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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的野兽在叫嚣着要把这个人所有的味道都卷走,把这个人揉碎了吞进肚子里,放在心尖上,哪里都不许去。这刺激太大,当他吻在宁初的唇边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然后清晰地听到脑子里一根根弦彻底崩断的声音,理智都被邪火烧成了黑灰。意乱情迷,神魂颠倒,原来都可以只在一瞬之间、一吻之际。宁初在燕淮的怀里无力地喘息,双腿发软,被用力托着才能颤抖地站稳。对方在他的颈窝里轻啄,指尖插进他的头发里慢慢揉着帮他平复,沙哑着嗓音问:“以前那个我是这样吻你的吗?”“嗯?”宁初的哼声像是呓语,他脑子里的意识都似乎被抽离了几分钟,还没回过神来,怔愣地睁着被欺负狠了的泛红的眼睛,呢喃道:“差不多吧,也很凶,还不让我跑……”每次发狠得弄到逼他求饶,但求饶后又吻得更狠,把他弄得可怜巴巴。他掐了掐燕淮的腰,但手使不上力,就跟猫抓似的:“请你发表一下对以前那个燕淮的看法。”抱着他不撒手的人沉默了半晌,才咬着后槽牙,嘴里又冷又狠地蹦出两个字:“……混蛋!”41我爱你“……混蛋!”宁初蓦地笑出了声:“你怎么又骂你自己?”“有感而发。”“噗,那你的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两个人静静地抱着,海城的昼夜温差比较大,太阳一从海天交汇的地方沉下去,海风吹过来,就骤然开始凉飕飕的。宁初只穿了件薄T恤,凉丝丝地贴在皮肤上,冷风一激,在燕淮怀里瑟缩着打了个冷颤。搂着他的手臂倏地又紧了些,燕淮直起脑袋,指腹轻柔地帮他擦干净眼角的泪痕:“走了,回去了。”“等等,再缓会儿吧。”宁初拉住他,把额头轻轻抵在燕淮的肩膀上。他的眩晕劲儿还没过去,不知道是那阵副作用的持续还是被吻成这样的,如果是后者,那简直太丢脸了!说不出口。“怎么了?你头晕?”燕淮握住他渐渐发凉的指尖,眉头微微蹙起。“……嗯,有一点儿,不严重。”不严重才怪,燕淮感受着怀里的人在止不住地发颤发软,被他揉来捏去都没力气推拒,当即知道不能再留:“我背你下去。”“地上很滑!”宁初急了,两侧脸颊上,刚刚的潮红已经消散,重新苍白了几分,“会摔!”“你在我背上,不会摔着你的,放心。”燕淮在他面前半蹲,手往后伸:“上来。”鼻子有些泛酸,宁初使劲闭了闭眼睛,身体晃了一下,扶着对方的肩膀轻轻趴上去,小声说:“哥哥也不能摔。”脑袋都已经撞傻了,再摔傻可怎么办?将人稳稳地托起,听着他又轻又软地叫‘哥哥也不能摔’,燕淮的心尖儿都已经化成了一滩甜香的蜜水,倏而又慢慢变酸。他跟这个人有着两年美好的回忆,却把他弄丢了七年。而那两年的美好回忆他一丝一毫都不记得,把这整整九年的酸甜苦辣全都抛给宁初一个人承担。他一想到这个,就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针在体内扎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在痛。“哥哥?”见人走了几步都没有说话,宁初喊了他一声。“……嗯,”燕淮清了清嗓子,背脊上贴着的胸膛单薄脆弱,可以轻易感受到心跳活跃的震动,“心跳怎么跳这么快?是因为低血糖的缘故?”可能是吧,宁初也不能确定是低血糖还是止痛片的副作用,他用脸蹭了蹭燕淮的耳朵:“你怎么不觉得是因为我被你背着紧张呢?”燕淮的背上背了一个小世界,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海城的风夹杂着海水的咸湿,像他刚才尝过的、宁初眼泪的味道。“为什么会紧张?”“因为很久没有被你背过了啊。”怕感觉变了,好在,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过。“我以前也背过你?”宁初很轻,他背着人走了一段路,大气都没喘过。“嗯,我摔跤摔到腿的时候经常背,还说我重,把你腰都背酸了,可能高中是重了几斤,现在好点儿了吧?”那时候燕淮最爱把宽大的连帽衫给他罩到脑袋上,像揉面团似的按着他揉几下,然后弯腰背他,走得要多慢有多慢,让他走快点就非说背得太重了,再走快就要断气了,宁初着急要下来,对方又不肯。“啧,阴险呐……”燕淮瞬间就猜出以前那个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兀自翻了个白眼。“什么?”宁初没听清。“没什么,可轻了,你要多吃点。”燕淮很满意现在这个成熟稳重又实话实说的自己。“你以前经常摔跤?会哭吗?”他的灵魂像被劈成两半,一半在鄙视嫉妒着以前那个幼稚却好运的自己,一半又万分渴求知道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酸涩的滋味儿盘踞在心头,只有不断触碰着、索求着背上的这个人,才能得以慰藉。“会假哭啊,一点小伤就假哭着喊疼,可闹人了,”宁初恢复了点力气,交叠在燕淮脖子上的两条手臂搂紧了些,“我以前就很有表演天赋的。”“……撒娇鬼吧。”燕淮的声音发哑,他想着重逢后的这些日子里,这个人除了在电梯里失控那次,每次受伤吃苦,即使已经难受得不行了,对他的说辞依旧是‘没事’、‘小毛病’、‘不严重’……他和过去的自己之间,就像是被宁初判下一道天堑。头顶上霎时就仿佛被七月的雷电给劈下来,这是燕淮成年后,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宝宝。”“嗯?”“以后在我面前也可以这样的。”宁初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人在难过,下巴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叹口气:“哪有你这种人啊,正常不都会觉得烦吗?”“不会烦的,我爱你。”宁初蓦然怔住,心脏在这时似乎被重重地凿了一下,像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