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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安纪两手捻揉白帕,悄悄抹泪。明浩在一旁沉默不语,幸村也在旁听。九州七卯市正面临一场海洋暖流带来的暴雨,彼针状或椭圆状树叶被天降雨点暴打重敲,还有呼呼的湿润冷风来去添油加醋。二楼宿舍窗外,嫩绿的薄薄叶片在风雨中飘摇,阔叶木如老人轻轻抖抖冷得发硬的身躯,簌簌落下它的“衣饰”。一片、两片、三片...十三、十四...啊,这时候是不是该出现一位好心的画家呢?在某个地方画上永不凋落的绿叶。九州的参观队伍因暴雨延期返校,徐佑在修学旅行归来的第一时间得知幸村住院的消息。当他失态地从电车站一路跑到幸村所在医院,屏住呼吸往护士打开的房门里张望时,幸村正靠在床头看书,甚至有心情笑着和徐佑打招呼。“哟~”立海的正选们后脚跟刚走。幸村的表象徐佑向来清楚,他隐约感到被白色床被覆盖的少年在压抑情绪。在此情况下,他不打算顺着这位病患。“四天前就住院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坐到床边的徐佑瞄到幸村手背上的红点与青筋。“佑君修学旅行,玩得开开心心不好么?”仍旧眉眼弯弯的神态,双手不动声色地缩进被里。“这趟去九州,我没有一天不在担心你,幸村君。”幸村的笑靥因便服少年忧虑的话语褪去,默默低下头:“抱歉,让佑君担心了。”此时徐佑甚至对幸村的“客套”产生反感。他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方式不太对。但“你会好起来的”、“我在职网等你”这类安慰性质句式,只能使两人对话浮于表面。东京天气晴朗,只不过风有点大,无形的流体扑在窗上的声响异常清晰,好似有“寒冰旅人”拍窗,大喊:嗨,开门呐,容我进来逛一圈。“大家都来看过你了吧?”“嗯。”幸村想起切原的冒失,还有仁王、丸井的小魔术和短笑话,心怀慰藉,“让大家担心了。”“害怕吗?”被病服包裹的身躯紧绷一瞬,随即松弛:“不是什么大病。”徐佑把幸村藏进被子里的手摸索出来,幸村本就无力,这时挣不过徐佑。“别和我说谎,幸村君。”“......那佑君想我怎么说?”幸村抿嘴,他不想向任何人示弱。况且生病这种事情,旁人除了担心和祝福,做不了什么。所以这是他作为病人应当表现的:我很好,不用担心。“并不是我希望幸村君说什么。”徐佑握紧带有薄茧的手,“不管幸村君哪里受伤,我都在。我是说,我对你很有信心。”“我......我也不想。”幸村哽咽,“我现在...有点问题...哪里都不...好难受。”不只是生理上发病的难过,还有心理上的恐慌。“佑君...我怕...”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在职网往上攀登的,但是他好像...直接会被砸回山脚,再也起不来。“我筷子都拿不稳,走一会儿就酸软发抖,情况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还能严重到什么地步。”“我不知道我到底会怎么样啊,佑君。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但是我好像...没有自信了。”还站得起来吗?还能做什么呢?“我知道我该坚持的,说好了一起在职网,我只是…只是…”徐佑无言良久,他多少明白。因为十四岁那时,他也是真正地被下麻药,浑身无力难受着的。去感受别人对他的担忧,去听医生对他的“病情”判断。然后在被判“死刑”的时候陷入绝望。[只是暂时的,小佑,一会儿就好了。]谁能知道这份暂时会不会成为永恒呢?谁能保证!这是对珍重的东西所独有的患得患失。“幸村君还记得「高山流水」的故事吗?”“嗯!”幸村另一手覆上徐佑握紧的右手,“伯牙和钟子期。”“其实,这个故事还有后续。”“嗯?”徐佑感受着手心与手背的温热,柔声道:“传说后来,钟子期因病亡故。伯牙悲伤不已,前去拜祭时cao琴悼念。乡间百姓们围观,听见琴声铿锵,于是纷纷鼓掌大笑。伯牙问钟子期的父亲:我弹奏的明明是悼念哀乐,为什么乡人一点都不悲痛,反而这么开心?钟子期的父亲说:乡野里的人不懂音律,听声音自以为在奏乐取乐,又因为声音太动听了,因此鼓着掌一直笑。”“伯牙很伤心,认为钟子期病逝,世上再没有懂得他乐中情感的人了。因此把琴弦掰断,把琴摔毁,一生不再弹琴。”幸村蹙眉,沉思一番后轻声道:“不该这样的......或许之后会碰到另一位知音。”“是么?”“......即便遇不到知音,也不该这样啊。”幸村埋头低喃,“伯牙的琴音优美动人,不应该向世人展示么?如果再也不弹琴,也太可惜了。因为世界上再也听不到那么好听的乐曲。我想很多人也会为此叹惋吧?”徐佑温和地无声轻笑:“大概,是因为寂寞吧。”“佑君?”“世人能听到绝美的音乐,他们当然满足。但是,伯牙一直是一个人呐......一个人弹琴,一个人参悟自然的旋律。”“因为伯牙会寂寞啊。”“所以,如果钟子期能一直在他身边倾听,该有多好。”“......”今年的冬风格外萧瑟,或许是神奈川这边刚度过一段寒流的原因。早晨海浪哗啦哗啦,潮起翻覆,但康公似乎更精神了。11月举行全日青室内预选赛的关东预赛,徐佑全国排名不够,这相当于给他U17排名以外的机会。鹰崎日曜日大清早到俱乐部,深吸一口气:“嗯~今天也是个好天气!”荣儿也在努力呢,她得加把劲才是。不过热身的时候她仍没看到徐佑。“已经有三天没见到小佑了吧?”正田教练拿着记录板走过来:“神木君他在网球部也有练习赛,这几天在学校训练。”“那三天后的预选赛呢?”“神木君临时改变主意了,没有报名。”正田耸耸肩,“嘛,毕竟过年才14岁,不急于一时。”而且看得出来神木最近很烦躁,从击球可以察觉到。调整一下也好。“对哦,小佑现在才初二。”“那家伙就是懒而已。”江川扛着球拍,“早就有全国的实力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江川。”“切。”第二学季社团活动并不严厉,网球部部训到六点多便正常结束。部长的病情连带着让整个网球部情绪都不是很稳定,因此在徐佑看来,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