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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处事肆意极欲,时下天地两界势如水火,重任怎能交付于一介浪子。浪子嗤笑:“昨日……你就没有一丝怨怼?”做了赝品承载另一个男人的欲,受了残虐,折了自尊。但宝喜温驯:“我由君上点化,自是随君上所愿。”古画一般的眼神,陈旧,无色,波澜不惊。东始忽就气愤至极,就手把宝喜摔开在地。受了他的爱,现在要来受憎了。宝喜颈筋一扭,听见骨骼咯咯相抵。拉至肘弯的袖口裸露出一截白瘦小臂,自粗糙石板上划蹭而过。宝喜顾不得痛,很快俯身趴好,默然不语,软绵无骨。既是因那个“他”而成形,那今时今日便早已注定,宝喜泰然处之,要打要骂都随便。他是块石头,无欲无心无情,有何可以在乎,即便会被东始涅灭人形。东始倒没狠绝至此,宝喜到底有一副他爱的容颜,只是憎恶这对灰眼,受不了这逆来顺受的姿态。那人出身如此高贵,怎能做这种事——“滚!你给我滚!”宝喜爬起身,正要遂东始心愿,又被他拉住左臂止住。皮rou布着道道细密血痕,陷着泥灰。东始眸光一暗,指尖绕起金屑,一抚而净。疏桐含风,千叶流响。大抵是不愿留下痕迹,传个满宫风言风语。宝喜想。第二章浮沤宝喜离开时看见了苍玉宫的管事。循正道勤勤勉勉地修仙,如今身处高位,负责打理东始起居。因着修仙之路颇为坎坷,故而看不起直接由死物化仙的宝喜,素来连正眼都不给一个,如今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宝喜只得请了声管事好,他未有表示,宝喜便低首退开。回至别院无事可做,呆坐到夜晚,遥望月下云飘浮。横竖东始叫他滚了,明日不用再去浇花,他跳下窗子。夜间天界静谧,空荡荡一片,他四处乱晃也无人晓得。观凡潭。倒非思念凡间,只是想看看自己身属之处。他有记忆时已随东始回了天界,并不知家乡模样。是明月松林,千峰同色。指尖拂过湖面,波光荡漾,又一幅景象:古道荒庭、森然皇城、小桥流水、青山绿野……宝喜在潭边趴了一夜。深潭冰寒千万重,坠落其中,便会被剔去仙骨,打落凡间。寒气逼上将人裹挟,宝喜发着颤回到苍玉宫,正是日出时分。如是日夜颠倒地过了一阵子,寒气渐次侵入骨髓。宝喜却还未意识到自己将要害病,是夜依然熟门熟路地往观凡潭去,次日归来,将亮时冷冷的天光中,管事领着两个跟班,候在他的院落。说来这院子也是管事不满宝喜的原因,旁的仙奴挤在长榻上,他一个石头点出的不知是妖还是仙,竟在堂堂苍玉宫里有自己一爿地。还不知足,惹得主子不快。“去哪了?”“观凡潭。”“君上许你去吗?”“并未不许。”宝喜头脑昏昏涨涨,没发现他的温顺里原来藏着刺。管事一条气更是不顺,“天界凡三百六十宫皆有门禁,哪家仙奴像你这样乱跑!”“可我并非仙奴。”一语出口宝喜暗暗惊讶,管事明摆着是来挑事的,自己缘何口不择言,对着冲撞回去?果然是火上浇油——“你的确不是仙奴,你只是块破石头!君上都让你滚了,你还好赖在苍玉宫里!我今日就替君上教训你这不知好歹的!”宝喜早知没人喜欢他。这不通悲喜的性情倒是其次,主因还是他登仙之路过于通顺。这些人都是从泥身里爬出的魂魄,虽然升了天成了仙,也难改劣根,见了别人的好命,依然会眼红。如今他没了东始的庇护,虽则也从未光明正大地拥有过,总之是不必再忍。厚积薄发。管事有鞭子。每一下鞭挞都如火烧灼,筋骨具断。直至窗棂映入旭日金光,满室白昼,才以一踹作结,正中柔软心肺。宝喜抱膝倚在窗下,缓缓抬手,伸入一方光柱。一块破石头,他想,为何有血有rou。面颊微凉,宝喜讶异自己竟然会流泪。喉头瘙痒,怎么咳都不肯消歇。宝喜满身如灌铅般昏重,四肢并用爬到床边,拉下棉被,躲进床底,避开日光,裹住这冰冷驱壳。好冷,眼泪都要结冰了。原来自己不仅会哭,还会生病。一块破石头,他想,为何会疼会痛。宝喜在床下藏了两天,避难似的。病中疲顿不愿动,沉睡着等伤病痊愈。幸而不知饥渴,不必饮馔。日升月落,昼夜交替。床柱与床板罅缝结着厚厚的网,网死了吐丝的蛛。而纷沓熙攘的长梦网住了他,碎光一般闪闪点点,灼穿神识,在夜里烧出一个一个洞来,洞里都是他在观凡潭见过的景象,却又不是。视角不一样。其间一幅灯海人流,摇摇晃晃,像是一对行进的眼,在找一个重要的人。在找谁?宝喜迷迷糊糊,爬向那幅画,自己在找谁?一触即灭。宝喜木然,收回自己的手,原来黏着一层尘灰,是石头本身的颜色。低语一段除尘诀,周身复又新净,除却两颗灰秽眼瞳,还有满身仙鞭伤痕,鲜红宛若烈日炙晒,可他分明冷得发抖。潭深千尺,寒气侵入内体,单以休养无法痊可,需借外力。宝喜想,不如去气气东始,叫他一掌轰来,轰出冰寒。当然也会震碎自己脏腑,一命呜呼,打回原形。宝喜自嘲一笑,又不敢置信地碰上嘴角,真乃病入膏肓,竟懂得笑。趁夜折一枝金花茶,面朝月光悠然绽放,风姿绰约。候在棪木宫外至天亮,宫门咿呀,他自报来路,请见天君堂庭。堂庭喜花,曾问金花茶。倒非专门为花而来,那天本是要与东始商谈地界之事。天地两界素难相容,而世间唯二的金尊之身,一是天君东始,二是地王焉焚。若真动了干戈,东始是唯一能与焉焚抗衡的人,苍玉宫的仙奴因此自诩高人一等,对东始更是崇敬有加。东始不在,堂庭离开时看见宝喜正从水缸舀水,倒入木桶,清洗着刚修完花枝的剪子。一片叶摇摇晃晃地浮在水面。只有凡间植物才需打理,而堂庭对凡花素有浓兴,即使花还未开,也请宝喜领路一看。“是你从凡间带来的?”“是,落过一回。”堂庭感叹:“凡花一落,若以仙力起死回生,长开不败,便是天界的花,失了本来颜色。本君有一株凡间来的豆绿,总开不了,若有你在便好。”“石头总是懂花的,毕竟都是俗物。”宝喜淡声。堂庭笑容温和,“宝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