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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冒出,无数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搅。但这样庞大纷乱的思绪只在殊元道人脑中闪过一瞬,一瞬间后,殊元道人镇定下来,眼中狠色一闪:事已至此,已再没有完美的办法可解,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弃车保帅,只不过要做的比昨天更彻底、更狠辣!哪怕会给在座各门各派留下“白玉京果然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也在所不惜!殊元道人道:“既然邬慎思如此说了,那就将他带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想说。”说着,殊元道人便向一旁的密楼弟子使了个眼色,令他一会儿在邬慎思身上动点手脚,好叫邬慎思在众人面前说不了几句话就得暴毙。但一个冷硬的声音响起,道:“不必了。我路上见他走得慢,便顺手将他带来了。”阴影中,有人形突然显现。而后,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冷硬的男人提着邬慎思走了出来,竟与昨日胥元霁提着邬慎思走进来的模样微妙重合了起来。殊元道人眼角抽了抽,狠狠瞪了执法长老一眼,但执法长老也只能苦笑,毕竟,谁能想到竟有人可以在白玉京的法阵内来去自如?如今时间特殊,众门派齐聚,白玉京内的法阵关了大半,正是鱼龙混杂之际,给心怀不轨的家伙提供了绝好的机会,所以他一执法长老又能如何?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殊元道人又转而看向了邬慎思,而这时,邬慎思面色颓败,一派失魂落魄的模样,哪怕到了近前再度被人掷于地上,却也不再像昨日那样愤而跳起,而是就这样萎顿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殊元道人眉头一皱,越发感到不妙,但面上依然强做镇定之色,笑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那面容冷硬的男人沉声道:“天南星。”天南星是影魔,并无固定形态,也没有固定面貌,因此这会儿,他又换了一张面容,所以在座诸人没有一个能够认出他来。可是,面貌不代表什么,但天南星这个名字,对一些人来说却是如雷贯耳!这一刻,殊元道人与一些德高望重的门派长老们齐齐变了脸色,几乎要就此跳起来。“是你?!天南星,原来是你?竟然是你?!!”他们面色大变,近乎失态。天南星连眼都未抬,手中阴影凝聚,突然多出了一柄像是刀又像是剑的武器,指着邬慎思的眉心,道:“如今这人已来了,还想要对在座诸位说点什么,大家难道不想听下去吗?”有那沉不住气的人跳了起来,喝道:“听什么听?在我们道盟众人面前,哪里容得下你一个静海幽地来的妖魔在此放肆?!对于你这等妖魔,我们正道众人人人得而诛之,而这邬慎思也是心性狠毒狭隘之辈,你也好他也好,你们谁的话我们都不想听!!”静海幽地?妖魔?!在座的各位修士一片哗然,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人竟是静海幽地的妖魔!毕竟谁能想到呢?有生之年里,他们竟会有亲眼见到静海幽地的妖魔堂而皇之登上白玉京的这一刻!然而在众人或惊骇或警戒的注视下,天南星冷硬的表情没有半点波动:“静海幽地又如何?妖魔又如何?”天南星神态如石头一样冷硬,但吐出的话语却毒辣至极,“难道妖魔就只会做恶事?难道正道就只会做好事?但昨日承认自己坑杀万万数凡人性命的,不正是正道魁首白玉京中大名鼎鼎的邬慎思邬长老吗?”天南星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邬慎思,幽冷,湿凉,叫邬慎思忍不住抖了起来,也将白玉京再度架在了火上。但那人却怒气冲冲,道:“休要在众人面前卖弄口舌、蛊惑他人!这邬慎思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呢?你乃是静海幽地魔尊座下的第一人,你来到这里逼迫邬慎思此獠说的话,难道会有什么好话吗?难道会有什么好意吗?真叫人笑掉大牙!”这人话说得冲动,但却为殊元道人解了围,也叫宴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此时,在座诸人都是面色大变,不住地打量天南星,想要从天南星上看出魔修或是妖魔的特征,又或者是看出这位“魔尊座下第一人”到底有着怎样的神通威能!然而静海幽地的妖魔特征,并不是流于表面的,更不是这些连最多只有元婴期或出窍期修为的人能够看出来的。只见天南星微微摇头,像是失望,又像是早有预料,道:“所以,只要我还是妖魔,那么无论我说什么都是不可相信的吗?”“正是!”“哪怕这人向天道发誓他所说的绝无虚假,你们也不会相信?”“谁知道你们魔道有什么鬼蜮伎俩能骗过天道?”有人冷笑连连,毫不客气地呵斥,“像你们这样的妖魔,无论如何警惕都不为过,若想要我相信你们?绝无可能!”天南星冷酷的目光望了过去。那人瑟缩了一下,但却浑然不惧,瞪了回来。当今世上,能够胜过天南星的人不少,但这些人却绝不出现在宴会座上的这些人里。哪怕是白玉京门主殊元道人,与天南星的胜负也只不过在五五之间罢了,况且这还要加上主场优势和白玉京众人的协力才行。天南星如今是合体期,本体又是难以斩杀的影魔,其威胁性前所未有,按理来说应该备受在座忌惮才是,但偏偏,青霄仙尊就在白玉京内,就在观天台上,与宴会场不过区区数里的距离罢了,哪怕这妖魔暴起杀人,青霄仙尊也能察觉异样,瞬击而至,阻止此獠!因此,这会儿,面对天南星,哪怕是随便一个筑基修士,都敢对其大声呼喝。“没错,你一介妖魔的话,有什么好听的?!”“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相信邬慎思这小人的话吗?!”“早就听说过静海幽地的妖魔们手段低劣,如今这邬长老恐怕也是着了你的道,这才不得不成为你的武器,拖白玉京下水吧?实在可悲可叹,虽说这是恶有恶报,但落于你这等妖魔之手,也算是百年苦修一朝丧!”“……”在这纷乱的议论声中,天南星神色有细微的怅然,像是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想起了那件众门派高层心照不宣的事被揭穿的那一天。数百年过去了,人心依然如此,人性依然如此。所以主上啊,为何你要为这些人做到这种地步?天南星想不通。而他也觉得自己或许永远不会有想通的那一天。然而就在此刻,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平静冷漠,如同隔着山海。“若是真的,为何不可信?”这一刻,无数的目光向发声的人聚焦,原本喧闹沸腾的宴上竟有瞬间陷入了沉寂。而面对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