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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卧室床上的被单不知何时被苏哲拿了出来,用一只手甩得如同螺旋浆般驱散着满屋的黑雾。王玉拾尖叫一声,迅速收缩躯体窜到天花板,如同波浪般在天花板上游动嘶吼:“少管闲事!”一直默默旁观的向北惊奇地看着苏哲,问:“你为什么会这么做?”苏哲心虚地看向天花板,假装没听见,总不能说他看见旁白框,发现王玉拾居然想要占据林堤海的身体吧?仔细一想,这团黑雾其实根本就不是王玉拾啊,真正的王玉拾早就没了,眼前这个不过是怨念而已。黑雾恼怒地嘶吼了几声,重新向林堤海冲了过去,不知是现实削弱了它的力量还是天生如此,它的动作并不快,足够林堤海冲向门口,没想到根本没锁的门居然拉不开,任凭她如何拼命拉拽纹丝不动。苏哲扔掉床单,跪在张纯画面前下大力气啪啪几个耳光抽过去,听张纯画呻|吟一声,一把拉住对方的领口死命摇晃,附加大喊:“快醒醒!快醒过来!”眼看着张纯画微微睁开眼睛,黑雾的颜色开始变淡,明显正在慢慢减弱,它怒吼一声,化作一团烟柱直往着苏哲冲了过来,嘶吼声在空中回荡着:“多管闲事就拿来偿!”苏哲一只拎着张纯画,另一只手活动不便,这么个大活人拉扯着东倒西歪的一时间都没办法灵活地躲过去,眼看着黑雾就要骑脸了,一把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所见之怨念消散。”黑雾如同被利剑从头钉下般猛然下坠,所有驱动着它的力量瞬间散去,它像是水中的墨汁般向着四面八方溢开,然而,它似乎并不甘心这样的结局,挣扎着想要再度凝聚起来。“我所见之怨念消散!”又是一声暴喝响起。黑雾终于受到了致命一击,每一点黑色都湮灭在空气中,消失不见。苏哲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气,刚才那场面他从未见过,以后也不想见,他抬起头想感谢一下向北,愕然发现这货面色苍白如纸,身躯摇摇欲坠,嘴唇不自然地抿着,就像在拼命咽着什么般。不是吧?假装的吧?苏哲难免生出这样的怀疑,当他看见向北要往外走时立刻确定了,歪着身体爬起来一把握住向北的胳膊——入手第一感觉,瘦——不应该啊,向北有锻炼啊,还能和他一起晨跑呢,平时买菜做饭时的动作也很麻利,印象中没这么瘦啊。他往前跨一步想看看向北的模样,没想到这货居然扭过身去不让看。“你闹什么呢!”苏哲没好气地一个跨步,立时看见一条血迹顺着向北的嘴角流下来,衬着苍白的面容很是触目惊心,吓得他脱口而出,“我cao,你要死了?”向北瞪了一眼过来,张嘴要说什么,不知是憋太久了还是呕吐反向,一开口就是一口血如同喷雾般淋了苏哲一头一脸!“啊——”林堤海终于尖叫出声,打不开的大门突然能动了,她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苏哲这才发现门外已经站满了人,有媒体、有张纯画的经纪人、有剧组的制片、场务、导演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站着。他抹了把,一手的血,扭头看看,向北跟要死了一样,眼神倒是清明了不少,张纯画穿着睡衣,露着两条毛腿坐在地上,一脸懵逼,脸颊还因为被扇了耳光红嗵嗵的肿得老高。“我……”苏哲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猛然间闪光灯此起彼伏,经纪人声竭力嘶地吼着“不准拍照”,制片和导演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几语,转尔驱赶起人群,酒店的工作人员从门口瞄了眼,脸色奇异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大洞半天没说话。我们这场面可以写出一万字的狗血新闻了吧?局面平息下来是半小时后的事了,苏哲扶着向北几乎是逃回了楼下的房间,过了这么久,向北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只是脸色还很苍白,而且非常明显地瘦了下去,脸颊都有了凹陷,活像是厌食症般。苏哲担忧地看着向北洗漱,等人出来了赶紧道:“这是言灵的后遗症?”难得的,向北居然没在这时候作妖,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后往床上一躺,吐了口气似乎就这么想睡过去。“能恢复吗?”苏哲小声问了句。“就是瘦了而已。”向北含糊地道。“吐血呢?”“……饿的。”向北的声音已经接近呓语,眼睛闭着一动不动。苏哲不敢再打扰,轻手轻脚地洗漱去,明天必然会有一场媒体的腥风血雨,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无论如何,他确实承了向北一个过命的人情,而且,单手洗澡确实太难了,好不容易折腾完出来后受伤的手臂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坐上床看着向北的睡颜,不知不觉看得有点入迷。骨相好的人,即使皮相毁了也是美的,向北现在莫名有种脆弱感,能够激发人的保护欲,但是一联想到这货搅风搅雨的能力,苏哲就觉得头疼。万一向北醒来后提一些要求怎么办?比如,“你要一辈子跟着我做舔狗”,一想到这个可能苏哲就毛骨悚然,不过放下这些“成见”,仔细想想,向北目前除了调戏他之外其实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反而为他带来了一些好处,比如收入,但是通常伴随着一些奇葩的遭遇……苏哲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入睡的,这一觉深沉而甜美,舒服得让他不忍醒来,当他醒来时发现眼前是一片白皙的皮肤,这番景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不是经常和林安合睡一床,毕竟本来在家的时间就少,就算在家经常作息也对不上,说白了,他根本就是搞混了老夫老妻的状态应该是怎样的。我怎么和向北睡一张床的?或者说,这张床怎么盛得下我们俩个人的?苏哲确认他们并没有做任何超越同睡一床以上的事,衣服都齐全着呢,他就是记不得是怎么爬过来,又钻进向北怀里的。向北现在瘦得咯人疼,他也没有任何睡觉抱人的习惯,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谜团。苏哲往后仰了一点,试图退出向北的怀抱,没想到他刚一动受伤的手就一阵钻心的疼,他嘶了一声,就这么点声音立时把向北惊醒了,猛然间对上那双眼睛还真有点心跳过速。苏哲僵住了没动,向北也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片刻后,他说道:“你怎么上来的?”苏哲正心虚着,就看见一幅旁白框在向北头顶出现:向北明白肯定是昨晚又说了“抱着我睡觉”这句话,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的。又?看起来是惯犯了!苏哲那点儿愧疚与心虚顿时不翼而飞,一睁眼就搞事不愧是向北,他一个翻身跳下床,只感觉右手又是一阵钝痛,决定今天去拍个片再回家,张纯画已经没有危险了,他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