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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这么瘦小的云洲玉能把他击开,忙去抓他的手:“哎哟,我的好心肝,我是陪你玩游戏啊!”云洲玉反握住王疏的手,咧开嘴:“我也想,和你玩游戏。”王疏正觉得,女孩的声音未免嘶哑了点,突然,手上“啪”的一声,传来钻心的痛,他的手,被云洲玉掰脱臼!痛得他眼泪飙出来。这下,王疏心再色,也知道不对劲,他不学无术,回想云洲玉在马场的优秀表现,知道打不过,大喊:“薛大坤!”他自己选的巷子太深,这点叫声,根本传不出去。云洲玉伸腿踢他膝盖,阻止他后撤,又踩住他的衣角,悠闲地看他挣扎着,蹲下身,像在观察什么昆虫。王疏忍过一时的疼痛,怒火攻心,破口大骂:“你这女表子,你弄伤我,等死吧!”突然想到什么,他手一扬,扯过云洲玉一直挡着眼睛的布巾。布巾被扯下来,云洲玉闭上眼睛。王疏顿觉自己出口恶气,痛快地把布巾丢掉,扯下自己被踩的衣服,说:“我原不想这么快伤害你,是你逼我的,你现在瞎了吧!”他不敢动脱臼的手,只能伸出另一只手,盯着云洲玉鲜嫩的脸庞,想抚上去:“来,让爷疼你……”骤然,云洲玉睁开眼睛。云洲玉的眼睛很大,睫毛乌黑翘长,一只赤金色的瞳孔里,似乎盛着鎏金,另一只黑曜石般的眼睛,泛着阴鸷之光。他慢慢咧开嘴,露出牙齿,尖锐的牙尖,有如锋利的匕首,令人不寒而栗。王疏的手指停留在半空,突然颤抖起来。他扯了扯嘴角,一会儿眼角、鼻翼、下颌,都因为极巨大的震惊,微微抽动起来,让整张乏善可陈的脸,出现诡异的扭曲。他指着云洲玉:“你……你,煞星!你居然没死!”云洲玉舔舔牙齿,嘶哑着声音,唤王疏:“哥哥。”他叫得确实没错,王疏是他血缘关系上的哥哥。王疏害怕得往后缩,硕大的几滴冷汗,从他额角滚落,他不知道那个三年前,活得猪狗不如的男孩,如今怎么变得人模人样,当初煞星失踪,所有人以为他死了,还庆祝一下,万万没想到!他深呼吸着,色厉内荏:“你苟活下来,不知报恩,还想害我?我告诉你,我要是今天有什么事,父亲不会放过你!”云洲玉促狭一笑:“啊,我记得。”他在组织用词,眼睛左右转动,显得尤为诡异,突然,那赤金的眼珠子定住,死死瞪着王疏,嘶哑地说:“你对我很好。”最后那两个字,他咬得很重。王疏靠在车壁上,牙关不自觉地上下磕碰。王府上下,没人把云洲玉当人看,没有直接杀了他,但都在等他“自然”死去。这个“自然”,包括不给饭、不给衣,是个人走过去看到他,都能踹两脚,欺负他,骂句煞星,让他快点投胎。这其中,王疏对云洲玉做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他疯狂摇头,在云洲玉的盯视下,身上的冷汗就没停过,哆哆嗦嗦地说:“我没有对你做什么,我没有!”云洲玉冷冷盯着他,他蹲下来,视线与王疏平齐,“我都记得。”四岁时,他偷到三块糕点,藏在破衣服的怀里,刚要逃回马厩,在路上,被王疏逮到,王疏一直踹他,把他丢到水里,又捞起来,又踹,把糕点踹到粘在衣服,差点扒不下来。五岁时,王疏拿小刀,给其他小孩演示,什么叫“放血”,直到现在,云洲玉的四肢,都有细碎的疤痕。六岁时,王疏把他绑在马后,让马带他出去“溜圈”……“啊 蓖跏璧乃闹关节全部脱臼。云洲玉往他胸口踹,每一下的力度,控制得刚刚好,“蹦蹦蹦”的,王疏衣服下的胸口,定会积起无数淤血。他掐着情况差不多,拿出一把小刀。王疏心口痛极,还没哀嚎够,一看云洲玉手上的刀,吓得大哭:“你想干什么,求求你放了我吧,你放过我,父亲会接纳你的……”云洲玉充耳不闻,在他手上割开伤口,专挑手筋的地方,王疏痛得直抽搐。云洲玉这才抬头,说:“这叫放血,你学会吗?”他脸上阴恻恻的,唯有那赤金的眼瞳,绽放出异样的光彩。王疏摇头,已经什么都不会说,一股尿sao味,慢慢弥漫在马车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洲玉嗅着匕首的血腥味,兴奋地说,“真是个好办法啊,我学会了。”以云没说话。这是云洲玉自己悟的,和她无关。咳咳,她是个纯洁正直的好系统。……傍晚,路过城中集学所的贩夫,把手上东西放下。他是卖甜品小糕点的,今天有事绊着,没赶上孩子们下学的时候,看来,今天只能无功而返。却听异常的“嘚嘚”马蹄声,他往巷子里看过去,只看,一个身着华服公子被绑在马身后,在地上拖着走。公子好像晕过去,无知无觉。贩夫大惊,呢喃句“造孽”,忙要去阻止马匹,然而,他仔细一看,那华服公子,不正是那孽畜王家公子吗!王家上次请绣娘,贩夫的女儿去王家做绣工,本想补贴家用,清清白白一姑娘,却遭王家公子毒手,那件事后,女儿险些自尽,还是他和他婆子劝下来的,怎能不恨王家!因此,贩夫冷眼看着他被马拖走,暗道老天有眼,渣滓就该受这种苦。王府公子失踪,王府全府仆从出府,找到半夜,仆从却在城内公示板发现,王府所有守备,被精准画出,贴在板上,包括王府的库房。虽仆从撕下布防图,但当天晚上,王府还是失窃,家主痛骂不已,却因为失窃的财物得来途径不正当,只能压下风声,可谓狼狈。那张守备图,是云洲玉贴的。他把他三年前离开王府时,以云给他看的平面图,包括绿色点,全默出来。此刻,云洲玉回到城主府。“你可吓我了,”刘晴挽着云洲玉的手臂,说,“轿夫说找不到你,我都想让仆役出去找了!”云洲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刘晴又拉着云洲玉说会儿话,这才离去。云洲玉拿着包袱细软,跟以云说:“我要现在就走。”以云说:“其实,你可以和刘晴刘辞告别。”云洲玉扬起头颅,下巴尖尖的,自以为很冷酷地回以云:“不了,他们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月上中天时,他最后看眼他居住三年的屋子院子,前七年有多辛苦,这三年就有多轻松,轻松到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离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