会去想一想,他哪里难过。”晏江何又念起张淙有一把红玫瑰,继续胡说八道:“而且这么下去,时间长了,他会麻木。一个人如果没办法为自己挺身而出,那肯定会对别人的痛苦视而不见。他将变成一个庸俗的懦夫。张淙是有灵气的,我不想他那样。”——那簇大红玫瑰,是有灵气的,凋了太可惜了。张淙腿一软,后背紧紧挤着墙面,好悬没当场坐地上。屋子里一片安静,过了片刻,刘恩鸣mama又沉声怒道:“简直荒唐!”晏江何没反驳:“反正账单我们赔。道歉的话,刘恩鸣也必须道歉。只让张淙低头……对不起,我们不吃这个亏。”刘恩鸣mama:“你简直!......”教务主任从没见过这样不懂事的家长,也傻了:“晏先生......”晏江何没理,看向王老师:“王老师,麻烦您了。学校这边的处分,我们再详细说。”众人:“……”他还知道处分呢?晏江何又看刘恩鸣的mama,意有所指:“王老师有我电话。”女人尽力维持着涵养,才没踩着高跟鞋蹬过去。说完,晏江何薅过张淙:“抱歉,我这边还有点急事,就先带张淙走了。”张淙全身上下都空荡荡的,他好像被整个世界隔离在外,只有眼睛能看见晏江何。张淙出门的时候,听到刘恩鸣一声爆发的孬喊:“凭什么都欺负我!”是啊,凭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年轻的心思不能表达,有多少年轻的委屈没地方撒。有多少人,曾摘掉围观“叛逆”的眼镜,真正去聆听少年的心里话?凭什么?张淙想通了——凭不是谁都有晏江何。可转念他又懵了。他这算“有”晏江何吗?他怎么能用“有”,还是说,他想“有”?张淙心里咯噔一下,登时被刺激得有些魂不守舍。以至于王老师如何跟出来,如何与晏江何苦口婆心,晏江何怎么死不悔改,怎么拽他去教室拿书包,拽他出学校,拽他上车,他全程都恍恍惚惚。晏江何刚才都说了什么来着?晏江何是替他出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张淙恶劣地占了上风,他把刘恩鸣揍得狗屁不是,晏江何居然还替他出头?他需要吗?晏江何觉得,张淙需要。车上张淙当了一路哑巴,晏江何也不说话,他直蹬油门,把车开得飞快,差点超速被电子狗摸去一张罚单。两人之间的气氛跌至冰点。晏江何把车停下来的时候,张淙的魂才回来。他望了眼窗外,竟发现……眼前是一家烤rou店。“下车。”晏江何没好气儿,把车门摔得砰乓响。张淙默不作声,下车跟着晏江何走。晏江何还真把他带进了烤rou店。看这意思,是准备吃一顿烤rou,更上一把火。张淙:“……”晏江何要了个包厢。这家店面装修非常精致。包厢隔音很好,屋子里有一阵令人舒服的香味。晏江何没先点菜。他要了两杯柠檬水,就先让服务生下去了。在服务生关上包厢门的那一刻,张淙正在往墙上挂外套。晏江何突然抬脚,对着张淙的屁股狠狠踹了过去!张淙手一抖,衣服掉地,胸口和下巴同时砸上墙。他忍不住一声闷哼,然后愣愣地转头看晏江何:“你……”“你少废话!”晏江何火气燎炸,“闭嘴挨揍!”他说完,又一巴掌箍上了张淙的胳膊。手为什么可以握拳?晏江何这一巴掌估计练得排山倒海,张淙的胳膊瞬间被他抽麻了。张淙把衣服捡起来重新挂好。然后捂着手臂,慢慢坐下,没吭声。晏江何指着张淙鼻子骂:“混账东西,我问你,刘恩鸣为什么摔你手机?八成是故意的吧?”张淙忽地抬起头,嗓子眼拱上恶心。他不准备吐,便只能深吸一口气压着。可他神经乱糟,心不在焉,这口气蓦得喘岔了,肋下登时绞拧起疼来。张淙不得不弯下/身子,用胳膊抵着,死死绷紧嘴唇。晏江何:“……”晏江何的脾气发不下去了,他咽着火,搁张淙身边坐下。这包厢是席地而坐,桌子下面有个凹坑,正好伸腿。两人的腿靠在了一起。“怎么了?”晏江何扯着张淙胳膊,“你可真娇贵,说你两句,就给我闹洋相。”他皱眉批评:“胃疼吗?看你这完犊子胃,明天我就拎你去做胃镜。”“没。”张淙缓缓倒着气儿,“不是胃疼,岔气了。”“……”晏江何看他真的没什么问题,这才把人甩开。晏江何火气被打断,又接起来再撒:“我现在真想打死你!”可惜刚才的劲好像有些过头,他这句话骂出来也就是骂出来,尚没什么实际内容。张淙轻轻呼出一口气,肋骨下仍旧劈里啪啦地戳疼。他低头,看见自己和晏江何贴在一起的腿。张淙总认为黑暗是他的组成部分,而现在和晏江何摆在一起,他竟觉得好像也不太像那么回事。他第一次这般讨厌自己的卑劣,是因为晏江何。从晏江何的视角,张淙这会儿颇有些弱不禁风,他看见这倒霉东西张嘴:“你打吧。”晏江何:“……”这不像张淙说出来的话,但的确就是张淙。——张淙就是这样,总在上赶子找揍。晏江何这人有些软硬毛病。张淙一贯呛毛,突然这么低头讨打,他还就打不下去了。甚至憋着的火都有要熄灭的趋势。晏江何嘴角一抽,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淙其实着实会讨他心软,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下,巧得厉害。“小兔崽子。”晏江何骂骂咧咧,起身回到对面。他站起来的时候张淙手一抖,差点伸出去拽晏江何的裤腿。张淙:“……”他瞪着那自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