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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来看比赛的女孩子会小心翼翼地拿纸垫在台阶上,并且考虑穿裙子适不适合坐的问题。反正他现在穿的不是空裆的深衣,而是窄袖短裳的骑马装。既然不怕走光,身边又没有守礼的士人——且他骑马骑了一天,两条腿都软成了面条——再为了所谓的好看而选择不舒服的坐姿,那就是找罪受了。但这些是不能付诸于口的。因而崔颂并不接话,只扬了扬手中的酒坛。白普路会意,拍开酒封,仰头就灌。崔颂学着他的动作,揭开封泥,往口中倒了一口。所谓的“最好的烈酒”,度数与现代的啤酒差不多。所幸质量不足数量来补,三个篮球大的酒坛子,若要一口气喝空,对酒量一般的人而言也是够呛。白普路喝了半坛,终于将土坯坛子放下,视线远眺,投向对面的小山包。“为何请我饮酒。”被当面拆穿动机不纯,崔颂十分坦然。“想要问你一些事。”“关于部落的不说。”“人呢?”“视情况而定。”崔颂一笑,随手将酒坛搁置一边。“那位‘先生’,究竟是什么人?”“阶下囚……”崔颂凝目:“什么?”白普路咽下口中的酒,一把拂去脸上的酒渍:“本该是我们的阶下囚,最终却成为了首领的座上宾。”……本该?崔颂没有插话,以眼神示意对方继续。“你知道我们以前是做什么的吗?”白普路忽然转了话题,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强盗。”崔颂毫不犹豫。白普路一怔,忽的嗤笑一声,不无讽刺地道,“没错,强盗。还是穷凶极恶、杀人劫财的马贼。”崔颂没再接话。或许是喝了太多的缘故,白普路虽然没有醉意,却有一股热意涌上头,促使他产生倾诉的欲望。“老子本来就是贼,刀尖舔血,写意快活,想杀就杀,凭什么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吩咐,玩什么狗屁的‘各取所需’?“那白索朗一定是脑子被驴踹了,才会任由那个阴险狡诈的小子作妖。且等着吧,不止我,寨里很多好战的兄弟都看不惯这事。‘兵不血刃’算是什么鬼理由,白索朗那小娘养的,做个首领畏畏缩缩,是男人还怕流血不成?”毫不避忌的污言碎语令崔颂不由皱眉。白普路见着了,哈哈大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所以说你们这些公子哥就是虚伪,端着个什么劲?谁生气的时候不想骂他娘几句?”他眯起眼,仿佛注意到了什么,上下打量着崔颂,“先前因着满脑的血污倒没注意,现下近距离的一瞧……啧啧,到底是世家出来的贵公子,这水灵的,连隔壁镇的娼伶都——”崔颂眸光一寒。在他动手前,白普路被冷风一激,有些飘飘然的大脑顿时清醒。想到手中的酒乃是眼前之人所请,又记起了首领的叮嘱,他咽下那些不该出口的话,讪讪一笑,忙道自己酒气上头,刚刚的话乃是胡言乱语,还请袁公子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因为白普路及时住口,没有真正说出那句侮辱人的话,又及时地道了歉——虽说并未有多少诚意,倒让崔颂暂时发作不得。加上他还有想要探知的事,姑且忍下了教训对方的念头,冷冷地道。“阶下囚是何意?阴险狡诈又有什么说头?”察觉到崔颂的态度变化,白普路自知理亏,虽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也不敢再说什么污秽的话:“我们马寨素来行那杀人劫财之事,那小子倒霉,跟着汉人的商队踏入我们的领地,自然成了我们的阶下囚……”崔颂抓住端倪:“汉人的商队?”刚到这个马寨,他就以各种理由绕了一圈,可以说是将整个寨的情况都大致摸清。别说是一整个商队了,除了“先生”与他,整个寨中唯一的汉人就是徐濯。既然未曾见到,莫非这些人已经……“都被你们杀了?”白普路冷哼一声:“我倒是想杀,可惜被那小子摆了一道。”先生?“那小子非但放跑了那群人,弄得我们灰头土脸,还借着另一个……”白普路蓦地顿住,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略过这段细节,“也不知首领怎么想的,如此狡诈多端之人,竟想拉拢于他,也不怕玩火自焚,把我们所有人都葬送了!”崔颂很想知道被他刻意隐瞒的是什么内容。然而白普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如刀,格外清明,崔颂明白此时不管怎么旁敲侧击,都问不出真相,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只得姑且压下这份疑惑,转而问道。“那么……你知道‘先生’的名字吗?”“当然知道。”“姓甚名谁?”“他……”白普路眼珠子一转,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崔颂抓着酒坛、白皙修长的五指上,“袁公子想要知道?”“不说罢了。”“倒也不是不可说。”白普路嘿嘿一笑,咽了咽口水,眼中暗光一闪,“我与袁公子甚合眼缘,一见就心喜……”“锵”的一声,一柄利剑扎入他身前的土中,险险擦过腿根。崔颂挂着矜持的笑,手握剑柄,一点一点地将剑从土里拔出。“我这剑,也与白兄非常投缘。”白普路出了一生冷汗,待到反应过来,不由对崔颂怒目而视。但那凶煞的目光,在触及锋利的剑锋时,免不了卸去几分狠意,多了些底气不足。崔颂拔出剑,抖落剑身上的土屑。剑长七尺,本就离着对方极近,被这么一抖,更是时不时地逼近对方,好似在他身前比划。“一时手滑,还望白兄赎罪。”白普路脸色铁青,暗恨自己没有带武器过来。可即便再窝火,剑锋所指之下,他也只能忍气道:“不敢。”崔颂收回剑,拿自己搁在一边的酒坛子试了下剑的锋利程度,便提着剑走了。被砍成几瓣的酒坛子应声破碎,浓稠的酒液哗啦啦地流出,倾满草地,顺着地势流向白普路的方向。白普路面色阴沉,拍地起身,将手中喝空的酒坛重重往地下一掼。“真当自己是座上宾了?果真和那……一样不识好歹,待我白普路掌权,定要叫你二人好看。”想到脑中的画面,他阴阴一笑,已是在心中下了决定。……崔颂收剑往回走,仍觉胃里一片翻涌,恶心的不行。他曾因为一个学妹的求救,踏入过一个不入流的酒吧,自然知道白普路最后那个眼神的含义。如同被毒蛇的毒液黏上……令人作呕。走进寨中的饲马区,崔颂喂了搦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