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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肌肤血管,肆意生长。“那我抱你一下吧,爸爸。”是她的声音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我不由自主的蹲了下来,小女孩轻轻包住了我。只是一下下,很快的放开了。我闻到一股像是血混合着消毒水的腥气,令人有些窒息。小女孩说:“爸爸,我要走啦。”她好像笑得特别灿烂,天上似乎有阳光倾泻下来,照在身上的那刻,并不让我感觉到温暖,而是冷,十二月寒风那般的冷。她松开我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后退,我想跑过去留住她,仿佛这一走,就是一辈子再见不到了。“爸爸再见。”她冲我挥挥手,直到那明亮的光彻底将她覆盖住,彻底消失在我面前。周围陷入了黑色中。——“醒了?”再度醒来,第一眼是强烈的灯光。白花花的光让双眼陷入短暂的疼痛,我呻吟了一声,听到旁边的位置传来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剧烈响声。“怎么样?你觉得好点了吗?”这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着急。双眼还没有彻底适应过于亮的环境,只能微微的睁开一点,往声音的来源看去。那张熟悉的脸,想起来是谁,名字到嘴边,就是叫不出来。男人看我醒了,很是急切的问:“身体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需要帮你叫医生过来吗?”看他嘴唇一张一合说了那么多话,我还是处于半懵的状态,很吃力的去辩识他说的那些话。“你是......”干得发涩的嗓子。男人先是愣了一下,回道:“我是宋喻生,一个多月前你发烧昏倒在我家门前。”“是吗.......”头很疼,尤其是后脑勺的位置,像被人用榔头打过一样,即便躺在柔软的枕头上,轻轻一动,疼得全身发抖。“我这是怎么了......”努力的去回想发生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些许几个片段闪过。有许冉冉,有咖啡厅,视频,楼梯口,我好像......从楼梯滚了下去。“我去买咖啡的时候看到你倒在咖啡厅的楼梯下面,昏迷不醒,所以我把你送到医院来了。”我想起来了,是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孩子!我突然激动了起来,不顾右手上还插着针管,直接一把抓住了宋喻生,问:“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求求了,千万不要出现意外。手背上的输液管开始顺着管子回血,看的人触目惊心,宋喻生想安抚我,可此刻的我哪还听得进去其他的,只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还在。“你说啊?”他的眼神里突然是同情与内疚,对着我摇了摇头:“没有了。”没有了。这句话听起来像用上个世纪老电影的声音说出来的,让人有一种错乱的感觉,却更像一场海啸,彻底将我卷进海底。孩子没有了。我松开抓着宋喻生的手,摸了摸小腹,明明不久之前还是凸起圆圆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平平的,就跟没存在过一样。“沈沉......”我的眼睛空洞而失焦,一下又一下的摸着肚子,分不清是我做梦了,还是梦醒了。明明我已经开始接受了,开始期待,期待着生命里唯一的光,甚至翻了很久的字典,想好了给他起什么名字。姓沈,就叫沈遇阳,因为不太好的天气里,我希望他永远能遇到好天气。如果姓顾,我想叫他顾落,落下的落,落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想了那么多,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生活又一次欺骗了我。它将我向烈火中推进,然后扔到冰冷的海水里,在沙滩上曝晒后,又再度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沈沉,你别太难过了,医生说你身体太差了,这次孩子没了,可能会对烙下病根,必须得好好休息。”我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眼泪无声的顺着眼尾淌了下来。我的难过,太安静了。只是盯着那些上下漂浮的灰尘,眼神游离。“沈沉......”“我没事了。”收回目光后,我看向宋喻生,对他笑了一下,他的眸子里印出我憔悴和难堪。“反正本来男人生孩子就挺奇怪的......”我自嘲道。宋喻生脸上的担心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消失,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我不觉得奇怪,沈沉,要是太难过,哭一下就好了。”“不好。”我还是笑着说:“我不想哭。”已经流了太多的泪了,早就成了干涸的河,神经都逐渐麻木了。我痛,我伤心,可我不想哭了。“沈沉,你不用装坚强......”“其实我挺高兴的。”我打断宋喻生的话:“真的,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也不想他存在,可能这是命,也是最好的结局。”是的,我庆幸,庆幸他没有出生,因为孩子是顾哲的,而顾哲的身上,沾了我父亲的血。我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没有保护好,同时,我又那样的痛恨顾哲,恨不得可以带着他一起下地狱。“现在几点了?”窗帘是拉起来的,我还不知道在我昏过去了多久。“晚上八点了。”“都八点了啊。”忍不住感叹道,恐怕某个人又把我的手机给打爆了。我向宋喻生要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摔出了一条裂缝,手机是关机的状态。我以为是没电了,按了下开机键,又打开了。屏幕里弹出无数条消息,有电话,有微信,全是来自同一个人,顾哲。“你现在在哪?为什么不回消息?”“打电话也不接?你到底在哪?”“怎么手机还关机了?”“沈沉,我去问了墓园的看守人,他说今天没人来墓园,你什么时候开始会跟我撒谎了?”“你是在和我闹什么脾气吗?先接电话行不行?”......太多条了,我没耐心全部看完。顾哲的字里行间都透着焦急和关心,我却只是想笑,他关心的,更多的应该是这个孩子。而现在孩子没了,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我按下了他的电话,宋喻生看到后做出个“那我出去不打扰你”的手势,走出了病房。“怎么这么久才给我打电话,这都多晚了,为什么电话关机,你现在人在哪?”电话很快接通,我一句话还没说,对面的人已经说了一大堆。正准备开口回答,我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许冉冉声音:“顾哲哥哥,这个好好吃,怎么啦?是沈沉找到了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