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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来好运。““希望你能遇到对的人。”“希望我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我说:“s是一个小孩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塞进一个成人的身体里。”男人说:“小孩都想快快长大,变成大人,难道你小时候不这么想吗?”我说:“我没有想长大,变成大人,我只是想我的拳头更硬一些,手臂更壮一些,变成大人,大人也就是能名正言顺打小孩的人罢了,我觉得也没什么好的。”我说:“s的mama可能希望我能遇到一个对我好的人。”男人发出疑惑的一声。我其实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她和s爸爸的故事,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缺了点什么。”“他们有三个孩子。”“我知道。但是孩子……孩子有时候也不一定是爱情的结晶吧,就是人生到了一个阶段,就是你必须留下点什么,可能你自己一事无成,你就希望你是一个成功的孩子的家长……而且中国人不是流行传宗接代的说法吗。”我指着自己,“因为这样的说法,我才来到了这个世界。”“你听上去好像有点厌世的情绪。”“我不厌世,我也不会今晚和你喝过酒,讲了这么多往事,讲了我好像很悲惨的爱情经历后就去自杀。”我宽慰男人,“你放心吧。”男人提醒我:“要自杀的话也不要吃老鼠药。”他说:“每个人的身体好像对老鼠药的吸收不太一样。”我看着他。他微笑:“实践告诉我的。”他说:“我爸爸,他疯了之后,他就一直能听到轰炸机的声音,还有机枪的声音,就会躲到桌子下面,看到我,还要拉着我一起躲,他认不出我了,他会抱紧我说,孩子啊,可怜啊,你爸爸mama在哪里啊,你不要出去,我们不要出去,外面会死人的,外面死了好多人。出去就会死的。“他在我的饭里也放了老鼠药,我没死成,我睡了一觉,起来看到他和mama倒在地上,家里好臭,我去摇了摇他,摇了摇mama,奇怪吧,我们没有去外面,我们在家里,还是会死人,还是会死。”男人说:“其实他没疯之前,我记得,有一天我们晚上走回家去,有人骑脚踏车经过,晚上就打了灯嘛,灯一闪,我爸大喊,趴下!趴在了地上。”我挠挠脸颊,说:“这个是不是就是创伤什么……”男人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不改,镇定的,冷静的,甚至带着点和善的笑意。他说:“战争不会结束的,战争会一直持续,一直延续,从第一场有记录的战争开始,它一直进行到现在。”我问:“人为什么要打仗呢?”男人说:“为了名正言顺地疯狂。”我笑了:“那不就和人为什么要恋爱一样嘛。“男人的笑意从眉眼间扩散了开来:”你这么一说,本质上确实没什么不同。”我看外面,抽烟:“从第一场有记录的恋爱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那可能是从开始。”我知道,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人类最开始的父亲,最开始的母亲,但是……我转过头,看着男人,问男人:“夏娃是上帝造出来陪亚当的吧?”男人说:“你知道附近有一座爱神庙吗?”我摇头,男人说:“之前从附近的海域打捞出了一艘沉船,荷兰的商船,在里面发现了不少瓷器,有一套瓷碟,上面画的是爱神的故事。”“哪里的爱神?欧洲的爱神?”“希腊神话里的爱神,阿弗洛狄忒。我好奇:“中国的爱神是什么呢?牛郎和织女吗?这么悲惨的么……一年只能见一次……”男人笑着说:“古人的智慧,爱情要是天天见那早就消磨不见了,一年见一次刚刚好。”我说:“有点少吧。”男人问我:“你会回台湾吗?”“你是说回去s那里吗?”男人点头,我也点头:“我会回去的,出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我问他:“你会回台湾吗?你一个人在斯里兰卡住?你不像来旅游的。”男人说:“我没什么朋友,唯一想回去看看的朋友前阵子过世了。”“不回去了?”“就不回去了吧。”“你来这里多久了?”“很多年了,多到数不过来了。”男人总是在回避数字,我发现了,我说:“一开始就来了加勒吗?”男人说:“和你一样,去不起加勒比海,就来了这里。”我哈哈笑,举起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高声说:“我们也太多一样了,你有养父母,我也有过养父母,有过不少,你不爱数数,我也不喜欢掐着数字过日子,你的头发很黑,我的头发也很黑。”男人连连点头,连声应和:“说得对,说得对。”我挑眉毛,他还是垂着手坐着,我只好自己喝,咋咋舌头,抿抿嘴巴。我说:”我是单身。“男人的笑容深了,说:“我也是单身。“我们互相看着,我不由问:“我老了……我会变成你这样吗?”等我老了,老到他这个岁数,我会在东南亚一个岛国的一个小镇上请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喝酒,听他讲他的故事,借机讲我自己的故事,怀念我爱过的人,怀念我曾经拥有的一切,我失去的一切吗?我还会记得s吗?“你是说单身还是说我的西装?”我没被他戏谑的态度逗笑,我说:“你还记得你爱过的人吗?”“你都怎么记得他?很模糊还是很具体,还是一开始很模糊,越想越具体,他……真的是你记忆中那样的吗?一个人可以把爱和欲望完全分开来吗?真有这样的人吗?这合理吗?”我笑笑,“s不爱我,我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找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借口。应该是这样的。”我看男人,“你说回忆都是进行的,我现在回忆了一下,我觉得就是这样。”如果小宝遇到暴雨,s应该也会给他送伞,如果蜀雪生病,需要陪护,他应该也会整夜……不,蜀雪住过一次院,摔断腿,住了好久,我和s每次都是一起去看他,我们坐一会儿,和蜀雪说会儿话就走了。我捂住半边脸,手撑在桌上。男人不说话了,他轻轻哼起了歌。我没听过的歌。我问他:“这是什么歌?”他说:“刘文正的,以前很多人点这首歌让我唱。”“。”男人说:“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一切都像在昨天。”我说:“这句是歌词吗?”男人摇头。我夹着烟,夹烟的手指靠在嘴边,我说:“昨天,昨天我在……”我的烟烧完了,我重新点了一根,吸了一口,才继续。我说:“昨天?昨天我刚到加勒,昨天晚上刚到的,”我回头看了看钟,七点四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吧。”“你住哪家旅馆?”男人问。我指了指窗外,靠在椅子上说:“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