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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灯都惊了下。陆征只反应了一瞬,都顾不上去看温白是不是醒了,先上前走了一步——温白睡得太外侧,这一转身,可能得摔地上。幸好温白转身幅度不大,没掉地上,陆征接了个正着。可一口气还没松完,陆征就浑身一僵。因为刚转了个身的温白又动了下。这次,是顺着陆征手腕的位置一滚。头一低,直接半埋进了陆征怀里。陆征:“…………”陆征刚拿枕头的时候,小莲灯正坐在上头,枕头一动,没坐稳,跌了一跤,陷在被子里半天没飞起来。等总算爬起来了,就看到温白转了个身,埋进了陆征怀里。小莲灯慢悠悠飞过来,趴在陆征肩头,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之后,小声道:“陆征,白白为什么要你抱抱呀,他是一个人不敢睡吗?”陆征:“…………”陆征拎着小莲灯出来的时候,身心已是俱疲。偏手上那个小的还不消停,一个劲地问为什么不抱了。陆征被问得哑了口,最后随手扔给了阴差,耳边才安静下来。而被叫住的那群阴差,手里捧着巴掌大的小二代,面面相觑。“都这个点了,老板不带儿子去睡觉,要去哪儿啊?”阴差絮絮道。“好像去办公室了,老刘刚给我发消息,说在办公室门口看到老板了。”有阴差问:“温特助呢?”“睡了。”“睡老板办公室了?”“没,楼上呢。”“那老板现在去办公室干什么?”“加班?”“你什么时候见老板加过班?”“阴司不养闲人,最闲的只有老板,也只能是老板”的准则深入人心,因此很快,老板半夜不睡觉,撇下儿子去了办公室的事,跟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阴司。也传到了谛听耳朵里。“温白今天住在这里?”谛听问道。谢九章收好文件:“是的。”谛听:“陆征却回了办公室。”谢九章不太懂这两件事里头有什么必要联系,让大人用上“却”这个字,只道:“嗯,也没带上小老板。”谛听转了转手上的笔,两三圈后,放下。“祭夜图还在陆征那,我去看看。”说着,起了身。谢九章往外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天不是还没亮吗?”谢九章虽然没用过祭夜图,但也知道这祭夜图开启之后,里头的东西就是活的,得等到天亮,等画消停下来,才能收卷,否则就是白费力气。谛听打了个哈欠:“就是天还没亮,才要去看看。”谢九章:“啊?”谛听摆了摆手。等到了办公室,推开门,没见到人,谛听心里就有了数,径直朝着画走去。果然……谛听也不急,坐在外头的沙发椅上,翻了本书来看。十几分钟后,寒光一闪。陆征已经从祭夜图里出来,手上还多了一盏莲灯。“你这是嫌一个不够,打算再添个小的,是吧?”谛听撑着下巴看他。陆征扫了谛听一眼:“很闲?”“还行,没你闲,”谛听走过来,视线在那盏莲灯上转了两下,“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你手里这盏莲灯,可只有几个小时可以‘亮’了。”天一亮,祭夜图收卷,手上这盏灯也存不住。陆征没说话。谛听见陆征这模样,神色正经了些:“你别乱来啊,这小世界是岑蔺创造的,在祭夜图里,他就是天道和守则,所有规则都是他说了算,就算是你,也不能插手。”岑蔺当初就是怕有人会利用这祭夜图,扰乱人间秩序,才下了“天亮合卷”的禁制,最后送给了阴司。毕竟是能出入的东西,要是落在一些旁门左道之人手里,还不跟个开门洞府似的,随拿随取吗?最后送给阴司,除了中元庆日的心思外,也存了点私心。毕竟是送给陆征的东西,也没人敢动。谁知道,千百年没出现过的“旁人左道之徒”,今日就出现了。还正是那个没人敢动的陆征。谛听很清楚,想从这祭夜图里拿个东西出来,不是容易的事。哪怕是陆征,都得费不少功夫。可费了这么大劲,却只拿了这么一盏莲灯出来?谛听皱了皱眉。他倒要看看这灯有什么稀奇的。谛听试探性伸了伸手,陆征竟也没拦,于是谛听快速低头——然后就看到了上头“陆征”两个字。陆征自己没这么有兴致,还给自己放盏灯看看。小胖灯根本写不了字。他倒是在陆征身上闻到了城隍的气息,可是城隍没那个胆子。答案就很清晰了。会写这个的,有且只有一个人。“温白给你的?”谛听说了一声。陆征把莲灯放下,转身坐在高椅上。“陆征,”谛听喊了他一声,“你拿出来看看就算了,可别想着要把它留下。”把灯从画里头取出来,可能还只是费些功夫,要是想把灯留下,那只要祭夜图还在,天道就会束缚它,没人能坏了它的规矩。除非……“你以为我要把画毁了?”陆征淡声道。陆征耸了耸肩。原先他不觉得陆征能做得出来这种事,现在想想,还真不一定。要想脱离祭夜图中的束缚,还真就只有一个办法。画不在了,天道束缚自然就跟着消失了。只不过,这祭夜图可不只是一幅画,想要毁了它,就不只是吃点亏、费些劲那么简单了。陆征自然没有想毁了画的意思。只是忽然想看看那盏灯,仅此而已。于是重新入了画,顺着河道找了十几分钟,截住了它,周遭又实在吵闹,就拿着这盏灯就出来了。见陆征神色还好,还没丧心病狂到为了一盏灯要毁了画的地步,谛听放下心来。“只是看看?”谛听又确认了一遍。陆征没什么耐心地应了一声。“这就对了,”谛听悠悠然道,“毕竟画还有用,万一哪天温白忽然又想看了,结果没了,那多可惜。”说完,他极慢极缓地扫了那盏莲灯一眼,指着上头“陆征”两个字。“温白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