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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愣住了,再看那块石头,果然觉得有些眼熟,又回想了一下,竟真的被他想了起来。这还是当时对方出宫之前,自己送给他的。那时还以为对方最多三五天就能再来找自己玩,哪知道就成了临别的礼物,往后十年都没能再见。不过缇晔虽然把这块随他一起出生的石头送给了凌危云,却没看得太重,一时倒忘记了,也没想到凌危云竟然还一直带着。他顿了顿,作出一副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扔了。”凌危云神色却很认真,道:“这怎么能扔。”这可是姻缘石啊,这趟下界任务成不成功,就靠这个了。在缇晔耳中听来,却又另有一番意思,俨然是这人十年来一直都记挂着自己,珍惜地保存着自己送他的东西。缇晔心情又好了一点儿,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他咳了咳,道:“好端端的,你又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借此暗示他,他们两小无猜,早已情定,他不愿离开自己吗?缇晔默默揣度着,心情不复来时阴沉,如阴转晴,瞬间美妙许多,却作沉着冷静状,静静等着凌危云说话。只听对方道:“今日你母后来找我了。”凌危云顿了顿,抬起眼,又看了看缇晔:“你知道吗?”缇晔一脸冷酷:“知道。”见他似是无动于衷,凌危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暗觉不妙,道:“你母后觉得你我二人现在这样,十分不妥,于你于我,声名都有妨碍,因此想要我离宫出去。”缇晔盯着他,道:“所以呢?”凌危云见他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心脏不由沉了下去,也更加落实了心中猜测,的确,比起亲亲老娘和万里江山,一个男人而已,算得了什么。虽然知道如此,凌危云却觉得心口微微发酸,有种难以描述的憋闷感觉,让他鼻子也开始发起了酸。他停了停,将那股涩意按下去,道:“我知道,你母后为你付出很多,我也不愿伤你母子情谊——”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缇晔冷冷地打断了:“所以你为了保全我们母子情谊,准备听我母后的话,离宫出去吗?”凌危云话被阻断,惊愕地抬起头,看向面有怒色的缇晔。缇晔盯着凌危云,声音加重,又重复了一遍:“是吗?”他的那副语气表情,让凌危云觉得,如果说了是,缇晔可能当场会喷出火。凌危云摇了摇头,有些讶异,又有些茫然地,道:“不是啊。”他道:“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出宫去。”第89章我已传旨,不日选后,举行大婚。缇晔懵了一下,脸上表情一瞬间变幻万千,最后定格成一种僵硬的,怀疑的,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轻飘飘似的神态,他整顿神色,矜持地问:“那你刚才说那些?”凌危云捧起手中那块石头,道:“我是想和你说这个。”缇晔皱眉:“什么?”他低下头去,这才认真注意起那块石头。椭圆状,手掌心那么大小,周围流动着微弱的,像是水一样的光彩,仿佛一层薄薄的水膜。但除了这些,也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古怪。缇晔拧起眉毛,问:“这石头怎么了?”凌危云看着他:“这石头是你送我的,对不对?”缇晔脸色不大自然,嗯了一声,又道:“那又怎么?”难不成要把这石头拿到他母后面前,说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吗?凌危云又道:“我也是之后才知道,这块石头其实大有来历,他原本的名字是叫作姻缘石。”缇晔猛不丁地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凌危云疑惑地看向他。缇晔好容易止住了,匪夷所思地看向他,道:“你还真打算这么蒙我母亲吗?”凌危云摇摇头,神色认真道:“怎么是蒙呢,是真的,之前偶遇那位凌云仙君,他认出了这块姻缘石,说这石头本是天上之物,不知怎么,流落凡间,既然伴你出生,同你总有一些缘分。”又是那个凌危云!这仙君的话是不是也太多了一些!作为神仙,好把这么多神仙秘闻讲给一个凡人听的吗??缇晔都忍不住怀疑起来,道:“这不是你自己编的吧,然后给张冠李戴到那什么神仙头上?”凌危云一滞,没有想到缇晔神智清醒的时候,倒也不那么好糊弄。凌危云虽然不晓得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黑锅也不能只让一个人背的道理,但他心志坚定,绝不肯半途而废,坚强地要将谎言继续编下去:“不是的,我怎么编得出来这种东西,你觉得我像会撒谎的人吗?”缇晔看他神色镇定,看着的确不太像是撒谎。或者说缇晔对他就是有股没来由的信任,再无厘头的东西,到了对方嘴里,缇晔都觉得是有可能的。但这个怎么能当着对方的面承认,缇晔抬了抬下巴,面无表情道:“别转移话题,继续。”凌危云看不出来他有没有相信自己,只好继续道:“就算你不相信,但这个姻缘石的功用你肯定不知道的,你知道了,就会相信了。”这倒是让缇晔挑了挑眉:“功用,这么个破石头还能有什么功用?”凌危云道:“姻缘石,顾名思义,自然是助人成就姻缘的。传闻里只要是两名有情之人,互相将自己的名字刻在这姻缘石上面,而痕迹不灭,便能成就万世姻缘,结为永世爱侣。”缇晔听完,一脸这什么玩意儿的牙疼表情:“都刻在石头上了,痕迹当然不灭。照这么说,那岂不是人人都是有情人,对对都是恩爱侣了?”他的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你真的不是被骗了吗?”凌危云:“……”他简直快忘了当初是谁那么热切地拉着自己,非要在这石头刻上两个人的名字了。凌危云只好以事实相劝:“那我们试试就知道了。”他捡起桌上的一支刻刀,缇晔这才意识到,这一下午这人把自己关在屋里,估计就是在捣鼓这个。但他忙活这么久,桌上却是干干净净,连点儿碎屑也没有。缇晔斜着眼,看凌危云执起刻刀,刻刀锋利,在那块所谓的姻缘石上迅速划出一条明显的长痕。然后在缇晔的注目之下,水流般的光彩缓缓流过,那条长痕消失了。如同沙子垒起的城堡一般,一个浪头卷过来,所有痕迹不复存在。缇晔脸色微微变了,目中神色也不像方才那样不以为然。“我试试。”他从凌危云手里拿过石头和刻刀,用力地在上面划了一道,他甚至还写了个名字。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