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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王颤抖着嘴唇开口,下巴上的白须随着双唇的开合而一下下翕动着,“我本以为……”“王爷,如今倒也不是必败的结局!”邓磊死死咬紧牙关,抬起头望向窗外远处的方向,眼里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亮,“我们,还有最后的一道屏障。这一场鏖战,究竟鹿死谁手,倒还未至最后的那一刻呢!”西南王猛地一下抬起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睁的眼里透出些希望的神色。“你是说……城外那片瘴林?”“没错!”邓磊深深吸了一口气,太阳xue突突地跳动着,“我分兵东线,这样一来,梁延若要直取金阳城,必定就要经过那片湿热难耐的瘴林……他们没有在西南长年作战的经验,没有熟悉道路的向导领路,又没有驱虫抗瘴的药材。说不准……”“说不准他们就此迷失在瘴林里头,又或者干脆中了毒虫毒瘴,那我们就可以趁机扭转败局了!”西南王激动地拍案而起,在原地来回踱了几圈步子,重重一拊掌。他的脸上飞快变幻着狂热和愤怒的神采,方才还一片惨白的脸此刻却被高涨的情绪弄得涨红。“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梁延,你害我至此,等你欲破金阳城之时,便是你大限之日了!”※※※※※※※※※※※※※※※※※※※※寒假结束了,伤心qwq谢谢祈、阿蛹的地雷~炒鸡谢谢两位小天使第77章一场新雨过后,庭院被洗得澄澈透亮。天高云淡,黄莺婉转啼鸣着在花枝间低飞穿梭。然而如此明媚的景色,却丝毫不能抚平房内人微皱的眉头。沈惊鹤最近总觉得有股隐隐的不安在心中盘桓,一种莫名的烦躁围绕在周身,总让他行也好坐也好,始终都没有办法安定下来。难道是梁延已经离开了那么久,自己太过想他了?他叹了口气,又拿出之前抄下的几封战报来一一地看。上面记载的都是梁延又是如何拿下了一座座城池的战绩,其间更是不乏他精妙的布局与骁勇的英姿。他看着信内的地点随着时间推移一寸寸向南推进,指尖也在地图上顺着信件的描述而缓缓挪移着,似乎这便也陪着梁延将他走过的路再一一踏了个遍,重温复刻着他所曾经历过的一场场艰难鏖战。这些时日传回的无一不是梁延的捷报,按照这个速度算下来,想来再过不了多久,梁延就终于能取胜回京了吧?沈惊鹤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眼中几乎要满溢出的想念和关切。他已经等了他太久了。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了敲,成墨从门口探出了脑袋,“主子,五皇子约您今日去他府中品茶闲叙,可要奴才为您备车?”沈惊鹤愣了愣,想到自己似乎也已经有太久没有在闲暇时踏出府门过,左右今日也无事,便顺势点头应允,“去吧。”一路马蹄踏过宽敞的青石板街道,等终于到了五皇子府上的时候,沈惊鹤一下车,便看到了沈卓轩正站在府门外含笑等他。“你可算是来了,惊鹤。”沈卓轩上前一步迎他,同他一起并肩往已备好茶水的正堂走去,“自打梁延出征以后,再想把你约出来好好聚聚,却是比平日里要难上了不少。”他又用调侃的目光瞥了一眼沈惊鹤,直到把他都看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朗笑一声收回了视线。他自然知道沈惊鹤嘴上虽不说,心中却仍是对远行西征的军队关切至极,连出来聚会游玩的兴致都没了。然而他也不想见沈惊鹤整日里除了上朝就是闷在家里,故而这才千方百计把他拉出来散散心,也免得思虑过重反而容易伤了身子。“五哥,你又调笑我了。”沈惊鹤摇了摇头,神情颇有些无奈,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闲谈间,两人已是走到堂内款款落座。沈卓轩一手端起茶香扑鼻的瓷盏,送到唇边抿了一口,“不说这些了。我看这场战事恐怕已经近了尾声,西南王那处也翻不起什么波澜了,有没有想过下一步你们该怎么办?”沈惊鹤略一沉思,自然明白沈卓轩指的是待梁延回朝以后兵权处置与皇帝的信任问题。然而此事事关重大,稍一牵动便会动摇影响朝中局势,因而他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拿下一个确定的主意。“我也还在想呢……也许得待梁延回来以后,我们好生商量一番,才能做下最终的决定。”沈卓轩了然地点点头,方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府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起来竟似横冲直撞一般,不要命地从远处直直奔来。“怎么回事?何人在外喧哗?”沈卓轩骤然起身,神情严肃地向外头看去。“五皇子,五皇子!不好了!”一个信使打扮的年轻人从马背上连滚带爬地摔下,也顾不得身上疼痛,拔腿就踉踉跄跄地往府内飞奔,“您……您快去宫中吧!皇上已紧急将所有四品以上的大臣都召到了金銮殿内。好像说是——梁将军那头出事了!”整个府内闻言都蓦然静寂了一刹那,忽然紧绷沉重起来的气氛几乎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沈卓轩和府中的下人皆是遽然变色,他们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刷地一声将头转向堂内,看向依然笔挺端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沈惊鹤。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双眼空洞不见一丝波澜,却宛如一座被茫茫雾气笼罩住周身的雪山,给人以一种孤远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一瞬间,竟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到信使方才所说的话。“惊鹤?”沈卓轩艰难地开口,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与惊异,“你……”一声轻微的瓷器碎裂声传来。沈卓轩猛地瞪大眼向他瞧去,面上显而易见染上了一派慌乱之色。“快!快叫大夫过来!”沈惊鹤怔怔地坐在原处,浑身上下都不见什么别的动作,便是连眼珠也没有多转动一下。然而他握着茶盏的那只左手却是一再隐忍而克制地收紧,直到手背上都暴出条条青筋,直到那茶盏再也忍受不住巨大的握力而瞬间碎裂迸开。碎瓷片与guntang的茶水哗啦啦落了一地,锋锐的瓷片边角将他的掌心生生刮出了好几道杂乱纵横的血痕,血水混杂着茶水顺着已被烫得通红的手心蜿蜒流下,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楚一样,没有一丝颤抖与闪避。“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伤药来啊!”沈卓轩下一秒已是焦急地奔到他身边,一边轻轻将他仍旧紧握成拳的左手小心掰开,一边倒抽一口冷气,望着他手心内一片血rou模糊而有些不知所措。“惊鹤,惊鹤,你听我说……梁延一定没事的。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吓五哥,啊?”府内的仆人一片兵荒马乱,有连忙奔到府外去最近的医馆请大夫的,也有小声惊叫后赶紧上前收拾打扫的,也有撒腿去取了伤药过来一瓶瓶摆到桌案上的。然而沈惊鹤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