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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8章不佑刃光刺目,尘飞土走。顾不鸣在飞扬的碎屑中重重咳嗽几声,灰头土脸地站在已经破烂不堪的衣冠冢前。他眼睁睁看着以神骨为阵眼的起死回生局失去灵力供给,逐渐蔓延着黯淡下来,脸色像是死了一样难看灰败。他死死咬着牙关,身形摇晃,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向来含着疏离又孤傲色彩的双眸一时间布满了血丝,显得狰狞疯狂。鬼火与斗篷鬼仍在厮杀,但整个山巅却被笼罩在无端的死寂中。顾不鸣寸寸弯下腰,单手捂住脸,忽然大笑出声,太急太重,止不住呛咳着,颇有些癫狂的味道。他声音嘶哑如同诅咒,一字一句说:“怨尤神,你可真是狠心啊。”“沈祭司的衣冠冢毁了也就罢了,你连自己的神骨都不要了么!”祈尤手持碎光流转的诡刃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没有作声,胸口血rou被揉烂一样的疼痛,比当年取骨更甚。单单站着,都像是被刀刀凌迟。他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茫然地想:不对,你把前后关系搞反了。恍惚间他想起沈鹤归当初身殉天下,连个尸首都没有留下,像样子的葬身之处也没一个。幸亏沈玄还记得这么个头铁的倒霉徒弟,拼死拼活在这倒霉地方硬生生挖了个衣冠冢。埋着沈鹤归的衣、藏着怨尤神的骨。如今衣烂骨碎坟冢不再。沈鹤归曾存活于世的最后一丝痕迹就此抹消。沈鹤归是真的……不在了。最可笑的是这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还真应了天下人的意。祈尤胸口疼痛,呼吸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眼前发昏,一股子热浪冲上头颅,耳边再起响起尖锐的鸣响。顾不鸣不依不饶,他难受了也不要别人好过,眼神怨毒,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沈祭司收容你半生,你连一块容身之地都不给他留!?”“你就这么恨他?”他字字尖锐刻薄,像刀子一样毫不客气地往人心坎扎,尽是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祈尤紧紧攥着双拳,指尖发白颤抖,指甲死死扎进皮rou里,每一次呼吸都缚着极端的寒冷,缠着他的内脏。他想说不是的,他从未曾恨过。沈鹤归是他的兄长、恩师,他怎么会恨他……可是就如同千年前怨尤神现世一样,世人皆主观地认为是这位凶神心怀怨尤,先后害死肃佑宗山主、宗主,害得百年大宗支离破碎,又害得月下白衣沈鹤归死无全尸。面对如此种种的流言蜚语与猜忌排斥,祈尤是不会解释的。就算解释了,也不会有人信。在世人眼里永远容不下一个祈尤,他永远是、也只能是翻手揽福、覆手降灾的怨尤神。南柯一梦间,忽然一双温暖干燥的手从背后无声地伸过来,捂住了祈尤的耳朵,这人的胸膛宽阔炙热,恰到好处驱散了他体内的寒气。他半低下头,在自己捂住祈尤耳朵的手边轻声说:“不要听他的。我在这。”他说的是“我在这”,其中意义却包含了“不要怕”、“不要担心”或是说“万事有我”这般令人安心的话语。他的声音太轻柔,温热的气流拂过祈尤的侧面,痒丝丝的。这句话没有响在祈尤的耳畔,反而流进了他的心里。竹子与花焚烧的香气缭绕在鼻尖,祈尤不自觉松开紧握着刀柄的右手,抬起手臂握住了身后这个人的手腕。明明几天不见,却像是隔着千秋万代。他说:“陆忏?”身后的人亲吻着他的发梢,放柔了声音回答:“是我。”“……嗯。”顾不鸣愕然地看着这个男人,以及他携着的连天火光。被业火席卷的,无论是魂请庙的鬼火亦或是沈沽山斗篷鬼都被烧了个彻彻底底,连渣子都没剩下。这人每一个动作都不疾不徐,像是一场狩猎中势在必得的赏金猎人,正在悠哉游哉戏弄局中的猎物。他轻慢地抬起眼,那双黑沉沉的眼眸此刻却是凤凰燃烧的色彩,灼热得令人心悸。陆忏对顾不鸣说:“你把这句话收回去,我饶你一个全尸。”顾不鸣:“……”能冒昧问一句是哪句话吗?我说了好多。他对失格神明尚且可以心高气傲,但是面对百鸟之王的凤族真是半点脾气都不敢有。祈尤扯下陆忏捂着自己耳朵的手,并没有转过头,说:“他是想复活肃佑宗宗主,阵眼已经被我毁了。”“嗯。”陆忏应了一声,用嘉奖一样的语气说:“辛苦你了,你做的很棒。”话是这么说,但祈尤总觉得身后这人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让人背脊发凉。也不知道祈尤这句话哪个字戳到顾不鸣的痛处,他直接无视了陆忏,目光森寒,一字一句地说:“毁了阵算什么,你能对付你自己吗?”祈尤起初还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顾不鸣抓起挂在颈项的哨子,放到唇边长长地吹了一声。那声音相当尖锐,仿若乌鸦的叫声,直穿人脑海,震得人耳膜生疼。他登时明白,顾不鸣这是在传唤半山腰的怨尤神手办。……可它已经成灰了。散得不能再散了。顾不鸣连吹了三声,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一次比一次挂不住。他应该也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把哨子一摔,恶狠狠地说:“好、好样的,怨尤神你好样的——”祈尤没有接话,他不知道如果当初沈鹤归不是魂飞魄散,他会不会也像顾不鸣一样布下起死回生局,唤回所思之人的亡魂。思来想去他觉得大概不会。沈鹤归不会想要苍生换他一条命的。那不是沈鹤归。念此,祈尤不动声色地偷偷瞥了一眼身后的陆忏。说不清什么滋味儿,悄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一程旅行回去还要被抓走“还债”的。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去,却没有看见陆忏的眼神如影随形一瞬间钉在他的后背上。顾不鸣站在原本阵眼的位置,一把扯开猎猎作响的绣金玄色斗篷丢至一旁,露出一身利落漂亮的劲衣。他说:“你当灭了我的神、毁了我的阵我就没有办法了么!我要做的事——没人能拦着我!!没有阵眼我她妈就自己做阵眼!!”话音才落,他脚下升腾起冲天的火焰!一时之间竟然与陆忏的业火不分伯仲!陆忏先一步挡住了身前的祈尤,食怨怪物就没那么幸运,部分鳞片被这火光直接烤得发脆,烫得它不住地嗷嗷直叫。“这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