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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讽道:“先让你儿子教教他们家傻子弟弟规矩吧,到现在还在仰着头四处看,还嫌给我们惹的祸事不够多么?”这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惊。白笙只顾着找人,根本没发现不对劲,若是他稍稍分一点注意力出来,就会发现,在场这么多的妖族人,除了他,没有一个人敢仰头看前面。魔族中有个传言,只要和容胥魔君对视上一眼,就会没了性命。其实这个传言流传的地方远不止魔族,在其他五族里面,这个传言一样流传极广,甚至比在魔族传得还要可怕。六界都这样传,不是没有依据的,神仙两族曾经牵起过一场诛魔之战,带领其他三族精锐,前往魔域诛杀容胥魔君……领军的仙族战神用灵识传达了他们已到达魔域,只过了不到半刻钟,魂牌就碎了。不是哪一个人的魂牌,是所有人,所有赴魔域的人的魂牌都碎成了粉末,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几乎都是在同一时刻身陨的。不只是rou身,连同魂魄,全都灰飞烟灭……这场战争成了修仙界的噩梦,各族沉寂许久,才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等他们慢慢缓过神来,才恍然发现,他们损失这样惨重,却连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修仙界被诡异的诛魔之战吓的魂不守舍,再加上极少有人知道容胥魔君长什么模样,渐渐的,谣言也不知是从哪里开始传起的,时间一长,这样的传言慢慢就传开了……六界不能没有秩序,少数知情者也默认了这样的传言,毕竟相比诡异的未知,已知的事实反而更能让惊吓中的人们得到安抚。因为这个传言,众人确实渐渐冷静了下来,但却也因此,导致了现在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人们就下意识不敢抬头直视,所有人都低着头,宛如一个个待宰羔羊的局面……狐后偏过头,发现白笙果然还仰着头在看什么,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按下白笙的脑袋,“笙儿,你在看什么!别抬头。”戚长枫撇嘴嘲讽道:“傻子就是――”他的后半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磅礴的威压之力像是一个巨大的手,将戚长枫压趴在地,被打回原型的灰狼被一双无形的手掐着脖子,仰面倒在泥土地上拼命挣扎。恐怖的威压以这个圆点为中心,一瞬间向整个平原蔓延过去,压的人喘不过气,天地一时间静的可怕。白笙再次仰起头,对上了一双暴戾和温柔不断交织的眼眸,熟悉又陌生。“笙笙。”白笙眼睫微颤,抿着唇没有说话。下一秒,他就被揽进了一个携着满身冰寒的怀抱,很冷,冷的白笙浑身颤抖。“笙笙。”男人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嗓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眼眸紧紧盯着白笙,一刻也不离。白笙被容胥所携的冰寒冻的瑟瑟发抖,混着身体上的难受,听着容胥一点也不温柔的语气,心中的委屈一瞬间达到极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他在男人怀里挣扎着,即使被沉重的威压压的喘不过气,也拼命要从他怀里出来,“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骗子,坏蛋,放开我!”容胥没有放开,盯着怀里挣扎的人,眉头微微皱起,眼眸更加幽深。“坏人……呜,容胥,我冷,难受……”男人周身的威压太过强势,白笙挣扎了一会儿就真喘不上气了,声音都变得弱了几分。容胥缓慢低头,终于看到了白笙满脸的泪水。第57章别怕在见到白笙的第一眼,容胥就得到了他的那抹神魂储存在白笙体内的记忆。可即使有那些记忆,他也仍旧还不是原先那个,愿意把一颗心都捧给白笙的陛下。容胥生来就凌驾于六界之上,天地万物,皆要仰他鼻息,若是他成佛,便是河清海晏天下太平,若是他入魔,便是山河破碎血流成河,苍生都要受他所累。可以说,只要他愿意,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所以当容胥站在魔族大军中,从白笙身上看到那些曾经的记忆那一瞬间,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只有……太荒谬了。记忆中的那个他,的确就他自己,容胥清楚的知道,这段记忆就是他自己亲手保留下来,并引自己来看的记忆,没有丝毫被改动过的痕迹。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在那段记忆里的容胥,几乎是对这只叫白笙的小狐狸给予了无限的纵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笙,为了让白笙身体康健,为了能哄白笙开心,不舍得让白笙受一点儿委屈,最后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血和魂魄为媒,破开天道封印,就只为了能把白笙平安的送回来……这一切在他看来,不只荒谬,甚至是可笑的。可他一边在心里觉得可笑,一边却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白笙身边。听到有人说白笙是傻子,他下意识就想杀人,可就在他要掐断那只牲畜的脖子时,心底的一个声音再次阻止了他……不能杀。不能杀,笙笙会害怕,不能让笙笙看到这样的场面……容胥心念一动,人就已经被他放了。他头一回让人从手里逃了生,心中却戾气更甚,因为他发现,在记忆里一见他就会兴高采烈的扑过来,黏在他怀里,软声软气撒娇打滚的小狐狸,这次没有向他跑过来……容胥抬手,白笙身边拔起三道无形的高墙,叫他无处可逃,只能被走过来的容胥钳住腰肢,拖进怀里。将白笙揽进怀里的那一刻,容胥从四肢百骸都涌上了一种战栗的满足感,像是在沙漠中前行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绿洲。他情不自禁沉溺了几瞬,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意识到,他所接收到的记忆并不仅仅是一段简单的记忆,还有那抹已经消散的魂魄所注入到记忆里的情感,他不能自抑的,要受那段记忆和眼前这只小狐狸的影响……容胥沉下了脸色,深渊般的恐怖威压在整片平原上涌动,他却没有生起哪怕一丝要伤害这只小狐狸的念头,只是手下更用力的掐住了白笙的腰,不许他跑。容胥眸色越来越深,眉头拧着解不开的结,心中烦躁的几乎想要毁天灭地,因为他根本分不清,那些躁动的烦闷,究竟是因为他不愿意被那些记忆所控制,还是来源于这只小狐狸不像记忆里那样听话,一心要逃离他的怀抱……“冷,好冷……”以前容胥只是手指的温度比他低一点,可现在容胥比冰块还要冷,就像是万丈深渊中的寒潭,连舌尖都像是要被冻住。白笙身上的热度全被冰冷的温度带走,身子颤颤的发着抖,小脸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