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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只不过,一切都和崔抚台观审的时候不同了。殿下跪着的,是之前坐在阎王王座里的魏文书,还有崔抚台父子。坐在上方的,换成了柳青玉与其余八位阎王。“私带生魂入地府,为罪人开脱。魏文书,你辜负了我等之信任啊!”秦广王神态失望,语气沧桑说着。原本以为和柳郎君一般,是个秉持公正之心办事的,谁知仅仅代职不到两个夜晚,他就犯了两个大错。说话间目光轻移,落到了柳青玉那边,他摇摇头,深深叹息道:“唉,我等到底不如魏判有眼光,不如魏判懂得识人!”柳青玉并未觉察到秦广王的视线,自从崔抚台被带到面前,柳青玉的注意力便全放到了他身上。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柳青玉昨天才见了崔抚台一面,被他求到了跟前。只不过,当时他和魏文书的选择恰恰相反。而现下,他万事都好,魏文书却因一个错误的选择命丧黄泉了。讲真,柳青玉对魏文书的观感还挺不错的,可以看得出他为人良善,不是七殿前任阎王那种险恶用心的。只是,魏文书把善心用到了错误的地方,以致于害了自己。可惜了!想到这一些,抬头再看下方万般痛苦的魏文书鬼魂,柳青玉摇了摇头,唇间溢出一声叹息。魏文书悔不当初,哭得泣涕如雨。他一句话不为自己辩驳,直接趴在地上认罪道:“是我心不够坚定,禁不住崔抚台的哀求,连犯大错!求诸位阎王按律发落!”上面一众阎王没有给出回应,反而拉着柳青玉一块儿小声商量。不多时,结果出来了,秦广王沉声说道:“念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罪利落,也因你并无收受贿赂,只是一时心软犯错,便不重罚你了。你自去各层地狱服劳役,待服完十八层地狱方可前往往生台。”“谢诸位王爷开恩!”魏文书感动大哭,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抹着泪跟着引路的鬼差出殿。“至于你们父子……”柳青玉狠狠皱了下眉头,眸光若利刃射向抖成了筛子的崔家父子,冷漠地说出令其万念俱寂的处罚。“打入孽镜地狱受刑,后分别施蒸笼、拔舌之刑,投入地狱道,百年不得轮回往生。”俗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放到崔家父子身上也管用。听闻自己的下场,崔抚台指着崔父疯狂甩锅,将责任统统推到了老父身上。“不!阎王爷饶命啊!此事全是他的错,是他用孝道压我,逼迫我所为!我本不愿的!”崔父怨恨地瞪着他,冷笑大骂道:“畜生!难道不该怨你求了不该求的吗?若非你求着魏文书带你来地府,还叫出了声音,又何至功亏一篑,连累我所受刑罚严重了几倍之多?!”“呸!”崔抚台一口唾沫吐到了他脸上,回骂道:“如果不是你入我梦境,哪里有后来种种。你若认了先时的刑罚,如今我还在阳间苦快活的做我的抚台,是你的错!”二人互相对骂,现在互相仇视的情景,哪里还看得见半分父子情分。柳青玉不欲看他们反目成仇的戏码,八位阎王忍无可忍崔家父子制造出来的刺耳噪音,齐声唤来鬼差带了下去。此事了却,阳间天光破云而出,昭示着新的一天来临,柳青玉心累地捏了捏眉心,告辞离去。第二夜再来地府,他将日前魏文书带走的阴魂,重新领回了第六殿自个儿审判。当苦巴巴地审完快三千的数目,时间已至柳青玉做代职阎王的最后的一夜。魏判归来,带来了席方平一案的处置结果。上一任的七殿阎王和郡司、城隍三个,前者给判了阴间的死刑,变成了聻。后面两个则被剥去人皮,套上畜生的皮,在畜生道受罚。羊财主的家产悉数被没收,转奖给了受害者席方平一家。并且,感于席方平的孝道以及席父的刚直,天宫方面奖励了席父三十年的阳寿,把他们父子送回了东安重新为人。冤情得平,结局美好。想到自己也在其中出过力,柳青玉心下愉悦而满足。当然了,他不免拿父子情深的席方平父子去和他们的反面例子崔家父子作对比,一时间不禁感触颇多。不过,若非当日崔抚台的一声“柳阎王”,便没有席方平跟自己之间的缘分。他不知得要在世间吃多少苦头才能沉冤得雪。又或许,一直混混沌沌不得清醒,被孤魂野鬼吞噬消失于世,根本等不到平反的那一天。地府十夜,柳青玉不仅刷到了许多功德,连内心也得到了成长。天亮的那一刻,他向魏判表示了深切的感谢,而后怀着轻快的心情,离开了明明只待了十夜却仿佛度过了十年之久的第六殿。无事一身轻,柳青玉这一日醒来,去往书塾的路上,笑容就不曾消失过。直至,他听到了王南出事的消息。第37章“你说什么?王兄出事了?”“出了何事?人现下如何?”距离开课时间愈发的接近,整个书塾的人甚至是宋举人都来了,只王南久久未至。柳青玉几个好友正为此奇怪着,忽然王南的书童就飞奔了进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南出事了。这下子,柳青玉他们哪里还坐得住。书童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呜呜抹泪回话。“前阵子,我家老爷一个出了五服的兄弟王翁,家中独子从外头带回来了一对姐妹花,予求予取。没两日,他便开始吵着闹着要休妻了。”“起初,王瓮气得扬言要打断儿子的双腿。后来不知两名女子做了什么,竟将王翁也迷得颠三倒四的,和儿子争女人,几乎快掀翻了宅子。他家的媳妇见丈夫和公公为了两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几乎快闹成了仇人,便跑来府里求见老爷,欲求老爷相助……咳咳……”书童说得太急,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面部涨红,剧烈咳嗽了起来。柳青玉见状,赶紧用手拍打书童后背助其缓过气。“小心些,慢一些说亦无碍。”“多谢柳郎君!”书童不好意思地垂了垂头,朝柳青玉行了个谢礼,放缓和了语速连起意外中断的地方,接着往下说。“当时老爷出门办事未归,接见她的是我们家郎君。郎君听完王家媳妇的一顿哭诉,气得不行,立时杀气腾腾地去了王翁家宅。”去到的时候,王翁和儿子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口,痴痴眺望着路口,无论王南如何破口大骂,父子二人皆不搭理一下。拿这两根木头无可奈何,很快,王南便泄气了。他转移目标,要找那两名女子问她们是何居心,然翻遍了整一座王宅的每一个角落均寻不到人迹。王南认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