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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穿出,第一眼就惊得说不出话。只见蔺负青的洞府之外,直挺挺地跪着一个高大坚实的身影。鲁奎夫双膝着地,深深垂首,自己反剪双手绑的结结实实。原本坚毅如磐石的那张脸,印堂发黑,眼下乌青,唇瓣干裂……憔悴狼狈得不像样子。“……”方知渊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堂堂半步飞升的仙道尊首,举手投足改天换日,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么个不人不鬼样子!?然后第二眼,他看见了鱼红棠。鱼红棠正站在鲁奎夫身侧,女孩儿脸上是结了冰霜般的怒色,手中一把红纸伞,赫然是她的契约仙器——朱砂怜!方知渊心里刚叫一声不好,就见鱼红棠手臂扬起,伞尖自上而下狠狠甩落,鞭子似的毫不留情地抽在了鲁奎夫脸上!——嗖啪!!那声音清脆得令人心惊,鲁奎夫居然也未用灵气挡上一挡,脸颊上皮开rou绽,顿时裂开长而深的一道血痕。而鱼红棠似乎犹不肯休,扬手还要再打。“鱼红棠!给我住手!!”方知渊又是怒不可遏又是不敢置信,鲁奎夫堂堂仙首,一代宗师,哪里是能给人这样侮辱的!?若说是别人,他还先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就鲁奎夫那秉性,还能是欺负了鱼红棠不成?黑影一动,方知渊闪身落在鱼红棠身前,朱砂怜已经被夺在手里。他也不说话,反手一抽,那红伞就“啪”地一声抽在了小姑娘的屁股上。方知渊咬着牙火冒三丈道:“小丫头崽子结个金丹要反了天了,嗯!?哪个教过你这般放肆待人!!”鱼红棠“啊”地一叫,气势顿消。她两只小手捂着屁股,委屈得泪眼汪汪:“阿渊哥哥!你怎么又不由分说就打人,小红糖才没做错!”鲁奎夫倏然抬头,挺身瞪着眼道:“……君后息怒!是臣恳请公主殿下降罪,万般罪过皆在鲁某人身上……”居然连声音也沙哑刺耳的不成样子。“你……”方仙首眼角直抽,被一句“君后”、“公主”弄的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觉得自己或许长了张乌鸦的嘴。鱼红棠哼哼唧唧地揉着屁股,把还很青涩的小胸膛一挺,生气道:“阿渊哥哥,是这个大块头自己说的,他说他明明发现青儿哥哥神魂有伤,却自己跑掉了!他还说要不是他,哥哥们也不会受人欺负!”方知渊气得抬脚踹她:“还顶嘴!纵使有错也得你青儿哥哥来教训,要你个小东西往人家脸上抽?”鱼红棠被她阿渊哥哥从小凶惯了,知道这人嘴硬心软,再加上小魔女从来皮实得不怕挨揍,嘴上带着哭腔哎呀哎呀地叫得委屈,没多久就吐个舌头跑没影儿了。这尾小红鱼机灵地游走了倒好,方知渊火气还没消呢。要平常,他对鲁奎夫这位忠义豪胆的仙首怎么也存着三分敬意,此刻气得也顾不上尊敬了,寒厉地转过眼张口就道:“雷穹仙首,你,怎么回事儿!?”“君后……”却不想鲁奎夫虎目泛红,他把额头往地上一碰,声音颤抖:“君上他,他可……”“君上他……神魂究竟伤得怎样了……”第91章云外高悬窥伺眼等蔺负青睡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他抱着被子翻了半个身掀开眼帘,就见方知渊满脸微妙古怪的表情盯着他。“……怎么了?”“师哥你……咳,出去看看吧。”方知渊清了清嗓子,指外面,“你家右护座来了,跪洞府门口不肯起来。”“你说什么?”蔺负青坐起来,惊道:“我不是才把传讯纸雁发出去么?我……我睡了多久?”方知渊:“放心,你还不至于一睡几天。那纸雁一发出去他人就来了,我也给吓了一跳。”“你怎也不叫我!”蔺负青连忙下床,连束发也顾不得,草草披了件外氅就走出去。他住的小筑清秀幽静,外面出去便是被山崖环绕的莲池,穿过石壁下的天然裂缝才算出了洞府。蔺魔君走出去,果然一眼就瞧见鲁奎夫跪在外面。和方知渊同样,他也不禁被雷穹仙首的形容狼狈给震得瞠目结舌,赶忙上去扶:“雷穹?这是做什么呢,快先起来了。”不料鲁奎夫却跪行着往后一退,佝偻着腰身道:“臣护主不力,罪该万死。”蔺负青沉默。他知道雷穹是怪自己当初把他支回金桂宫。“是我赶你回去,怎能怪在你头上。”蔺负青叹了一声,绕到鲁奎夫身后,弯身亲自去解这人双手上束的绑绳,听见这人低沉道:“……原来君上也知道,是您赶雷穹回去。您那时分明神魂已有衰竭之兆,君上不可能无所察觉,却……”鲁奎夫顿了顿,痛心疾首地道,“您怎地这般不自惜啊!”方知渊一旁抱着臂,恨恨地煽风点火:“雷穹仙首,消消气儿罢。谁拉得住你家君上?承命魂阵都兜不住他造的!”蔺负青将绳索扔在地上,艰难地一笑:“是,是我错,都是我不好。唉呀……我这几天单是哄着煌阳就够累的了,看他这脾气。雷穹,你既然这么疼我,可莫再给我添事儿了,快起来。”他这已经是想息事宁人的语气,鲁奎夫却回他一句:“君上不肯自惜,休怪雷穹日后要违逆犯上了。”“……”蔺负青没有别的办法。他捂额角,“嘶,头痛……”果然这招才是最管用,鲁奎夫和方知渊都不敢再叨叨,连忙扶着蔺负青回屋躺下。蔺负青不想再躺着,坐在案前把外氅脱了,一面拿发带束发,一面道:“知渊,替我去把申屠和姬纳都叫来。雷穹来了正好,我有些话一起跟你们说。”方知渊皱眉道:“现在?可你还……”蔺负青坚持道:“是重要的事。”方知渊不再多说,深深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走出去了。他从主峰绕到听鹤峰,先去找荀明思。听鹤峰外头寻不到人,他便又转去荀三的洞府。洞府里,坐着两位乐修。“琴师哥哥,你这几天怎么不太高兴呀。”申屠临春摆弄着自己的耳饰,抬起眼皮往对面望,“我回来好几天,你都不正眼跟我说话的。”室内焚着香,打着一层细竹帘子。蓝衣琴师正跪坐在里间,缓慢地调试自己的仙器。温润的嗓音带了几分淡凉,好似初春乍暖还寒时料峭的溪水:“大师兄那个样子,我应该高兴么。”申屠站起来,钻过帘子坐过去:“别担心啦,你家大师兄厉害着呢。不会有事的。”他将刚刚取下的耳饰在指尖抛了一下,露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