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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到当年那魔尊谢非言与仙尊沈辞镜,那可谓是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当年魔尊还只是小小天乙城中的小小修士,而仙尊甚至尚未入道,二人便看对了眼,一见倾心,互许终身。然而,当年男风不盛,从未有过男妻一说,而那魔尊也已经有了诸多妾室,于是仙尊连夜离开,黯然远去。后来,魔尊心痛难当,为了仙尊散尽妾室,为其守身如玉,只盼起回心转意,只可惜后来二人又遭了种种磨难,直到今日……”“此番情谊惊天动地,细细想来却又至真至诚,感人肺腑!怎奈何老天捉弄这对有情人,令他们二者久久不能重逢……”“天若有情天亦老,若上天有情,又怎见得这对有情人遭受这等艰难磋磨?!”“……”玄珠子站在茶馆旁,一时间竟听得呆了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在两百余年后的现在,这些人竟将谢非言的前世今生几乎都挖了出来,感慨着魔尊与仙尊的爱情故事,恨老天无情,不肯给他们一个完美结局。他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了细微涟漪,令他捻动佛珠的动作不由得越来越快。玄珠子惭愧于自己这颗染上红尘的凡心,竭力拔除这心中并不该有的尘念。他有万万年的苦修功夫,也向来擅于控制自己,于是在他的默默诵经中,他一点点抚平了心湖波纹。然而,就在玄珠子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平静下来时,他突有所感,转头望去。而在他的视线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中,一身白衣,一头雪发,唯有那永不褪色的面容依然灿然生辉。玄珠子呼吸一顿,目光在那头雪发上久久凝滞,心湖于这一刻下起大雨。第138章始见真心玄珠子脑中一片混乱。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比如说许多年前的那个会被一个亲吻吓得跑掉的少年,比如说那个泼了满城酒香后在小巷细细亲吻时意气飞扬的眉眼,比如说那十年毫不间断的书信,比如说那个梦中喜堂前扯着红绸对他说“拜”的那个人……但他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前尘往事,重重红尘,不过大梦一场。哪怕醒来后的人还会为了梦中的人与事耿耿于怀,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是会偶尔心悸,若有所失。但人也会知晓,当天色大亮后,那场梦终究还是会如同朝露逝去,什么都不会留下。姻缘如此,万事万物皆是如此。玄珠子垂目敛眉,双手合十,向那人远远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不再留恋。身后那人遥遥望他,炽热的目光如若实质,如影随形,但却并没有选择跟上。因为这位玉清仙尊是君子。既是君子,便绝不会做出因一己之私而破坏一个佛子的万万年道行。就好像当年的沈辞镜分明可以闯入镇魔塔将“谢非言”带走,强行延续这一世的姻缘,但他却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了谢非言,交给玄珠子,自己则在佛国外苦等两百年,为了那个渺茫的机会和结果。而如今,他既已得到了答案,那他……就会选择放手。这就是真正的君子,真正的好人。所以哪怕他已等待了两百年,等到华发已生,但他也会放手选择成全。——理所当然。玄珠子理所当然地想着,早有预料。但在这一瞬间,一根软刺却还是细细地扎进了他的心脏。疼。很轻,很远。但绵绵不绝。玄珠子垂目走过人族的城镇,走过那些属于他又不属于他的故事。他有预感这就是他的情劫,预感到这就是他这万万年苦修的最后一劫。当他堪破情爱,放下这一切并不再为此感到痛苦的时候,就是他真正渡过情劫、功德圆满之际。到了那时,他必能塑就金身,飞升佛国,成就真正的不朽。成佛,渡己。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结果,也是他经历这万万年苦难后的真正回报。如今,他与最后的圆满只有最后一步之遥,所以他又怎能在此刻动摇?玄珠子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坚信着的。可这一天晚上,那位玉清仙尊却再度出现在了他面前。“来。”那人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只说出一个字、露出一个笑,他的心脏便剧烈跳动起来,仿佛已不再属于自己。玄珠子绷紧了身体,紧紧攥住手中佛珠,全心拒绝这个恶魔的诱惑。但那人只消向他一笑,微凉又微暖的手按在他的手腕处轻轻一带,他的理智便一塌糊涂,不由自主跟了上去,跟了出去。他们二人走过人间,走过红尘,来到了大雪山最高处的玉清宫。这座宫殿,遗世独立,凄清冷寂,半点儿都不像是御领道门的仙尊的宫殿。可当玄珠子踏入这座宫殿后,这宫殿内的一切色彩却似乎都鲜活了起来,像是终于迎来了等待已久的人,一如同这座宫殿的主人一般。玄珠子心跳如擂鼓,酸软麻账数种滋味交织心头。他稀里糊涂地与这人在雪中对月而饮,稀里糊涂地被这人按在雪中,细细亲吻。当玄珠子跌倒雪中,而他身上那人一头白发如堆雪般倾泄而下,与身下簌簌厚雪难分彼此时,玄珠子突然哽了哽,一滴泪无声落下。这位积威深重,在他人眼中比月更高比雪更冷的仙尊,却发出一声温柔叹息,用他微暖的手指拂干他面上的泪痕。“有时候,我真想恨你。”玉清捧着他的面容,轻吻他的眉心。“我恨你为何还要爱我……你若不爱我就好了。你若不爱我了,我就会彻底离开你,再不回头,也再不会如此痛苦……但你偏偏爱着我,用你的爱拖着我不许我走,却又不肯给我答案,不肯成全我……”“我没有……”玄珠子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声音虚弱颤抖。“你没有什么?”玉清追问。玄珠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你想说,你没有爱我,还是想说你没有拖住我?”“……”玉清越靠越近:“你不爱我吗?”“我……”玄珠子眼睫颤得厉害,混乱的情绪搅动混乱的思绪,在他心中横冲直撞。他用力攥紧佛珠,声音忍不住发涩,“我……没有……”玉清指腹拂过玄珠子发白的唇,轻轻凑了上去。在玉清吻下去之前,他问道:“可以吗,大师?”玄珠子心跳与呼吸都在此刻凝滞。于是那吻便落了下来。玉清细细亲吻他,叩开他的唇齿,辗转碾过每一寸角落。当二人分开时,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