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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慌得要死,不禁压低了声音对穆晴雪急道:“你家尊首到底想干什么啊,怎么拉着我家君上就进去了!”穆晴雪也正着急上火,愤恨对小妖童道:“就你家君上那个冷性模样,我还怕他害了我们尊首!”几句话的工夫,那白衣黑衣已经退得更远。“五十,五十六……”方知渊到底不习惯使剑,险而又险地被狂暴的魔物一拳击在图南剑脊上。他脸色一白,身形顿时不受控制地向后滑飞出去。忽然间,一片薄如蝉翼的蓝白剑刃,无声地浮现于脚下。蔺负青清声喝道:“踏剑!”“好剑,那就劳师哥送我一程。”方知渊眼中神光一亮,使个千斤坠的功夫,把重心向下一沉,单足踩住那剑止住了退势。蔺负青并指运气,在月下霜的剑锷上敲落:“去。”灵气在剑刃上猛然爆开,两人默契尽在不言中,方知渊借力踏空飞起,图南终于斩在方之隆的右臂上。锵!——那明明是一条枯烂的手臂,长剑落在上面,却发出一声刺耳的金石相击之声!方知渊沉声喝道:“来!”月下霜携一泓清波而来,携着霜雪剑意落在图南之上,蔺负青的剑也到了。双剑合璧,两枚极薄的剑锋上下相交,两股冲力叠加在一处。灵气激荡,化作明光浩瀚的一片汪洋。方之隆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右臂狂喷黑气,终被斩断。“九十九……一百零四!”魔物失了一臂,便狂暴地双脚乱踩,滚滚阴气在他四周如岩浆般炸开,几十束黑流顿时窜天!“糟了,太近。”蔺负青心下一惊,只来得及甩一个中阶的金汤阵出去挡一挡,紧接着两人就齐齐被掀飞出去。承命魂阵再次亮起又消散。蔺负青喘息着勉强站稳,渐觉吃力,阴寒之气攀上手掌,一直蔓延到肺腑。他轻声算着:“一百一十六……还有五十丈。”方之隆明明生前是废物一个,被阴气反噬入魔后,狂乱起来居然有这样大的杀伤力……若真要退到方知渊说的西去一百六十六丈,他自是无碍,知渊怕是又要受伤的。“师哥,换剑,月下霜给我。”方知渊眉目间倒是看不出半分忍痛之色,图南在他手中燃起烈焰,“穆雪凰的剑寒气太重,用它对抗阴气,你受不住。”“不必。”蔺负青屏息,他凝视着月下霜带起的冰雪,忽然开始寻思:他其实不用在阴气面前打得这么狼狈的。前世,蔺负青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尝试阴阳二气相合之道,为此还弄了个假“后宫”出来。而如今他的修为已经临近金丹期巅峰,自然修的是阳气一途,如果敢赌一赌,将眼前的阴气纳入体内……他知道这种浓度的阴气凶险难控,入体还会被冻个半死,但蔺负青依然觉得他可以一试。剑尖挑起些许黑雾,如小蛇般阴森森地攀爬而上,那阴气只有细细的一点点。蔺负青暗想:没事,他只赌一把小的。可是倏然间,眼前熟悉的剑光一闪。蔺负青惊而抬眼,本能地抬手接下,落入掌中的是图南的剑柄,被方知渊用灵气烧得很暖。方知渊坦然空着手:“师哥,月下霜给我。”你不肯换剑,我反正把图南还你。蔺负青暗骂一声,甩手将月下霜扔给方知渊。纳阴气入体的时机也错过了,只好认头继续边战边退。方知渊不知何时闪身到他身边,忽然低声道:“别胡来……听着,我要送你一样东西。”蔺负青回袖震剑替他挡下一击,惊道:“送我东西?现在?”方知渊蓦地绷紧了唇,许久才道:“是。”蔺负青:“……”方知渊清了清嗓子:“……上辈子,我便觉得它很是配你。”冷硬磁性的嗓音软下几分。明明是这样生死一线的局面,方知渊却俯下眼,拧着眉露出一丝难为情的神色,耳廓微微红了。“只是那时不知师哥心意,怕惹你不快,一直藏在小幻界里不敢取出来。”蔺负青更惊,心想这人说的方位,该不会是给他藏那什么什么礼物的地方罢。问题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他灵气已经将要耗尽,方知渊的情况约莫更糟,再撑一会儿就要殉情同死了,还要什么礼物……方知渊忽然道:“——到了!”蔺负青循声看去,只见黑暗中一团朦胧白光,是一个颇大的小幻界。突然周身寒气更盛,方之隆所化的魔物口中尖啸,左手化爪,险而又险地擦着蔺负青的脖颈就过去了。一击不中,魔物回手再抓。方知渊将月下霜横竖,倾力挡下这一爪。他被击得后退,唇角溢出一丝血线,怒吼道:“进小幻界!”蔺负青咬牙抵住方知渊后背,将剩余的灵气全数输送给他。两人向小幻界疾速坠落,云层从身侧穿梭而过。风声呼啸。蔺负青眼中天地倒悬。翻滚的巨云之间,隐隐映出一线金影。他在坠落之中轻声问:“那是什么?”厚重的黑气逼近,森冷阴气冲散了风云。蔺负青瞳孔轻轻收缩,他看见魔物剩余的一只左臂携雷霆之威击落而下。方知渊紧紧搂着他的腰肢,两人的发丝都被长风搅得缠绕在一处。蔺负青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忽然惊醒去看身旁。方知渊闭着眼。蔺负青第一个刹那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昏迷过去;紧接着却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是神魂出窍。——这人做什么去了?阴寒黑暗已然逼近面前,蔺负青隔着刺骨的阴气看见方之隆狰狞的脸庞。气力已竭,丹田虚空,他勉强举起图南,忽的忆起当年在仙祸之下的渺小无力之感。蔺负青想了想,收起了剑。他转而以双手紧拥着方知渊。他们从云层中穿透坠出,下面是汪洋大海。大海波涛滚滚。海的正中是一座孤岛。孤岛上,一株淡金飘香的参天巨桂。蔺负青没有闭眼等死。他安然睁着眼,等知渊许他的礼物。下一刻。他听见一声龙吟。……云层不知何时变得这般沉重了,方才蔺负青所见的那道金线正疾速地变得粗且长,于厚重云层俯冲而下。大地在震动,旋风凭空尖啸腾起。海浪猛地拔高数尺,直上云霄!孤岛之上,桂树金花飘摇。摇落了一方世界的芬芳。天穹之上,水雾擦过灿金的鳞片。狂暴的一声咆哮如远处雷车滚滚而来,震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