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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零九章想通了诅咒的来龙去脉之后,戈尔多认为,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不管现在是谁在引导这整件事,但是最后能坐上王位的,左右只有一个人。要么是你,要么是路易或者你大哥。”戈尔多说,“如果亚特里夏老师没有失踪也就算了……可是他们既然把老师给卷进去了,那么即使是我,也不愿意就这么看着他们角逐出一个胜利者来。”“你认为呢?”戈尔多静静地望着赛伦,纯黑色的眼眸如黑曜石般流淌着淡淡的光,好像把他心里所想的都看透了。赛伦对着空气愣了一会儿,随即轻轻地笑了一声:“那就争呗。”戈尔多笑容里的兴趣越来越浓:“真的要争?”赛伦:“真的。”“好。”戈尔多垂眸道,“那么,我来做你的后盾。”如果是打仗,戈尔多没兵没粮,还真帮不了他什么;但现在不是打仗,而是宫斗!虽说国王病重,但是国王的意见对于皇太子的设立也是至关重要。戈尔多如果真的把国王给治好,然后提起诅咒能够被破除的事情,大皇子很可能会立地出局——毕竟他是皇子中唯一一个没有魔法天赋的人……想到这里,戈尔多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低声说道:“糟了。”赛伦下意识地皱眉:“怎么了?”戈尔多:“我想当你大哥扣住亚特里夏的理由了。”情急之下,戈尔多连“老师”两个字都没添上。赛伦:“什么理由?他难道还想——”赛伦话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下去了。假设、假设大皇子真的接触到了关于诅咒和贤者的秘密,那么他肯定也知道,如果拥有光明天赋者融合了头骨,肯定会实力大增。无论是国王或是皇室的其他人,当然也是希望这个头骨能够被阿奇德皇室所继承。那么,首要的继承人选,一定是受国王与王后偏爱的路易。现在皇太子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路易一旦得到头骨,哪还有大皇子的立足之地?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这才符合那个大皇子的心性。赛伦:“那现在导师岂不是很危险?”戈尔多:“……是挺危险的,但导师应该还没死。”赛伦一口气憋在胸膛:“……为什么?”戈尔多:“……我猜的。”因为亚特里夏好歹也算是个战力,他要是死了,那头骨不就是现成的,更容易被人抢走;退一步说,就算路易真的有心继承头骨,他也不能把亚特里夏给杀了,因为按照水晶头骨的继承规律,头骨中的下一任贤者灵魂就是亚特里夏——路易再胆大,也不想跟死在自己手上的贤者“共度余生”吧?再退一万步说……克劳狄还在亚特里夏的灵魂之海里呢。他跟尤利安刚刚于人世间再度重逢,那会甘心就这么消散。就克劳狄之前表现出的、对尤利安的执着而言,即使路易和大皇子都死光了,克劳狄也不会让亚特里夏出事。……等,这么说比较危险的岂不是大皇子和路易?戈尔多轻轻“嘶”了一声,说道:“咱们还是赶紧去面见国王,顺便问清楚老师的下落吧。”赛伦点头,唤来侍卫官用马车带他们进宫。他们乘着马车驶进皇宫的驰道时,各处宫殿已经亮起了灯火,灿烂的金顶在夜色下也映照着柔和却耀眼的光辉。他们行至国王的寝殿门前,正好遇上了剑拔弩张的路易和大皇子。路易换上了属于皇子的礼服,蓝色的双眸亮着赫然光彩,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股难言的气势,但戈尔多觉得,他的气势更多来自于他身后几十个武装着盔甲和长剑的骑士。“我再说一遍,让开,让我去见父王。”路易沉声道,“别逼我。”与他形成对比,大皇子居然显得有些狼狈。他咬牙切齿,似乎很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一会儿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路易半晌,一会儿又在原地逡巡打转,神色一言难尽。赛伦见了这架势也有些疑惑:“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路易微愣,看见赛伦来了,居然有些安心,回头低声说了一句:“他不让我见父王!”大皇子用力揉了揉眉心:“父王他不想见你!”路易冷笑道:“你骗谁?我刚下船就接到了父王的传诏,而你一直把我拦在外面,直到现在都不让我进去看一眼——说你不是意图软禁国王,谁信?”大皇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口欲辩:“那是因为——”说着,他看见了赛伦身后跟来的戈尔多,神色一变,语气里居然多了几分热切,“是你!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亚特里夏·霍恩的学生吧?”戈尔多点了点头,好奇地回答:“是。”大皇子如释重负般的喘口气,急忙把戈尔多拉出人群,往寝殿里推:“快快快,你快去看看我父王——”路易和赛伦双双懵在原地。路易倒吸一口气,恼怒地喊道:“凭什么他能进去,我却不能进?”“我说了多少遍了,那是父王的旨意。”大皇子也不服输地吼了回去,“有种你就带着你的骑士强闯进来,看父王能不能给你治个叛国之罪!”赛伦则斟酌着说道:“我也是导师的学生,我能进吗?”谁料大皇子居然翻了个白眼:“他们俩什么关系,你和霍恩又是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起开,别给我添乱。”戈尔多无奈地被大皇子拉进寝殿里,但是没走几步,大皇子就松开了手,像是畏惧什么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了:“你一个人进去吧。”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又加了一句:“请务必救救我父王。”戈尔多:“……?”这下戈尔多是真的有点好奇了。他穿过空无一人的厅室,伸手推开了那扇深红色的大门,首先入目的是一重一重的红色的床幔和纱帘,里面隐隐传来痛苦的闷哼和低声的交谈声。“……给我你名下的两个郡的税收,国王私库的六成金银,五年内三大港口自由通商、让我们赛兰卡帝国三成税利。”某人低笑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尾音却像是令人胆寒的钩子一样猛的上扬,“这就是你考虑这么久得出的结论?”戈尔多抽了抽嘴角,掀开遮掩视线的纱幔。只见一头金色长发的男人手里拿着张地图,慢条斯理地说着些什么,而床上趴着一个佝偻着的身影——那正是阿奇德的国王,几天前看着还挺精神的,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个沧桑的老头子了。戈尔多:“……”“抖?你抖什么抖?之前想给我这幅身体的脑子开瓢,那时候不是威风得很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