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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蔓延进脖颈里的潮红。“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陈放皱着眉头,从没见过路识卿这副样子,“不是发烧了吧?去校医室?”“不用,没不舒服。”路识卿拍了拍自己的脸,好不容易把呼吸平复下来,转头对陈放笑着说:“我就是,太喜欢你了。”陈放听了这话,确认路识卿没有生病,先安下心长舒一口气,然后别过头不看他,嘴角不自觉偷偷往上勾。“你再叫我个呗。”路识卿轻轻撞了下陈放的胳膊肘,想让陈放看他。“叫什么?”陈放把头转回来。路识卿啧了一声,含不住的笑意涌现在脸上,“就,刚刚那个。”“哎呀,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陈放一口气说了三遍,怕周围人听到,声音很小,但很清楚。见路识卿一副满足的表情,陈放也忍不住笑,带着点嗔怒的意味往路识卿桌上拍了张卷子,说:“想听我随时说给你听,还有几天期末考了,你赶快复习。”“好的。”路识卿偏着脑袋做个了敬礼的动作,很显摆似的对陈放也说了声:“男朋友。”和男朋友一起学习的感觉多少还是不一样的,路识卿难得复习认真,有人陪着一起努力,期末成堆的卷子和自习课也不那么难熬了。考完最后一科,路识卿走出考场,把试卷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解脱的喜悦只持续了一瞬间。学期结束了,他得回市区自己的家里,陈放得留在北区。路识卿突然开始埋怨期末太短。靠,他和陈放才刚好了几天啊,竟然就要开始异地恋了!教室里异常吵闹,但没有人管,所有人都沉浸在考完试即将放假的喜悦中,只有路识卿皱着眉头坐在座位上,好像有个无形的罩子将他和其他人隔绝开。“要回家了。”陈放刚从自己考场回到教室,对路识卿说。“嗯。”路识卿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他正往书包里装东西,其实这些书带回家他也不会看,只是现在他没心思想这些,满脑子都是马上不能每天见到陈放的失落,把桌上看着碍眼的东西一股脑儿往书包里塞。他们刚在一起就那么几天,按理说还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基础,分开一段日子也不会抓心挠肝。可他现在就是难受,非常难受。“这,上学期的书,也要带回去吗?”陈放看路识卿拿起一本物理必修二,又往他的包里瞄一眼,“你装了这么多,不嫌重吗?”路识卿烦躁地把包扔在一边,索性也不收拾了,拽着陈放的袖子从教室后门出去。“寝室东西多,帮我收拾一下。”路识卿的声音很沉,听上去就有心事。陈放当然知道路识卿的情绪为什么低落,回了一声“好”,由他拉着走,一直到进了寝室。周繁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家了,杂乱堆放的物件被归置起来,寝室宽敞了不少。路识卿把凳子搬出来让陈放坐着,自己开始埋头收拾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不是要我帮你收拾吗?也不告诉我该做什么。”陈放看路识卿来来回回把东西塞进行李箱,走到旁边从箱子里拿出被揉成一团的衣服,自顾自地叠起来,“那我就自己找活干了?”“不用。”路识卿把陈放手里的衣服扯走,学着他的样子把衣服叠成小块,“你坐着吧。”他原本也没打算让陈放帮忙干什么,就是想找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让陈放陪他呆一会儿。虽然收拾起东西来顾不上说话,也顾不上看他,但路识卿知道陈放就在旁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不出声,还是能让他感觉很踏实。陈放没听他的话去坐着,在不碍事的范围内找了个最靠近路识卿的位置,站在一边看他。路识卿手里的衣服刚叠没两件就失去了耐心,顺手扔在一边,突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愣在原地看陈放。“过来。”陈放朝路识卿张开手臂,“过来抱抱。”看见陈放的动作,他心里的难受劲儿再也绷不住了,整个人像一滩晒软了还没融化的冰淇淋,连头发丝都耷拉下来。明明他的身板比陈放大了一圈,可被那两条瘦弱的手臂环住的时候,路识卿还是感觉自己原原本本地被陈放的怀抱包容起来。“怎么办啊。”路识卿的脑袋压在陈放肩膀上,被尖锐的肩胛骨硌得脸疼,疼也不肯挪开,鼻子变本加厉地发酸,“靠,我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陈放的手在他背上轻拍几下,“别把鼻涕蹭我衣服上了。”“我靠!”路识卿直起身子,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埋怨似的说:“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啊,我好歹是你男朋友吧,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好了,我知道。”陈放的手在路识卿腰侧蹭了几下,轻轻叹了口气,“我也舍不得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路识卿掏出手机,恶狠狠地摁下添加联系人的按键,“口口声声叫男朋友男朋友,连手机号都不知道主动给一个,还得我开口要!”“不是不给你,我……没有手机。”陈放看着路识卿马上变得丧气的表情,立刻接着说,“不过我有想过,我可以用家里、店里和楼下小卖铺的座机打给你。”“那你别忘了啊,没这通电话我更没处找你去了。”路识卿用胳膊圈住陈放,把人使劲往怀里搂,脸颊轻轻蹭着陈放的耳尖,“打工别太累啊,还有,注意安全,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小心黑皮那帮人……记得每天晚上回家之后打电话给我报平安。”“好。”陈放往路识卿颈窝里蹭了蹭,伸手将自己往路识卿怀里嵌得更紧,“祝我男朋友,假期愉快。”第17章吃饭,逛街,看电影?“晚上好,男朋友。”陈放把听筒贴在耳边,语气很轻松,“我在楼下的小卖铺给你打电话。”“嗯。”路识卿应了一声,似乎有点没精打采。“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累啊,今天干嘛了?”陈放问。“有吗?”路识卿清了清嗓子,声音立马恢复了些精神,“可能是因为今天去打球了吧,太久没打了,体力有点跟不上。”“噢——”陈放拉长了声音,“可别背着我干什么坏事,我直觉很敏锐的。”“我怎么可能干坏事。”路识卿笑了下,“倒是你,我没法随时联系你,你要是干什么坏事……或者遇到什么坏事,我可真被蒙在鼓里。”“不会的。”陈放很快说道,想让路识卿放心,接着又沉默。不会吗?他身边的坏事实在不算少。以前习惯了一个人,像是随便飘到哪儿都不在意,怎样都没所谓。而现在不一样,路识卿的话提醒了他,除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