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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大概就是他吧。他曾无数次肖想过未名湖畔的绿荫郁郁,他曾无数次憧憬过博雅塔的倩影精魂,他曾无限接近,却又从此别过的少年一梦……他为周宏远开心,而开心之余,未免失落。说到底,人生来都是擅长自我怜悯的动物,程毓心头那点挥之不去的郁结不仅仅是为了离别,还为命运这张逃脱不掉的网。周末,程毓笑着对周宏远讲,要为他办场升学宴。周宏远皱了皱眉头,心中略有不满,他与程毓并无时常走动的亲戚,更不知特地办场升学宴能请谁,于是狐疑道,“叫谁?”程毓脸上露出几丝尴尬,“请我同事,还有同学和朋友。”周宏远忍不住吞咽了一下,一瞬间,程毓的形象与周云伟、李艳华夫妻俩交融在一起,这有些荒谬,却不无原因。他甚至想问上程毓一问,宴请那些平日就厌恶至深的同事是为了炫耀么?为了炫耀你有一个多么优秀的侄子?只是须臾间,周宏远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程毓怎么可能和他们一样呢?程毓是那个纵无血缘关系,却依然尽心照料他、养育他、体贴他、关爱他的人啊,是他在这贫瘠的世间,唯一的牵挂啊。周宏远的神色不禁柔和了许多,他盯着程毓看了两眼,嘴边溢出一个若有还无的笑。程毓没猜透周宏远的想法,却意外地有些难为情,他垂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解释说,“这些年随了好些份子钱,婚丧嫁娶的,总要往回收一收……”周宏远愣了一下,他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去,不看程毓,“嗯,你做主就好。”得了这个答案,周宏远心底涌起阵酸,像吃了橙子,胃都是缩起来的。说到底,升学宴办或不办,总是与他无关的。周宏远的升学宴是八月份办的,恰好离开学只剩下两个周。程毓的同学和同事不少,整整请了两个包厢的人。程毓特意穿了身西装,头发梳得板板整整,看上去挺精神的。因着要招待客人,程毓无暇顾及周宏远,便让李锐带着他去老同学那桌坐。李锐当初一毕业便在恒发广场开了自己的店,后来生意越来越好,现在在J城,已经有七家分店了。钱包越来越厚,头发却越来越少,将军肚也起来了,大腹便便的,颇有几分油腻。这些年,李锐时常来寻程毓玩儿,与周宏远也算熟悉,是以对周宏远很是照顾,夹菜、叮嘱全没落下。周宏远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每每李锐给他夹菜,他也总是推脱。周宏远打从一开始就不甚喜欢李锐,总觉得他过于精明,又浑身带着商人的铜臭味。酒饭过半,程毓来寻周宏远。他已经敬了一圈儿酒,此时面色绯红,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了。周宏远一颗心也跟着程毓忽上忽下,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住程毓,“怎么喝这么多酒?”程毓在周宏远的搀扶下稳了稳,紧接着摇摇头,示意周宏远松开自己,周宏远却不依,程毓没办法,只得任由他驾着自己,说,“吃好了么?吃好了你先让李锐送你回家。”周宏远听了这话,板起张脸,不言不语的,意味却明显,显然是一副你不回家,我绝不走的态势。程毓拿他没办法,正欲说他几句,门外就探进来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莫约三十出头的年纪,开口便是,“程毓,你怎么来这屋了?”没等程毓答话,那人的眼神便落在周宏远身上,“那是你侄子吧,快把北大的高材生带进来坐坐啊。”程毓咬了咬下嘴唇,“他小,不懂事儿,让他先回家吧——”周宏远最不愿听程毓讲这种话,直截了当地打断他,“走叔叔,我陪你过去。”周宏远随程毓去了他同事那屋,一打开门,酒rou之气,烟熏火燎,统统扑面而来。他几乎是屏息而行,满屋的喧闹与杂乱,让他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坐首座的是个高且瘦的男人,不必说,是ZT银行仁安支行的行长,他下面的,是个矮且胖的男人,地中海发型,满面油光,见了周宏远,眼睛便提溜溜的转个不停,嘴上挂着夸张的笑,露出几颗乌黑的门牙。周宏远对坐入号,一猜便知他是程毓的直属领导,人如其名鲍冬瓜。“小周是吧,你叔叔在办公室里经常提你,好苗子啊,考上北大了。”鲍冬瓜此言一毕,周围一群鱼虾便跟着附和。周宏远不知如何作答,他干笑了两声,“没有没有。”鲍冬瓜继续说,“你可得知恩图报,在座的这些叔叔阿姨,可没少帮了你们叔侄俩。”周宏远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鲍冬瓜就炮仗一样地说,“你叔叔为了照顾你可没少请假,你小子还不知道吧?”周宏远皮笑rou不笑,没搭腔。鲍冬瓜见没得到回音儿,还想叨叨些什么,却被行长打断了,“来来来,小周,给大家敬个酒吧。”周宏远脸色“唰”一下变了。他微微转过头看自己的叔叔。程毓虽喝了酒,理智却还在,正色道,“宏远年纪小,没喝过酒,等以后大些,再给您敬酒。”鲍冬瓜接过话茬,不依不饶,“都十八了,马上要上北大的人了,还小啊?程毓,你怎么不抱着他吃奶啊?再说了,小周以后是要学金融的人,学金融哪能不交际?不交际不应酬的,那是书呆子,到了社会上,没用。”说着,剜了程毓几眼,“是吧,小程?S大的高材生又怎么样?北大的又能怎样?北大的那不是还有卖猪rou的么?不懂得人际交往,情商低,哈佛毕业都没用。”周宏远一张脸羞得通红,他近乎战栗地从程毓的桌前拿起酒杯来,不及程毓反应,便端到面前。周宏远不是没喝过酒,更不是不能喝酒,这些年,他也曾在春节与程毓小饮两杯,可那几瓶啤酒无非是为了消遣,这般众目睽睽下,甚至带着侮辱性质的灌酒,还属第一次。五十度的白酒入口辛辣,滑进喉咙里,就像一把炽热的刀,割喉而过,周宏远强忍着不适,一饮而尽。不仅是喉咙的灼烧感,辣酒入腹,连胃里都像是燃了把火,程毓见状连忙将酒杯夺走,递了杯水到他嘴边,“你逞什么能?”周宏远紧皱着眉头,低头不说话。周宏远坐在程毓边儿上,那些老油条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们。一轮接一轮的劝酒,一波又一波的讥讽与取消,狠狠地砸在周宏远的脸上。程毓不动声色地为他挡下了所有有意的、无意的戏弄与讥讽。周宏远不止一次的想,这就是成人的世界么,这就是他所希冀的长大吗,卑微、无奈、体面尽失,甚至带着平庸者甚至是失败者的龌龊。有几个瞬间,周宏远甚至忍不住地迁怒程毓,不解、疑惑、失望、甚至是愤恨,刹那间,全部涌上心头,种种情绪,交杂着不满,缠缠绕绕,最后化作条白绫,绞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