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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龙躯缠着他一条小腿,又在那腰身上缠了一圈,黑龙的头悄无声息靠在相重镜颈窝。三更天后,顾从絮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化出的龙身。他睡着时本能作祟,身子还在无意中盘着身下的东西,渐渐将相重镜勒得喘不过气,身上单薄的衣衫也被蹭得凌乱不堪。相重镜无意识挣扎着去掰腰间的龙,但顾从絮缠得太近,手反而从那冰冷的鳞片滑过。他分开唇艰难喘了一口气,想要清醒却又因困得太厉害,连眼睛都睁不开。恍惚中,宿蚕声想起来当年在三毒秘境中,那巨龙暴怒后将他们带进去的三毒幻境中,似乎和这一幕缓缓重合。这条恶龙……若是真的对相重镜有邪心,那这六十年来相重镜被困在定魂棺中,到底受了多少摧残?宿蚕声脑海中理智的弦生平第一次骤然断裂。他眸中全是铺天盖地的杀气,再也忍不住地拔出了剑。作者有话要说: 满秋狭沉迷玩奇迹相相/闪耀相相【bushi.:,.,,漂亮蠢货宿蚕声的剑还未拔出半寸,仅仅是手刚碰到剑柄,沉睡中的相重镜倏地张开眼睛,方才怎么缠都无法清醒的眸子里一派清明。耳饰中的幽火骤然飞窜而出,游龙般交缠顺着相重镜抬起的右手席卷而上,相重镜五指一合拢,幽火恰好落在他掌心,化为裹着火焰的虚幻长剑。宿蚕声的剑还未落到顾从絮身上,相重镜已经半撑起身子,面无表情地握着火焰长剑将剑尖对准了宿蚕声的脖颈。宿蚕声一僵。相重镜看着极其清醒,实则脑海一片混沌。他漠然看着面前满身杀气的男人,满脑子“这人谁?我在干什么?”两人面面相觑。很快,相重镜终于彻底清醒,认出面前的宿蚕声后几乎想都没想,手腕一转,握着火焰长剑狠狠往下一削,丝毫不留情。宿蚕声瞳孔骤缩,护体灵力在剑落在身上的前一瞬出现,直接将相重镜那不成型的火剑击碎成点点星火。相重镜知晓宿蚕声的修为,也没觉得这一击能杀得了他,剑被击碎后一簇簇火焰洋洋洒洒落下,被他抬手一挥,化为幽火落在双肩。他已从床榻上起身,长身玉立,眸瞳冰冷地看着宿蚕声。“宿蚕声,您现在已是堂堂三界首尊,”相重镜看着他手中还未收去的剑,嘲讽道,“大半夜私闯寝房做小人偷袭这套,未免太跌份了些。”宿蚕声蹙眉:“我并未想伤你。”相重镜似笑非笑:“那您拿剑是打算帮我削指甲吗?”“……”宿蚕声沉声道,“方才我瞧见那……”那条龙对你意图不轨……话没说完,宿蚕声才后知后觉那缠在相重镜身上的龙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宿蚕声:“……”宿蚕声就算长了八张嘴都说不清楚,更何况他本来也不善辩解,眉头皱得死紧,不知该如何辩解。见他这番模样,相重镜更是确信此人是来灭口的。相重镜的剑不在身边,靠着幽火加上这具没灵力的身体根本无法从宿蚕声手中逃脱,他也没狼狈逃跑,平白让仇人看笑话。他将往自己脸上贴的幽火拂开,伸手勾着小案上的酒坛饮了一口酒。相重镜这么自然,宿蚕声反而有些束手束脚,他将手中的剑收起,想要开口询问那恶龙的事,却又不知如何说。宿蚕声寡言少语,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从临江峰处过来。”相重镜还在等着宿蚕声出招,没想到竟然等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蹙眉道:“所以?”“易郡庭说你左手还伤着。”相重镜不明所以:“我的手当年不是被首尊亲手废掉的吗,您不记得了?”宿蚕声脸色极其难看,他嘴唇轻抖了一下,艰难道:“别这样叫我。”无论是相重镜带着冷意的眼神,和对他疏离的称呼,都让宿蚕声难堪得无地自容。“哦。”相重镜只当他不喜欢自己的阴阳怪气,顺利转变了个态度。相重镜冲他弯眸一笑,笑容恍如六十年前,好似光阴从未流逝,熟稔地唤他:“蚕声。”他虽笑着,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显得更讽刺了。宿蚕声一怔,神色比方才更加苍白,他闭了闭眼睛,不想再看相重镜全是嘲讽的视线。“你不必来寻满秋狭。”宿蚕声低声道,“我为你将伤处剑意散掉。”他知道相重镜有多招架不住满秋狭过度的痴迷,也知道若非逼不得已,相重镜根本不会来无尽楼受满秋狭痴缠。相重镜闻言愣了好一会,才笑着道:“不必劳烦首尊了,我这个人还是挺惜命的。”宿蚕声倏地张开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以为……”这个时候宿蚕声终于明白过来,相重镜这般躲他并非是因为怨恨,而是怕自己会像六十年前一样对他狠下杀手。宿蚕声心脏都要紧缩成一团,一句“我没想害你性命”几乎就要说出口,但就在脱口而出的刹那,六十年前相重镜浑身浴血被封入石棺的场景骤然浮现在眼前。一瞬间,他再多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宿蚕声的心越来越沉,几乎陷入了绝望。被活生生关了六十年的相重镜,害怕、记恨他们,不是最正常的吗?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是他遭遇了这种事,若手中有剑,肯定一剑就削了过来。——不过方才相重镜认出他后,也真的一剑劈来,毫不留情。宿蚕声不想相重镜再对自己产生误会,但更加不想让相重镜知道,他之所以受了六十年的苦,全是因他和晋楚龄的无知和眼瞎。这个时候,宿蚕声才发觉,相重镜有时在看他,有时在看酒,但余光却始终没从自己腰上的剑上移开。他坐在桌案旁的姿势看起来慵懒,但腰线紧绷,剑上两簇幽火隐约受他牵引,似乎自己的剑一动那火便会猛窜过来,将他烧成一把齑粉。相重镜全身上下全是对待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