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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笑了,竟施施然盘腿坐在墙头,将长刀横放在了腿上,居高临下道:“昭国武道第一宗蝶恋花门下弟子斐无贼,我蝶恋花门下弟子排名以实力论尊卑,十八年前,我列门下三十九位,代号三十九。“难得正经诉了一番话。“这是我的来历。”他说了自己的来历,不知多少人神色大变,唯独谢远面色深沉,眼中森戾近滔天。明谨皱眉,“我记得十年前的第一宗好像不叫这名。”她已然察觉到今夜脱离控制,包括她以往的认知,但既然逆风来了,就必须得到她想要的。斐无贼也皱眉,“当然不叫,那个第一宗的宗主是外门弟子,都入不了门,当年跟我同期进山考试,被我打成猪头,进不了内部们,只能在外门打杂了三年,后来毕业了跑去那个什么第一宗,叫啥来着我也忘了。”明谨:“……”好像也没什么槽点,因为她从其他人的反应中得到了判断——此人所言非虚。“然后呢?”明谨依旧按捺得住。“我说的第一宗,不是以十年还是十八年来算的。”斐无贼对此好像很固执,那种骄傲入了骨。“我蝶恋花的第一,是以三百年为昭国创武辟道而立,总不能三百年都排第一,那都没法出门买菜了,动辄有人要拜师,所以两百五十年前九就隐于东梧祁连山。”“祁连那破山,深得很,出门买菜都得翻三个山头,我是门里固定的买菜伙计。”他七弯八绕的,好像抓不住重点,但明谨隐隐跟印象里某些描述对上了。她的母亲曾说过的那深山老林,偏僻,破落,无人烟。好像虚假,又好像真实。肯定是骗她的,不让她跟宗门接触,可又忍不住在她记忆里添加它的存在,这只能说明她的母亲内心深处极为留恋它。蝶恋花么。“我是伙计,不起眼,你母亲是我蝶恋花门下的明珠。”斐无贼面上露出很深刻的笑,低着头看着雪,像是在怀念。很粗糙的形容,并不风雅。也许这种执念太深刻了,他忽然抬头,问明谨,“你认识她吗?”他指了那白衣女子。这突如其来的,白衣女子站着听了一会,没想到忽然被提及,对上明谨瞧来的目光,她也没说话,倒是斐无贼自然如其名,颇带一种匪气,竟问:“你叫什么,不叫白衣吧。”“并不。”“那就是还没有一剑封楼了咯?”“的确。”斐无贼转头对明谨说,“你看,他们白衣剑雪楼这天大的名头下,这女的也没有一剑封楼就入了世,看着年纪也肯定有二十了。”他那语气活生生把人家说成了一把年纪堕入风尘似的青楼女子似的。明月乍舌了,觉得世上难得还有比那个什么庄无血嘴巴更贱的人,毕竟庄无血也不敢这么羞辱白衣剑雪楼的人吧,因为人家一剑可诛杀。明黛深以为然。虽然很忧心明谨的处境,但她们仍旧被这人带偏了,不过如果一直这样也很好,就怕太正经。明黛有些不安搓了下手指。那边的白衣女子亦沉默着。作为女人,可真是好涵养,也好可怕。才二十,就能远凌驾于毕二他们。明谨为人家说了一句公道话:“你好像有三十多了,却略输她一筹。”斐无贼:“你说错了,我今年四十多。”众人:“……”白衣女子有些惊讶,她知道明谨是没有武功根基的普通人,可对方却能看出自己实力高于这个斐无贼。眼力么?还是不学武却对武学有高超的理论认知。或许……家学渊源?“我又没拿我跟她比,我说你母亲,你母亲当年十八岁就已剑心通明了,你知道剑心通明是什么意思?白衣剑雪楼的一剑封楼只是剑心入定,往下才是剑心通明。”“她才十八岁。”他的笑肆意,狂放,眉眼间都是得意,“十八岁剑心通明,我昭国立武三百年,我蝶恋花部署三百年天人合一之大道,她是最大的希望,你不知道她的存在对我们意味着什么。”笑着笑着,眼里有泪,“没人知道。”“可武道之难,非闭门造车,于是她下山了,按门中规矩前往历练,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以她的武功一定没问题,却被想到她那么笨,转头就被人骗了……她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断了腿坐着轮椅的臭书生,那书生要上京赶考,在破庙里被人欺负得在地上爬不起来,她救了他,送他去赶考,可那年朝廷出了规矩,残者不可科举。”“她想帮他,于是带着他四处求医。”“最后求到了当时武林最神秘也最能救人的鬼谷门下。”“他的腿早已废了多年,剧毒难消,本就无回天之术,鬼谷谷主岂会救他。”“可最后他的腿还是好了,比常人还康健。”斐无贼说着看向谢远。“怎么能不好,用她半数内力化掉了剑丹凝练的精气替他重塑的双腿,别说行走科举,便是上天下海也足够了。”谢远垂着眼,亦面无表情。第132章屠刀(月票月票)明谨阖了眼,唇齿微动,克制道:“我母亲莫非与所在的小隐宗门并非蝶恋花。”她想否认,这样就可以中止她脑海中无数连贯的丑陋猜想。“我有说过你母亲叫莫非与?”“她叫第二剑心。”明谨倏然抬眸。斐无贼冷笑,“蝶恋花弟子,动了情,亦是情劫,她没能度过,毁了根基,又因为他是爵府出身,朝廷中人,违背了门规,她只能按规矩自断三根经脉自逐出门,明明气他隐瞒身份,可他说家里早已没落,他为族群放弃,并无意骗她,她信了。”“那时候起,再次下山的她才是莫非与,而非蝶恋花门下的第二剑心。”“本来也没什么,我辈习武之人,情出自愿,历劫无悔,她做了决断,也谨遵规矩,为了确保门派不被打扰,从不使用本门武功,是以再未联系过。”“直到后来……十八年前她怀孕了。”明谨眉心一跳,忽见斐无贼站起,提刀而立。寒风冷煞,长发零乱飘飞。此人言行散漫,诡辩非常,性情变换无端,她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她现在只能听。因为……她不敢想。“十八年前,仲冬,大雪封山,但一封家书匆匆送入山门,是她的笔迹,提及有孕,但经脉根基受损,疑似毒症,忧心胎儿恳请相助。”“门中弟子都很担心,尤其是师母,既高兴她有孕,又担心非常,跟师傅还有师兄弟们匆匆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