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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路上吱呀作响的磁力公车,填满了他灰白的记忆。林郅头回沉默下来,握住他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向来不会安慰人,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你现在已经离开他们了。”“没关系,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早就忘了。”傅黎反过来抓住他的手指,把僵硬的指节一个个抚平,也不嫌弃他微微渗出冷汗的掌心,傅黎握紧了他的手掌,每一处缝隙都贴合在一起。如果在几天之前,有人告诉他自己会和自己从来都看不惯的室友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林郅大概是不信的,但如今真实发生的时候,他却觉得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就好像是撕开某种表皮,把所有用于伪装的偏见与敌视抛去之后,剩下的,便全都是纯粹而赤裸的真心。傅黎的力道很大,仿佛在找寻某种慰藉和支撑,林郅几乎能感到自己骨头被捏动的声音,但尚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傅黎被他这样罕见的顺从给取悦了,垂下的眼帘里尽是占有欲和欢愉糅杂的复杂情绪,如果说他前面十几年的人生寡淡到甚至有些无聊,那么从他遇到林郅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生命如同泼上五彩油墨的灰布,把过去那些苍白又腌臜的东西全都掩盖下去了。其实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跟林郅讲,比如,他第一眼看到林郅的时候就觉得有趣。他在那一批被抓来的Beta和Omega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天真,对身边的所有东西都有着近乎执着的冲动,并且毫无危机感,若不是看他资质不错,或许早已星盗们折断四肢泡进了培养器中。后来他成为和林郅匹配注射信息素的Alpha,听着他讲那些细碎又有趣的糗事,天知道他有多想把他抱进怀里告诉他自己在听,但旋转过来的监控器阻止了伸出的手,于是他格外珍惜和他肌肤相触的那几分钟。只要是和林郅呆在一起,他的信息素就会爆发一般地外溢出来,就算之后不出意料地被带去强行抽取信息素,做各种各样的极限实验,他也从来没有控制过。倒H资G源[]~( ̄▽ ̄)~*都W是C憨批他如同一个深度沉迷的瘾君子,在这一刻飘然地抓住那一捆稻草。毕竟,疼痛在过去的四年里对他来说已经家常便饭,但他捧来的一颗星星,稍不留神就又飞回到天上去了。所以他在那短暂的几个月里做了他一生来最有意义的决定,因为过去四年他不挣不扎的态度,他获得了研究员的信任,被允许在势力范围内任意活动的时候,他用各处搜集的微曜石打磨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原本只是消磨无聊的时间,却没想到后来成了解救林郅的利器。他收买了一切能收买的人,找好了一台单人救生飞船,在基地总控的供电系统被毁坏的当晚,反手将那刀刃插入了对他没有任何防备的研究组长的眼珠里。在鲜血喷溅到他脸上的前一刻,他抽出了旋过半圈的匕首,在一片混乱的喧嚣中,把刚刚做完实验还蒙着眼睛的林郅塞进了飞船中。或许是上天垂怜,基地在不久之后就迎来了帝国搜救队大规模的清洗,虽然时间有些许错位,但好歹让他留下了性命,他因此幸而认识了当时参与了搜救行动的拉斐尔校长,最终让他能够有机会再一次有机会站在林郅,笑着说一句:“初次见面,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还请多指教。”第八十六章催花“过了今天,我就不会来打扰你了。”傅黎松开了他的手,林郅只觉得掌心一空,熟悉的粗糙触感从他的手指上抽离,“当然,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再找校长换寝室也可以。”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大刀终于落了下去,林郅听到他说这话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种将要失去什么的危机感,他一把拽住傅黎,看见他抬眼疑惑的眼神,刚要说出口的话又扼在了喉咙。“怎么了?”傅黎的语气透出一种和刚刚完全不符的温柔,问道:“你是不是怕我走了之后你的病被其他人发现?其实也不是多大问题,让校长给你安排单人宿舍就好了,到时候在你终端上装一个感应装置,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不是因为这个。”林郅抓住他的衣服,偏过头咬牙道:“傅黎,你挺会装的啊,刚刚还一副恨不得把我吞的样子,现在却在这划清界限,你这,你这……”林郅卡了半天,平时利落的口舌却像被人拿绳子绑了起来,骂人的话愣是吐不出口。傅黎掰开他的手指,“那你要我怎么做呢?”林郅看着他,指尖用力到发白,他眼中无意识地闪过一丝困惑,一想到傅黎真的走了,心里就生出一种空洞的失落来,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就像失掉什么他没有注意,却无比重要的东西。说他之前对傅黎是讨厌,不如说是羡慕和妒忌更占了上风,即使他一直对于自己Beta的性别没有表现过太多的在意,但心底还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Alpha。或许之前海曼说得对,他只是一个Beta,性别的压倒是天性,他大可以将他收拾一顿让他闭嘴,但现实是骗不了人的,若他以后要在社会站稳脚跟,往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但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一个个地远离他,曾经的希尔凡也是这样,就算是他表面不齿于他为了往上爬而摧折自我尊严的做法,他也曾无数次在夜里想着,是不是自己不够强大,无法免于让他受那些诟病和指责。林郅张了张唇,忽然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你真打算走吗?”林郅沉声道,在傅黎正打算点头的前一刻双手捂住了他的脸颊,极快地凑上去蹭过了他的唇缝。“我亲你一下,你不走了好不好。”傅黎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垂下了头,那极快的触碰从唇角撩过,一阵酥麻的过电感直冲上大脑,傅黎看见他头顶的发旋,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鼓动的声音。如果有一天,他做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一定是为了林郅。不过,真要说的话,这种事他早在五年前就为林郅做过了。傅黎突然无厘头的轻轻哼笑了两声,林郅躁得脸上发红,刚刚那举动本身就是冲动之下做出来的,现在傅黎的反应简直像是在嘲笑他一样,毕竟一开始避如蛇蝎的是他,现在想要挽留的也是他。他大概觉得自己如同一个两面三刀的阴阳人,或者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免费的安慰剂,想要压榨掉最后一点剩余价值,但即便是这样……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让傅黎就这样远离。“你之前那么讨厌我,看到我不会膈应吗?”傅黎低哑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