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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逃亡之时。本来想借这几日多和雍炽说几句话,来一场郑重些的告别。谁知他却每日消失的无影无踪,射场时他的搭救,自己都没来得及道一句谢。但这一切也不重要了,生辰之后,他拿着银子跑去江南小镇,等风头过了再和哥哥联系,等哥哥外调出京团聚就好。至于雍炽……想必这一生再无交集。齐宥叹口气,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怅然若失。他垂着头,唉声叹气去国子监别院找哥哥所说的四穗。四穗是个圆脸的小宫女,看上去挺可爱,齐宥把信给她:“这是我写给魏九朝的信,三日之后你帮我把信给他。”信有两封,一封是写给魏九朝的,一封是托魏九朝转给哥哥的,两个人看了信,自然会明白自己的处境,知晓自己要逃离的苦衷。齐宥知道,父兄从心底还是希望他能光耀门楣的,然而自己留在京城又有何用?只能给齐家平添羞辱。至于魏九朝他们几个,以后选官选来江南,大家照样团聚,即便不能,一年也能见个三四次。什么都想明白了,可是齐宥心里头一点儿也不痛快,脑海里总是闪过雍炽讥嘲的嘴角,和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四穗眨着眼睛:“你三日后去哪儿?”“你莫管。”齐宥费力翘翘唇角:“信要安安全全送到他手里,知道了么?”四穗撅撅嘴道:“知道了。”回到行宫,还是没看到雍炽身影,桌案上的海棠兰花娇艳欲滴,应该是侍女每日都来换新鲜的。想起雍炽那日的戏言,齐宥没来由红了耳根。下次夏日花开时,别说侍寝,他连自己躲到哪里都不知道吧。脑补雍炽无计可施的模样,齐宥心里涌起一阵小得意,嘴角刚浮现上翘弧度,又瞬间僵硬。毕竟无论雍炽是何等模样,自己都无法亲见了。齐宥闷着头走回偏殿,呆呆地坐在椅上,看着日头往西边落下。天刚擦黑,窗外响起嘟嘟嘟的扣窗声。齐宥走过去打开窗,萧朗吟站在窗外台阶处,夜色中长身玉立。萧朗吟定定看向他,低声道:“还有三日。”话未说完,齐宥却立刻懂了。窗外天色沉沉,坠在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齐宥缓缓吸口气,抿抿唇道:“我晓得。”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0920:31:30~2020-07-1218:5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灯火夜微明、小阔爱、瓜、Alice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妲己吖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5章掌控萧朗吟点点头,压低声音:“生辰宴那天晚上,你要想办法脱身,我还是在商议好的地方等你。”萧朗吟口中的地方,是行宫东门附近的废弃台矶,那里本来要修建温泉,结果打了一半地基就废弃了,非常隐蔽。两个人在台矶相遇,再由萧朗吟把他带到燮州渡口,齐宥连夜坐船去江南。这个计划比原书中在大殿门口相遇隐蔽很多,齐宥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然而时间逼近,他还是觉得不安心。齐宥沉吟道:“前几日陛下在射场遇刺,这几日看守想必会严格许多。”萧朗吟点点头:“此事我知晓,听说陛下正在调查刺客一事,不过阿宥放心,东门的守卫由我统领,带你出门绰绰有余。”齐宥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只是你怎么从内宫逃出来还要好好琢磨琢磨。”萧朗吟道:“那日是你的生辰,陛下钦定的行猎晚宴也恰好是这一天。”这些齐宥都知道,行猎晚宴只是一个幌子罢了,雍炽想让他生辰那日热热闹闹的,但他只是一个国子监监生,不好大张旗鼓,雍炽便想了一个行猎晚宴的名头,作为他的庆生宴。在原书里,这次晚宴上舞剑的伶人拔剑向雍炽刺去,还好赵王救驾,宴后,原主和萧朗吟商议逃跑,被雍炽抓了个正着。被抓的过程很简单,雍炽在宴席间看到原主匆匆离席,也起身跟随,少年心性下,想着在树林无人处和原主亲密私语一番。谁知刚出大殿没多久,就看到了萧朗吟和原主碰面,商量逃亡事宜。雍炽毫不留情,直接令侍卫把两个人牢牢绑住,萧朗吟被丢到暗室里,原主则被丢到雍炽的御床上。萧家是侯爵,萧父又是雍炽当年夺位的顶柱,雍炽给萧家留面子,饶了萧朗吟一命,让萧父把他带回家圈禁。至于原主,简直是一个大写的惨。扣在床上,衣衫尽褪,毫无反抗之力,在原书里,这是一场带有惩罚意味的进入,原主哭得凄惨,雍炽却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冷冷告诫他,再看到他和萧朗吟站在一处,会打断他的腿,把他锁在宫里。事后,雍炽也的确这么做了……想到原书中的可怕剧情,齐宥头皮发麻,所以为了行动的万无一失,他这次除了把相遇地点改在更隐蔽的东门,还准备把雍炽灌醉,等雍炽睡熟之后再溜。齐宥犹豫道:“我要等到陛下喝醉后再出去,但……但万一事情有变,陛下没有醉呢?”“不会,陛下酒量很浅。”萧朗吟眸色晦暗,低声道:“阿宥定会顺利的。”齐宥却心事重重的模样。萧朗吟促狭道:“那日去祭祀,我还专门为此事算过一卦,是上吉,阿宥不必担心,你离开京城是天意。”齐宥垂眸,没有说话。“你大概几点能出来?”齐宥心乱如麻:“大概戌时末吧。”萧朗吟看看四周:“好,我是换防时过来的,不能久留,你凡事小心。”齐宥点点头,准备合上窗扇。萧朗吟蓦然伸手,轻轻刮他鼻梁道:“三日之后,阿宥的噩梦要醒了。”噩梦?齐宥深深吸口气,胡乱的嗯一声,快速关闭窗户。噩梦这两个字在心头反复碾压,噬咬的齐宥坐立不安。穿书后,雍炽的确是自己的噩梦,让他避之不及,胆战心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这场噩梦有了眷恋?齐宥心乱如麻,想打开门出去透口气,一推门却怔在原地,大殿烛火昏黄,雍炽独自坐在桌案旁,高大冷寂的身影映在屏风上,压迫得人心头砰然。齐宥的心猛然被抛向半空,他缓缓移动脚步走过去:“陛……陛下,您何时来的?”雍炽是何时来的?方才他和萧朗吟的对话,他是否听到了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