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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顿觉自己应该去抱一只粗大腿,以解决日后的伙食问题。只是,该抱哪根大腿?刘备就算了,起家太迟,前期一直颠沛流离,跟着他大概得饿死。公孙瓒据说人品有问题,又记仇,而且炮灰得早,果断不作考虑。东吴和益州倒是可行,一个鱼米之乡一个天府之国,虽然势力复杂了些,但前期离主战场远,不少流亡北士都选择到这两个地方避难……不过这个时代的南方貌似瘴气比较多,又相对荒凉,兼之路途遥远,一个水土不服说不定就病死在那了。其他的诸如桥瑁、刘虞、王匡等人,死得太早,更不在选择范围之内。思来想去,最适合投靠的就只有曹cao和刘表。曹cao那虽然也缺粮食,但好歹早期就实行了屯田,混一口饭吃不难。刘表外宽内忌、优柔寡断,可抵不住他治地能力一流,民生发展得好。“平世三公才”不是白说的,在他那可安定生活二十年。……然而构思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他崔颂现在只是一个没文化没特长的渣渣,哪轮得到他来挑挑拣拣?就算主动倒贴上门,人家也不一定会接纳他。果然当务之急,还是得提高自身的能力与文化素养——.一来减少露馅的可能,二来更好地适应这个时代,三来也增加混饭吃的资本。崔颂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晚餐,根据前世的时间管理法,以“重要性”和“紧迫性”为尺度,罗列出今后的学习计划。1、骑马,射箭,剑术——重中之重。身在乱世,自保能力是最重要的。任你妖孽天才无人能敌,要没有强大的逃命技术与一定的武力值,再灵光的脑袋瓜也要在乱军中被马蹄踩烂。2、常识,谋略,情商——重要且紧急。在有一定武力值的前提下,必须保证头脑清醒。倒不是说一定要成为谋士,但好歹要有看清局势的能力,注意不要得罪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指路吕布和祢衡。3、文学,琴艺,其他——.一般且不紧急。这几项有一定露马脚的危险,但不是不可化解,可以暂时延后。等侍女撤走饭桌,关上房门,崔颂先是做了近百个俯卧撑与仰卧起坐,然后摸进书房,借着青铜宫灯上的烛光开始挑灯夜读。不得不说,和现代亮若白昼的电灯相比,这点火光简直和没有差不多。而且古文没有标点符号,用语生涩,起来非常吃力。崔颂几度想摔书走人,可一想到接下来的乱世,想到今后“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他咬咬牙,硬着头皮读了下去。“文王将田,史编布卜……”勉强翻完半本书,崔颂掩了个哈欠。或许是原主曾背过这本书的缘故,也可能这具身体的记性本就极好,他只草草浏览一遍,便将内容全部记下。可单纯地记住并没有用,很多地方他都没有读懂,更别提有什么深刻的反思。正愁眉不展间,乔姬姑娘又来了。还带来了一碗臭气熏天的汤汁。崔颂:“……这是何物?”乔姬笑得温柔:“公子又来了。便是公子假装不识此物,这药也是要喝的。”崔颂面上表情不变,心中却是无比惊愕。喝药?因为担心露出破绽,他不敢问是什么药。乔姬约莫看出了他的抗拒,愈加放柔了声音。“不过强身健体的东西罢了,家主南下前特意交代,要我们每日一次看着公子饮下。公子莫要叫我们为难。”一听到是便宜老爹的要求,崔颂不再犹豫,接过药碗,忍着捏鼻子的冲动,动作潇洒地一饮而尽。然后他差点吐了。这味道……简直…反人类啊!难怪乔姬话里话外都透出原主不想喝药的意思。要是早知道这药这么一言难尽,他也绝对不喝。崔颂捂住唇,脸色铁青。“可有蜜饯?”乔姬道:“公子许是忘了,这药饮完不能服用他物,否则会影响药性。”崔颂脸色更青。乔姬目不斜视地收走碗碟。“公子可要歇了?”他只想找个地方把胃里的黑暗药水吐出来,哪里睡得着。“你下去吧,我再阅一会儿书。”乔姬行礼退下。崔颂忍了忍,还是没做出抠喉咙这种不雅的事。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他从袖中掏出一片丝帛。白净的细绢上染着一圈深灰色的污渍,那是刚才在喝药的时候被他偷偷倒进袖口的少许药汁。他将这块丝帛折好,塞进衣襟内侧。第二天,崔颂起了个大早,以“出去散心”为借口,拒绝了家仆和侍女的陪同,一个人在洛阳城的集市上晃悠。世道将乱,洛阳城内却依旧热闹繁华。垆铺与摊贩沿街而设,错落有致,叫卖声不绝于耳。所有的纷扰与穷苦仿佛都被那一道城郭关在了墙外。谁又能想到,过不了几年,这里便会化作断壁颓垣,片瓦不存。崔颂随意闲逛,看似自在实则好奇地观察四周,在一处卖小吃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正在摆弄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搓圆拉扁,还时不时用筷子戳一下,放在小炉子上加热。那东西一挨近炉子,便有融化的倾向,散发着一股引人涎水的香味。崔颂奇道:“这是何物?”摊主憨厚笑道:“饴和麦粉罢了,值不得一提。”饴……应该指的是糖?毕竟有个词叫“甘之如饴”,饴不就是甜水的意思吗。崔颂不确定地想着,再看那摊主的动作,脑中倏然灵光一闪。“捏糖人?”“人?不不不,敝人只是随意捏些好玩的物什,并不像丹青大师那般替人塑像。”摊主用一部分麦粉搓好一根空心圆杆,剩下的另外和了糖水,做了一只奇怪的,好似两片竹叶连结的糖片,将中心的小孔套在圆杆上。“公子只要这样,”摊主搓动圆杆,糖片顿时从杆尖飞起,被摊主一口衔住,咀嚼几下吞吃入腹,“就能吃到饴饼,是不是很有意思?”……古人真会玩。见到这简易版的“糖片式竹蜻蜓”,崔颂不觉莞尔,认真夸了摊主几句,掏出五铢钱,让摊主为他再做一个。等热乎乎的“竹蜻蜓”到手,崔颂在摊主的指导下搓动麦饼棒子,但见“嗖”的一下,上面的糖片成功飞了出去。只不过这飞的方向不太对,不是向上飞,而是向侧边飞,而且去势凶猛,不但飞出好几米远,还不偏不倚地撞在一人的绀色长袍上。刚出炉,热腾腾黏糊糊的糖片,牢牢地粘住了那件华服。崔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