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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凶险局面,明谨也非没有心悸,舒缓口气后,让人把这个刺客带去其余房间吊命先,而后盘问。毕十一留意到一件事,“芍药中了迷烟……”“不用,今夜一觉过去也就醒了。”明谨也没打算让累了好几天的芍药临夜处理此事,等江春来匆匆赶来时,见到的只有打架的两个车夫,明谨出面应付了两句,此事也就解了。“他会信?”毕十一看着江春来下楼的背影,眼里暗闪。明谨:“不信最好。”这样的话,这江春来才会紧张,多疑,也才会主动露出马脚。她深深瞥过楼道口,毕十一以为她在看江春来,但很快发现不是。是隔壁房间。她回眸眼神询问毕十一,后者摇摇头,意思是徐长白没有任何反应。谨慎,知礼。这点倒是跟明谨分外相似。但毕十一依旧不喜欢这个文人。只是明谨也不喜欢现在的他。“毕十一。”“嗯?”“你身上好臭。”“……”姑娘你这样真的是让人太为难了。——————夜深了,浑身恶臭的毕十一也不好逗留,目送明谨进屋后,他才回另一边的房间,待次日清晨才跟明谨汇报两件事。“那人是连云涧的三当家蛇手青,收金杀人,三百两黄金,他心动了,背着前面两个当家的私下接活,我们的消息是雇他的人给的。他一直跟踪我们,昨天才找到机会,在您下去用晚饭时候,屋内无人看守,他事先溜进去躲在柜子里,等入夜再动手。”毕十一将昨晚拷问的结果告知,但明谨经过一夜,已然恢复平静,神色不起波澜地问道:“是谁?““不知,对方派的是不起眼的小厮,怕是中间人过手,他只拿钱,也不问主顾身份,免得惹祸上身。”明谨手指轻敲桌面,淡淡道:“这才像正经的买凶杀人。”毕十一知道她暗指的是前面那一波破绽百出的刺杀,语气里倒有几分讥诮。也不知是对谁的。不过这一次买凶杀人的主雇是谁怕是不好查了,至少他们现在人手不够。“还有一件事,那个池塘附近并无掩埋痕迹,但底下有一具尸体,已尸变胀化,那晚姑娘您看到的应该就是因为胀起来后浮上水面的尸体。”明谨恍然,叹口气,“我就说怎好大一团白……”边上芍药表情都不是自己的了。姑娘就是太爱看书了,什么都看,你听听这是世家贵女该说的话么!第5章甜汤(推荐,收藏,谢谢哦)不过既已确定那位失踪的李姓商人真的已沉尸池塘底,那这事就不能轻易放过了。“看来还得耽搁一日。”此事非同小可,芍药跟毕十一都忙了起来,当然,他们也没对那几个有内家功夫的人掉以轻心。他人忙碌,明谨也没闲着。她想去找那徐秋白告知一下日程安排,对方却先来敲门了。孤男寡女的,自然不能共处一室,于是两人走到了通道一侧的平台,且对着外面的农田旷野跟树林。“徐先生,这次是真的要耽误你了,出了点事,这客栈有些不可言说的秘密扰我心神,若不解决,怕是心中不甘,是以……”她对眼前人无疑是十分欣赏敬重的,也不愿意将对方视为附属,凡事必有商量,征询过后才可决定。固然对方也从未拒绝过她。她依旧如往常一样准备坦然告知,但还未说出口,就听到不知哪儿传来细微的声响。悉悉索索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朝栏杆底下偏角的小树林隐蔽处看去。倒没看到人,就是能听到声音。明谨敏感,又知内情,当即朝徐秋白竖了食指在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徐秋白一怔,后乖乖点头,随她如小偷一样待在那儿静静听着。这不可言说的隐秘……明谨其实也想知道这位酸儒雅致的书生会不会为了人命官司而动容。她对他有好奇之心。“嗯……死鬼,你才来。”“小声点,店里人多。”“怕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你有娘子呢,她久病不起,门都出不了,今日且还有几个以为我才是你的,呜……”两人急不可耐地作弄起来,声音虽轻,奈何这边环境太静,又奈何楼上两人耳力太好。徐秋白默默瞧着明谨,后者不说话,只是偏头靠着墙,如墨的发丝贴靠着脖颈,一缕贴脸颊,她似刻意把自己往阴影处掩藏,又无处遁逃。这走不得,怕惊动下面的人,若是不走……好在徐秋白转过脸,不再看她雪白脸颊在月色流淌中韫露处的一抹淡淡绯红。而底下不知哪儿有人路过,且咳嗽声来,那两人受了惊吓,慌乱逃走。这才安静了。好半响,明谨才轻轻道:“先生,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徐秋白点点头,“我知道。”然后又是一段死寂。“那边是?”明谨留意到那边田地后面有一座小木屋,看起来破寒碜。此时正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步履蹒跚得走到田地里摘菜,乍一看,是个很消瘦的女子,但看不清样貌。明谨其实已经猜想到了,但未置一词,只抿了薄唇,却听的身边人淡淡一句:“世间男子多薄情。”为人款款知礼的次数多了,明谨骤然见到此人一番凉薄,有些惊讶,沉吟思索,她且浅浅问道:“徐先生这话是对我说的?”“世间女子都该引以为戒。”徐秋白像个愤世嫉俗的老夫子,传统古板得很,仿佛她若是堕入世间男子编织的爱河,便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多谢先生提醒,不过先生仿佛也是男子。”“你为何要用仿佛这个词……”徐秋白表情有些郁闷,但还是回答了明谨的问题。“可我也没说我不薄情。”他倒不是一味否认他人,起码把自己也算上了。这般狠人,明谨是真不敢嘲笑了,可她又忍不住笑了。这一笑,两人目光对视,忽然察觉到了不太对劲。他们之间本不该有这样的交谈。徐秋白主动转移回原来的话题,“若是再耽搁也无妨,我在哪看书都一样。”他好像并不在意,“我来找你,也是记得此前在庄子里,看你对之事颇有兴趣,但前朝之事久远,亦是避讳,鲜少提及,但我今日翻这本书,发现里面有些关联,所以拿来予你一看。”徐秋白说着就像个书呆子一样迫不及待地将手里的书呈给明谨。此前尴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