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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笙,你不能这样。所幸虞惟笙一贯自律,对酒色本身便不感兴趣。他和老虞有一点很不一样。从他接手部分家业,很少需要讨好别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被讨好的对象。他坚持把所有公事都放在会议室解决,合作方便只能迁就。老虞乐见其成,并且为自己给儿子打下了良好基础而沾沾自喜。他现在轻易也不上酒桌。年纪大了,当然是身体重要,得讲点养生。只是这一次,可能得破个例。承包开发,对象不是企业,自然是他们弱势一些。老虞计划未来十年内在那座城市有所发展,虞惟笙一贯是支持的。一年以前,他看好的是前景,如今,又存了点私心。那里是岑星出生长大的地方。他想,岑星一定会乐意未来搬回这里生活。他这一次过来,预计要呆上至少一周。这是大事,虞惟笙不能公私不分。虽和岑星互相挂念,也只好暂时忍着。岑星白天上课时不能使用手机,每天放学以后才跟他联络。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每天至多连半个小时的视频。虞惟笙能用手机随时查看家里的若干个摄像头。二楼客厅墙上就有一个,能照到岑星的房门。虞惟笙偶尔会在半夜里检查一下,看看门缝里有没有光透出来,岑星是不是趁着他不在家偷偷熬夜了。若是逮着,就立刻给岑星打电话。当然,他是不会开口批评的。两个人都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各自闭上眼睡觉。岑星没有手机可以玩了,开灯看书还会被虞惟笙发现,也只好乖乖听话。效果很好,岑星还会很高兴。偶尔,他们也会有一些简单的交流。岑星一直有在努力试着发声。虞惟笙觉得之所以不顺利,除了不够自信,还有可能是羞耻感太强烈。岑星一定很怕虞惟笙会压根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离家第三天,虞惟笙又一次逮到了小朋友半夜不睡觉。当他在电话里道过晚安,对面却没有响起敲击手机的声音。岑星窸窸窣窣的,也不知在被窝里做些什么。虞惟笙甚至有了些少儿不宜的想法。之后,他的手机扩音器里传来了非常短促的,仿佛牙牙学语般的,稚嫩的少年音色。这个声音,虞惟笙最近已经听过了好多次。大多数时候都不成调子。这一次,却不太一样。岑星说了两个字,发声特别短,中间还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虞惟笙分辨了片刻,猜想他大概是在说,“晚”、“安”。发音完全不标准,调子也很奇怪。但可爱极了。虞惟笙几乎能想象出岑星捧着手机为了说出这两个字而彻底憋红了脸的模样。那之后,通话两头都安静了几秒。他又想,岑星现在是不是好紧张,会不会又湿了眼眶。“星星的声音真好听。”他说。对面没动静。“晚安,”虞惟笙拿着手机,闭着眼,“可是你这样,会害我睡不着。”在不久以前,他心中有过一些忧虑。他与岑星聊过之后的几天里,岑星对他的态度奇奇怪怪。当然还是很黏他很爱跟他亲近,可又要做些反常举动。比如,在给他送牛奶时,他不再磨磨蹭蹭,拿到杯子便立刻捧着快速喝完,不会主动要抱抱。不过若虞惟笙主动抱他亲他,他又配合的一塌糊涂,搂着虞惟笙的腰在他身上蹭个不停。还有,晚上吃饭时故意捧着碗大**米饭,不主动夹菜。虞惟笙帮他把菜夹进碗里,或者干脆另取一个碟子替他分好食物要他必须吃完,他也会很乖的照做。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虞惟笙回家,他第一时间跑出来迎接,却故意不跟虞惟笙对视。虞惟笙过去亲他,他又会立刻扬起脸来。根据以往的经验,岑星好像是在闹别扭。但这样的方式未免过于乖巧了,虞惟笙虽有些头痛,却又抑制不住想笑。他知道岑星在不高兴些什么。这事说来很滑稽。若告诉岑星的父母,你们的宝贝乖崽试图用冷暴力逼迫我和他睡觉,两位长辈不知会露出何种表情。因为过于缺乏杀伤力,甚至显得很可爱,故而没有对虞惟笙起到任何实质上的威逼效果。岑星自己也坚持的不够到位。虞惟笙要离开那天,说好了一个礼拜左右就回来,他却哭得仿佛生离死别,差点吹出鼻涕泡泡。之前回家过年,分开时间还更长些,他都没有如此伤感难过。想来,是两人在确定了关系又有了一些更为亲密的接触后,他对他的依赖与日俱增。等虞惟笙下了飞机来到住处,很快收到岑星发来的消息,说有一点想他了。岑星太喜欢他了,过于不懂掩饰,让自己失去了一切可以用来威胁的资本。虞惟笙审视内心,觉得自己确实被惯得有恃无恐。再怎么样,他的星星也还是会把自己最甜最柔软的那一面暴露在他面前。他俩之间暂时无法调和的小矛盾,虞惟笙表面坚决,内心深处却一直在动摇。心爱的Omega如此主动,他又怎么会不想。他对岑星的占有欲悄悄膨胀,恨不得立刻就让全世界知道这个可爱的孩子究竟是属于谁。但他又觉得“不能”,却说不出太多道理,以至于要在说服岑星时必须摆出根本不存在的理由做幌子。虞惟笙审视内心,认为自己之所以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是因为骨子里还是把岑星看作了一个小朋友,是个宝宝。都怪岑星太可爱。若他性格也像霍行之那般,虞惟笙肯定不会总想着他的年龄。可转念一想,若他像霍行之,虞惟笙很确信自己根本不会心动。这么一琢磨,自己问题挺大。明明当初嫌弃人家年纪小,最后偏偏又被他单纯无暇稚气未脱的那一面所深深吸引。原本在他眼中毫无魅力可言的细胳膊细腿,全都变成了勾引的资本。他想,又做不到,自己跟自己较劲。这些话,虞惟笙没办法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因为岑星一定会为没有被当做平等的对象对待而难过得大哭。小朋友短暂的单方面别扭很快就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无疾而终。离得远了,岑星一点性子也不闹了,特别珍惜能跟他通话的时间。虞惟笙握着手机,后悔自己没有提前打开录音功能,把那一声旁人恐怕根本分辨不了的“晚安”给录下来。他还想再多听听。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必过于惋惜。未来还会有许多机会,他能听很久,听更多,一直听下去。他想,等未来岑星毕业了,若是真的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正常工作,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他就可以把他一直带在身边,免去相思之苦。他们可以不用挂着电话,而是枕着两个紧紧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