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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随着时间流逝他已经将季潮抛在记忆深处,直到今天他的本能告诉他一切都是无用功。他忘不了季潮。苏飞渝张了张嘴,与不适的干呕一同泛上来的是难言的苦涩,让他面色发白,双股战战,几乎站立不住。里维也后知后觉地认出了季潮,他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去拉身边苏飞渝,示意让他赶快从其他出口离开。这时候里维还抱有一点幻想,寄希望于这是一场偶遇,而不是一个排布好的陷阱——他们本来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和季潮中间还隔着人群,桌椅和一个木制屏风,那个人不应很快发现他们。苏飞渝全身都在颤抖,脸色白得像死人,脱了力一般靠在他身上,里维几乎要拉不住他的手腕,半拖半抱地把苏飞渝带出了宴会厅。他们坐了电梯一路下到一楼赌场,和等在楼下的自家两位保镖汇合,并未受到什么阻拦。可还没等里维松口气,就看见赌场门口恭恭敬敬围了一圈黑衣保镖,为首的那位看到了他们,走过来说:“请二位留步,我家主人有请。”保镖的恭敬话是冲着里维说的,眼睛却死死盯住了苏飞渝,真正请的是谁不言而喻。里维天真的幻想破灭了,这确实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谁能想到常年王不见王的季家和爱维斯家会为了这种事情联手呢,里维几乎要放声大笑了。“请让唐?克罗切离开。”苏飞渝却突然开口了,他好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和气力,脊背笔挺,微微上前一步挡在里维身前。“我跟你们走。”悬在头顶长达四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了下来,意外的是带来的并非恐惧而是解放的轻松,苏飞渝垂下眼,缓慢地扯出一个笑来。目测下章开车?另外昨天忘了说,对于意大利黑帮的描写基本参考,以防有人不知道,“唐”就是boss的称呼,首领的话相当于小队长和或者二把手(可以有多位),顾问就是军师一样的角色,负责帮忙做决策。我发现我打字的时候特地留出的段之间的空格会被吞掉……有点影响体验我愁……有什么解决方法吗?_?第五章强制爱!四年里,苏飞渝不是没想过他和季潮的重逢。起初他以为自己逃得够远够决绝,季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地球另一面的意大利,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季潮用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了他惩罚。此后苏飞渝行事越发低调,躲在里维身后隐而不出,而季潮也像是将他遗忘了——克罗切家与季家的生意本就从无交集,在苏飞渝和里维的刻意躲避下,他们度过了相安无事的四年。这让苏飞渝几乎产生了侥幸心理,认为他不会再与季潮相见。然而苏飞渝的确想象过自己与季潮的重逢。季潮会愤怒吗?当然会,他从11岁起就跟着季潮了,他是季家的一条狗,狗背弃了主人便是背叛,而季家从不原谅背叛者。季潮会怎样处置他?只一个“死”字实在太过简单。苏飞渝毫不怀疑他在死前会经历更加痛苦、恐怖的事情——他深知季家会怎样处理叛徒,那些手法他太熟了,因为他以前就是亲自行刑的那个人。而苏飞渝经过客观的思考,认为自己最后的下场一定很难看,说不定要被五马分尸,连全尸都留不下。这样的想象对苏飞渝来说只是心理准备一样的东西。他没多少害怕的情绪,只是希望到时季潮不要亲自动手,那时的自己肯定会很难看,而他总是不想让季潮看到难看的自己。可等到他被四个保镖押送到赌场楼上酒店的一间套房,看见坐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的、28岁的季潮,苏飞渝才恍然发觉他四年间所有的心理准备和自我暗示都是竹篮打水,不值一提。他依旧感到呼吸沉重,喉咙苦涩,愧疚、羞耻和难言的痛苦一如曾经,缓缓上涨将他淹没。※※※多年不见,季潮变了很多,更加成熟,更加英俊,可也更加阴郁。苏飞渝艰难地想,他最终还是变得和他的父亲一样了。这样的季潮让苏飞渝的大脑一片空空,他好像变成了没有思维的提线木偶,季潮的声音从他的耳朵里钻进又钻出,然而苏飞渝并不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什么?”他下意识地说。季潮rou眼可见地怔了一下,继而不耐地皱眉。“给我解释。”他重复道,“四年前你离开,为什么。”苏飞渝只是茫然地看着他,好像不明白季潮的疑惑从何而来,过了好一会才微微张了张嘴,样子有点傻。“没什么好解释的。”季潮听见苏飞渝的回答。即使此时此刻,他站在季潮面前的样子也是温顺而坦荡的,给人以一种很听话的错觉,与身为叛徒的现实格格不入,却和季潮记忆中的苏飞渝别无二致,让季潮一如既往地感到困惑和迷茫。“我以前在c国布下的暗线,你应该都拔除了吧。”苏飞渝又说,“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我。”季潮难得地沉默下来。酒店套房内只开了一盏昏黄落地灯,保镖们守在门外,没人说话,整个房间便瞬间被一种诡异的平和笼罩了。季潮大半个身子都隐在黑暗中,苏飞渝只能看到他紧抿着的唇角,以致于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苏飞渝以为那个只存在于他想象中的季潮回来了。然而美梦向来只有一瞬,季潮还是开口了。“克罗切家的势力即使在西西里也不算大吧,做的还都是下贱生意,毒品、妓女,你以前可都不碰这些,”季潮平淡地说,他的十指交叉放于翘起的腿上,右手食指不耐地微微敲动,“里维?克罗切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转投他麾下。”苏飞渝说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感觉,因为不论是季潮话语里显而易见的讽刺和不屑,还是那个苏飞渝熟悉的谈判姿势,好像都不能再让苏飞渝麻木的心痛苦了。季潮说话的时候上身会习惯性地微微前倾,那双轮廓完美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露的时候宛如黑曜石雕成,深邃而坚硬。苏飞渝恍恍惚惚地想,季潮的眼睛和他父亲真的很像。冰冷、淡漠、自大、疏离,注视苏飞渝就好像注视一件自己的所有物。给苏飞渝带来漫长的、让人无法忍耐的刺痛。“他有你什么把柄,还是说,你和他睡过了?”他听见季潮这样问。苏飞渝觉得自己似乎是笑了,又好像没有。他努力地呼吸,过了很久才能重新控制自己。“那些暗线都是逃跑的准备,只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