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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由来的感到脊背一阵发麻,也来不及去爲希望落空而失望了,忙快几步跟上葬仪屋,随他绕过一条厚厚的黑布帘子,穿过一条短短的走廊,走到一扇虚掩的门前。门的后面是一个整洁的房间,阳光从两扇玻璃窗上透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屋子一头的中间摆着一张精美的雕花大床,虽然被褥都是黑色的,但不妨碍它们看起来就觉得柔软温暖。对着大床的另一边贴墻放着一个大书柜,里面摆满了没有书名的书籍。再加上一个摆在窗子下面的矮柜,这就是房间里所有的物件了。很简单,但很适合居住,这就是越前对这间屋子所有的评价。葬仪屋就靠在门边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等越前打量完了,他指指走廊的尽头,道:“浴室和洗手间都在那边,以后这个房间就给你,要爱惜使用哦。”“谢谢。”很难想象葬仪屋这麽一个古怪的人居然拥有一间这麽漂亮的屋子,越前满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轻轻道了声谢。“好啦,也是小生对你感兴趣嘛,不用道谢了。顺便说一句,柜子里的书,你可以随便看哦。”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葬仪屋转身又道:“跟着小生的日子不会无聊的,会比在伯爵那里还有趣哦,以后你就知道了。”就在葬仪屋准备离开的时候,越前突然又叫住了他,用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语气嚅嗫道:“我怎麽称呼你?还是叫葬仪屋吗?”不知道爲什麽,他总觉得这个称呼不好,也不喜欢。明明是一个很普通也很简单的问题,葬仪屋却是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露出那种招牌似的古怪笑容,转身走了。又过了一会儿,才从走廊的尽头传来一个字:“修。”第20章那个死神(3)见面那一天葬仪屋曾经对越前说“接下去的日子不会无聊”,而这句话很快就被越前认可了。的确不会无聊,无论是谁每天都会面对一具或者几具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血淋淋的尸体,都不会觉得无聊的,越前也不例外。他的确是不无聊了,他觉得恐怖!葬仪屋似乎真对残缺不全的尸体很有兴趣,带回来的尸体都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有伤口的细细缝合好,死相狰狞的则认认真真化好妆,总之当这些尸体下葬的时候,都会呈现出安然睡去的模样。每一天都会面对不一样的尸体,越前在几天之后渐渐麻木了。从一开始的回避到无视,再到葬仪屋处理尸体时坐在棺材板上看,他的进步有目共睹。渐渐的,他也不再好奇爲什麽葬仪屋的眼睛被又厚又长的刘海遮着还能实物,也能以平常的脸色仔细打量对方了。敢平静面对之后,越前才发现葬仪屋脸上有一条很长的疤,从右脸穿过挺直的鼻梁一直延伸到左脸,斜斜上挑,直到隐没在长长的灰发之下。幷且,越前还发现,除去古怪的行爲和这条狰狞的伤疤,葬仪屋的脸其实非常俊美。不知道那双眼睛是什麽样的呢?又是一天坐在昏暗的店铺里,越前望着葬仪屋忙忙碌碌的身影,忍不住这麽想,然后不自觉的开口道:“修,我觉得你不去做外科医生真的是可惜了。”“嗯?小龙马爲什麽这麽说?”原本还在爲新收进来的女尸缝合腹部那条长长的伤口,听了越前的话,葬仪屋似乎来兴趣了,转头勾着唇角笑眯眯的问道。“因爲你的手艺很好。”指了指那具躺在棺材板上的女尸,越前很认真的回答道:“那麽大的一条伤口,你能缝得那麽漂亮,去当外科医生的话肯定有很多客人。”“哎呀呀,没想到小生这门手艺能够得到小龙马的称赞,小生真的很开心哦。”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刘海后的眼眸微微眯起注视着越前白晰精致的面孔,葬仪屋道:“不过说起外科医生嘛,小生今晚决定带你去看看一位真正的外科医生,也是你认识的哦。”有点疑惑的眨眨眼,越前头一歪直直盯着葬仪屋的脸,嘀咕道:“我也认识?我好像不认识什麽外科医生。”他之前的人际关系很简单,除了夏尔就是塞巴斯蒂安,再来就是凡多姆海恩庄园里的四个仆人,哪有什麽认识的医生?高深莫测的笑笑,葬仪屋也不回答,转身拿了化妆品低头在女尸惊恐的脸上细细涂抹描绘,隔了好一会儿才轻笑着自言自语道:“但愿小龙马不要吓哭了才好哦。”“我才不会被吓哭的,你还差得远呢!”不服气的嘟哝了一句,越前轻轻踢了一下面前的棺材,接着道:“还有,我已经十六岁了,伯爵才十三岁,我比他大。”唇间溢出一声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宠溺的笑,葬仪屋低头看看面前的女尸,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要是他知道我多少岁了,一定会吓哭的吧。”虽然听葬仪屋说要带自己去见一个真正的外科医生,可当月亮初升的时候,被葬仪屋带到一个有着高高的烟囱的屋顶时,越前彻底傻了。小心翼翼的坐在陡峭的屋顶上,他探头探脑的看着四周,问:“我们到底是怎麽上来的?”“不就是嗖的一下就飞上来了吗?”背靠高耸的烟囱坐着,把越前往身前拉了拉拢在臂弯,葬仪屋拿出一个骨灰罐子,从里面拿了一根狗骨头形状饼干塞在他嘴里,勾着唇角道:“坐好哦,掉下去小生可是不负责的。最多就是把你的尸体缝合的好看一点。”“你怎麽就能做到嗖的一下就飞上来了?”嘴里叼着饼干,越前只觉浑身凉飕飕的,不自觉的朝葬仪屋怀里靠了靠,含糊不清的追问。饼干的味道明显不错,越前吃完一根之后自己又从罐子里掏出一根,至于爲什麽饼干会被放在骨灰罐里,他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毕竟,他还能指望一个睡在棺材里,把尸体当玩具玩的家伙正常一点吗?似乎对越前的反应很满意,葬仪屋摸摸他的脸,突然一根手指压在他柔软的嘴唇上,压低声音道:“嘘,我们要等的家伙来了,别出声,看就好。”话音刚落,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不知从什麽地方高高跃起,落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房顶上,稍微对峙了片刻又厮打在一起。怎麽看都觉得其中一道身影非常熟悉,越前眯了眯眼想要看个清楚,无奈那两个人动作实在太快,就算他一直紧盯依然看不太明白。就在这时,葬仪屋的手指在他眼上轻轻一抹,凑到他耳畔笑道:“这下应该看得清楚了吧?”的确,在那只手离开之后,越前觉得自己的视线一下子就清晰了,幷且能看到很远的东西,自然也就看清楚了那两个正在打斗着的人的脸。其中一个穿红衣服的,他不认识;但另外一个他就很熟了,那可不就是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塞巴斯蒂安吗?微微疑惑的皱了皱眉,越前转过脸望着葬仪屋,悄悄问道:“他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