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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安插了毕十一他们这样的人手,却又故意雇佣一些不入流也压根杀不了她的人物,偏还拙劣得让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送到她跟前可以求饶时告之。其心为何,值得推敲。试探,戒备,引惑?父女做到这份上,也是天下独一份了吧。明谨低头浅笑,自嘲在心,手指却轻叩了下木头横杆,扫过徐秋白的眼神比这绵长雨幕更让人忧愁怅然。“先生说错了,并非我心不静。”“而是这天地之间有风雨不停。”——————————让人忧愁后,她自己却是一笑,徐秋白还未说什么,下面院子人多了些。徐秋白察觉到了不少人往这边张望,看了明谨一眼,忽道:“还下着雨,风凉,姑娘进屋去吧,改日有时间再探讨。”明谨收回目光,应了声,转身回屋。芍药推门而入,“姑娘,刚刚我听人说早上来了一伙官眷家属,似是车庭司的人。”“已见到了。”明谨没再多提,将此地疑有野兽的事交代下去,让毕十一去周遭看看。傍晚时分,正好是晚饭之前,毕十一回来了,带着一身水汽,面色有些凝重。明谨以为真有什么凶猛野兽痕迹被他探查到了,还未询问,毕十一却说:“禀姑娘,池塘那边并未有什么野兽,但我发现这店里鱼龙混杂,有几个内息不弱的人。”明谨放下书,若有所思:“可是别人护卫?”“不,是散户,但伪装很好。”若是真正的武林人,不需要如此伪装,若是伪装,必有目的。毕十一怀疑对方是冲着自家姑娘来的。明谨也不确定,她只知道第一波是谢远,至于这后面还会不会有……————————稗家客栈本不宽敞的大厅此时特别拥挤,人满为患,吵闹不已。明谨坐在其中,吃着饭菜,周遭总有若有若无的打量。芍药本来还想猜测想哪些是可疑人物,她的想法挺直接——其实也简单的,谁一直窥探自家姑娘,谁就是呗,可真到了地方,她就知道自己天真了。这满大厅看自家姑娘的何其多,根本看不出哪些人可疑。芍药内心懊恼,表面却也不敢暴露什么,而明谨就平静多了,喝汤时低声问毕十一:“是不是左上角一桌那三人,跟右边第二桌那两人?”毕十一没问明谨怎么看出来的,因为在别庄那些年,明谨无法离开,却不限她让人搜罗诸多书籍,其中若有财跟人脉,一些武学秘籍自可以到手,何况她本就跟武林有些渊源,当年夫人原本的身份……她耳濡目染也不奇怪。“打得过?”“可以。”明谨若有所思,低低一句:“那就不是他派来的了。”明知打不过还送人头,一而再拙劣的事情,她这位父亲不会做。毕十一隐约听到了她的话,但没说什么。两人正要继续说话,忽然……有两拨旅客挨着坐,不知为何起了冲突,当即打了起来。唯恐自家客栈被拆了,江春来连忙跑来周旋。一片混乱中。砰!!大门忽然被推开,所有人吓了一跳,只见踢开门的几个衙门差役昂首阔步走了进来,明谨留意到江春来脸色变得很难看,也很紧张,迟疑了下才讪笑着过去招呼。人在第一时间的肢体动作一般不会撒谎,如此紧张?明谨手指无意识转了小碗,碗里的汤汁些微摇晃,那边忽然到来的差役却只是贴了布告,竟是寻人的。“这人?”江春来看了那布告,一口否认见过,还问对方是哪里的……他详细询问,十分热心肠。胆小贪财且爱算计,何至于此。明谨多看了两眼,脑海里好像有一瞬电光闪过,一个念头浮现出来。她又有些失笑。她这是怎么了,竟有这种念头。差役有些不耐烦,随口说了几句就要走,也没管这满屋子的旅客,倒是有人拦住,询问前方通路如何。“下这么大雨当然不好走,何须问?行了,你们还能窝在这吃个热乎饭,我们还得冒雨办事呢。”不耐烦被这些老百姓纠缠,几个衙役凶神恶煞的,吓退不少人,不敢再纠缠,差役们也就走了。————————上了楼,毕十一跟芍药还想提一下那几个可疑人物的事。明谨却忽然道:“芍药,你找个机会去看看那布告。”芍药惊讶,但答应了,当即出去。现在众人正是好奇的时候,她凑上去看也不奇怪。“姑娘这是……?”毕十一不明白明谨为什么转而关注这件事。明谨没说什么,却反问毕十一:“我记得你嗅觉极好?”自古能为斥候猎手培养的,多有过人之处。她的父亲向来挑剔,一早看重毕十一的并不只是他的习武根骨,还有这天赋异禀。她走到浴桶前面,手指轻点了一处,“你来闻闻这儿。”而后她转身移步。毕十一什么也不问,过去了,他留意到上面有一些蚂蚁,微皱眉,轻嗅了两下,面色古怪。“有点淡的腥味。”按理说这是普通的樟木,若是洗浴,常年泡水,哪来这样的腥味。这洗的又不是鱼。而这样的腥味,他这样死士出身的武者最为熟悉。刚刚走开的明谨走了过来,手中拿捏着一方雪白棉巾,且往上面倒了一些清水湿润。棉布湿润处被明谨按压在那木桶缝隙处,青葱细指挤压了一会,且也提着水壶往裂缝轻轻倒下一些水。水液慢慢渗入木缝,过了一会,她将棉布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素来温和的目光瞬时冷凝了几分。而毕十一看到了棉布雪色中湿润渗入的血红,因为此前就怀疑这浴桶藏有秘密,眼下无疑验证,他脸上闪过狠辣,且问:“这浴桶是他给的?”第4章好臭“芍药此前为我跟客栈要来的,这客栈偏僻,财帛吝啬,本就没配备齐全,似乎也就这一个浴桶。当时人家还不是很乐意,不过是看在钱财丰厚的份上,这才……不过我此前看它不太干净,便没用,现在想来,不是不干净,而是没被处理干净。”明谨估摸对方是第一次为恶,慌张了,也没经验,这才有了破绽。不过也正常,他哪里会想到会有一个客人对一个浴桶感兴趣。毕十一比她更有经验一些,用长满老茧的手指抹过那刀口痕迹就有了判断:“是砍刀,也可能是菜刀,非专用利刃,力道有些大,砍得也有些乱,有些被挡住了。”明谨颔首:“木头之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