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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一定不要像上次那样狼狈。不说能救秦睢一命,起码要顾住自身,不连累他。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成为与秦睢并肩,甚至能保护他的人,而不是害他受伤、让他毒发濒死的拖累。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未免有些讨好和煽情,郁宁不打算拿出来跟秦睢讲。郁宁正纠结于该怎么说服秦睢,却听他口风一转,又道:“既然皇后下了这么大的决心,那朕也不好不答应。”郁宁眸光一亮,“多谢陛下。”“不用急着谢朕。”秦睢唇角笑容饶有深意,“只要最后你不哭着求朕就行。”“绝对不会。”郁宁信誓旦旦地点头,却怎么也没想到秦睢竟打算亲自教自己。郁宁欲哭无泪:“陛下日理万机,臣妾怕麻烦您……”“这有什么?”秦睢好整以暇道:“教你又不费力。”郁宁:“?”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秦睢话里的含义。因为前三天,秦睢让他做的只有一个动作——扎马步。于是这两天勤政殿后殿里,宫人们常常能看见这样的场景:他们的皇后娘娘满头大汗地在院里站着扎马步,陛下则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看折子,时不时站起来指导一番。“下盘要稳,腰往下压。”秦睢按着郁宁的肩膀将人往下压,随即又皱眉在他腰上拍了一下:“下面不要撅。”“……”郁宁满脸通红,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羞的。他默默换了个姿势。“不错,再站半个时辰就休息吧。”“多谢师父。”郁宁心中默默松了口气。终于能歇会了。他站了三天,每次回宫时腿都打颤发软,今天又站了一上午,实在快撑不住了。好在他每晚都泡秦睢吩咐人拿来的草药,白日的饭食里有多了不少滋补的食材,不然第二天肯定腰酸背痛起不来。然而即使是这样,一连几天下来,郁宁也有些撑不住了。他也没想放弃,只是想停下来歇一歇,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可巧这两天就下雨了。这场迟来的春雨像是憋了许久,夜里就开始下了,凌晨时雨声愈发大,密集的雨滴砸到宫瓦上,发出乒铃乓啷的声响。因为雨势太大,今日的早朝也免了,秦睢留在甘泉宫看书打发时日。“陛下,今天还没扎马步呢。”郁宁看了眼窗外愈发大的雨势,故作焦急道。秦睢瞥了他一眼,故意没顺着他的心意说:“今日有雨,不过既然皇后要是想出去,那便走吧。”他说着就要起身,郁宁被他的话惊得呆了一下,回过神连忙拉住他袖子。“别、别呀……我没想的。”郁宁垂着脑袋,终究还是承认了。“那皇后今日还练武吗?”眸中划过一缕笑意,秦睢施施然坐回去,道:“不扎马步,朕教你点别的。”听到不用扎马步,郁宁眸光一喜,听到后半句,他又有些不确定了。秦睢不会换种花样折磨自己吧?好在一切没郁宁想的那么糟糕,他被秦睢带去了演武堂,看着秦睢去角落里挑了把弓箭过来,目光不由一喜。秦睢:“这是朕十四岁时所用的弓箭,就用它来教你吧。”郁宁自知力气小,也没觉得有什么,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当日秦睢惊艳绝伦的箭术还在他脑海中留存,郁宁还是在箭术上十分信任他的。空荡荡的演武堂里只有他们两人,秦睢站在郁宁身后,指挥着他拉开弓弦,瞄准远处对面的靶子。“静下心,抬手,提气,视线对准靶心那一点,箭身保持平行……射!”随着秦睢最后一个字落下,郁宁的箭也射了出去,箭矢如流光,直直冲着靶心飞去,然后——落到了地上。郁宁:“……”秦睢:“……”轻笑了一声,秦睢扶住郁宁拿着弓箭的手,从后边拥过来,就近帮他摆正姿势,顺便安慰道:“没事,朕也没想着你能成为神射手。”郁宁抬头看着秦睢,满脸复杂地开口:“……这也算安慰吗?”“嗯?”秦睢低头看他一眼。“没事。”郁宁慌忙扭过脸,目光认真看向眼前的目标。秦睢的手握过来,压在他的手上,两人的手交叠着将弦拉满。“朕数到三,你就松手。”郁宁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点点头。这样近的距离,他只觉得秦睢是贴在自己耳边说的。箭尖对准靶子,秦睢缓声道:“一、二、三!”第三声落,两人默契地同时松开箭,郁宁紧张地盯着前面,看着箭身裹挟着一往无前的势头,箭尖破开空气,最后“砰”地一声扎在靶心上。“——啊啊啊!射中了!”郁宁愣了两秒,回过神发出一声震声的欢呼。兴奋占据了大脑,他血气上涌,连日来的疲惫都被此刻的欣喜一扫而空。郁宁松开弓箭,想也不想便回身抱住身后的秦睢,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地跳了两下。“太好了!”猝不及防被郁宁搂住,秦睢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错愕。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充盈在鼻端,秦睢拿着弓箭的手抖了抖,最后回手搂住他的背。“郁宁。”秦睢看着怀里的郁宁,低低地叫了声他的名字。“什么?”郁宁蹦跶半天,脸上红晕未消,闻言下意识抬头,不禁被秦睢看的一愣。他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那双狭长的凤眸此刻正专注地盯着自己,像是又多了些什么。“怎、怎么了……”郁宁一瞬间大脑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更不知道说什么。搭在秦睢肩上的手指下意识收紧,郁宁只觉得一股比刚刚更加汹涌的血气涌上了大脑,犹如一股海浪,将他拍打的神魂颠倒。“没什么。”秦睢摇头,郁宁却清楚看见他眸中莫名又深沉的情绪消失,变成了浅浅笑意。他看着秦睢低头,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郁宁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微微粗糙的拇指指腹轻轻按在上唇位置,饱满的唇珠被压下去,像是对待一件可以随手把玩的玉器,肆意狎.弄。郁宁颤抖着闭上了眼,感受着秦睢的手指擦过他的唇,最后又轻轻抬起。“看。”秦睢又开口,手在郁宁眼前摊开。郁宁愣了愣,茫然地睁开眼。五指修长,手掌干净白皙,只有拇指指腹有一些血迹,看着有些扎眼。等等,血迹?!郁宁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哪来的?”“你流鼻血了。”秦睢那张俊美的脸笑盈盈地凑过来,目光盯着郁宁的鼻尖,“瞧,现在还在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