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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对着这张脸,就是再有火,都发不出来。陆征轻一咬牙:“因为不喜欢这里的丰糕,太酸,行了吗。”温白愣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好,怕自己当着陆征的面直接笑出声来,只好快速低下头掩饰:“可以。”陆征哪能看不出温白的表情,绷着脸出声警告:“温白。”温白忍笑:“嗯。”陆征气不过,伸手捏过温白的后颈,拎猫似的把人拎了过来。这次,又在,笑什么。温白原先还在忍笑,陆征这么一碰,微凉的掌心贴在后颈的位置,瞬间忍不住了。不疼,有点痒,也有点凉。“老板,”温白说完这两个字,就直接笑出了声,“你是元元吗?”喜欢千年后的人间,是因为不喜欢这里的丰糕,太酸了,这是什么幼儿园发言。陆征:“……”他迟早得被这人气死。温白难得笑得这么开,前头的小莲灯和城隍听到声音也停了下来。小莲灯一下子飘过来,盯着陆征放在温白后颈的手,准备炸个小星子电一下他爹,好让他松开。可还不等他开电,他爹已经松了手。然后自己命运的花瓣就被掐住了,动弹不得。陆征听温姓小灯哼唧了好一会儿,才把它送回了另一个姓温的怀里。另一个姓温的:“……”陆征对莲灯就没下过重手,都不等他们走到那个盂兰盆摊前,刚走出没几步,小莲灯就已经满血复活。温白最先看到的,是立在摊位下头,用麻绳系成一捆又一捆的竹竿。每根竹竿大约一臂长,摊主正在拿着一柄短刀削竹枝。温白问城隍:“这些竹竿就是拿来做盂兰盆的吗?”“嗯,”城隍点了点头,“这种是小的,一般就是家里祭祖时用的,将竹竿斫成三脚,再在上头用其他细竹枝编个灯窝,一个盂兰盆就做好了。”“等会儿祀孤时候的盂兰盆,可以留心看看。”“一个就足有一人高,上头还会摆放香烛、红蜡,好看得很。”温白走到摊边,蹲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有些做好的盂兰盆上头,还贴着几张黄纸。上头好像还画着什么东西。温白指着其中一张黄纸,道:“这是什么?”“目连尊者的画像。”城隍道。目连救母的故事延续千年,至今还在戏台上,盂兰盆也是由此而来,温白自然清楚。“那这些呢?也是目连尊者吗?”温白指着旁边的一堆盂兰盆说道。怎么看着不太像?城隍凑近看了看:“这些不是,这些是阴司众神。”温白眼睛一亮:“阴司?”他低头快速一一扫过。城隍见他看得认真,拄着拐杖,弯下身来:“小公子在找什么?”温白头也不抬:“找陆征。”城隍:“……”而正站在温白身后,看着那黄纸上奇形怪状的“阴司众神”的陆征:“……”城隍咳了一声:“小公子不必找了,上头多是一些夜叉、黑白无常,或是十殿阎罗,寻常百姓一般不通大人的名讳。”温白顿了下,语气极度失望:“也是。”陆征:“……”作者有话要说:陆征掐着温元元的小胖花瓣。治不了大的,我还治不了小的?心跳小小公子之前已经看了好几个“目连尊者”,温白索性都看完。找了一圈,找到了城隍口中的夜叉、黑白无常、十殿阎罗,甚至连谛听和城隍都找到了,还是没找到陆征。不过看着上头面目狰狞、长嘴獠牙的谛听,温白:“……”可能没找到老板还是一件好事。城隍倒是不怎么在意,还伸手把贴着“城隍”的那个盂兰盆扶了扶正:“这阴司鬼神在民间不像是一般的福神、星君,百姓对他们大多又敬又畏,因此笔下的鬼神面容都要凶煞些,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镇住那些恶鬼。”陆征站在他身后,看他还真仔仔细细找了一番,没什么好气问了句:“找到了?”温白摇头:“没。”“但有谛听的,老板要看看吗?”陆征并不是很想看。温白仰头看着陆征。总觉得老板可能心情又不太美妙了。刚还好好的,那问题就只能出在这些画像上。这些画像虽说是抽象了点,但该有的都有,最让他觉得佩服的,是阴司鬼神众多,光叫得上名字的,就有上百来个,还能画得各不相同,各有特色,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已经很有表现力和创造力了。这么想着,温白耐心道:“画得是潦草了点,不过也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你们,只能凭着想象中的样子来画,肯定是越威严越好。”听温白这么认真跟他解释,陆征又好气又好笑。所以这人是觉得,他在跟这些民间大头画置气?“你觉得我长这样?”陆征随手指了一张画像道。温白:“自然不是。”“老板好看多了。”陆征:“……”反应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倒是快得很。城隍在一旁看得实在有趣。他虽然不知道温白的身份,也不知道这小公子是哪里来的,但却是他见过的人中,最有本事的一个。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城隍,几乎没见过大人还有这么“吃亏”的时候。而且看样子,这“亏”吃得还挺乐意,几乎没了脾气。盂兰盆摊旁,就是卖河灯的摊子。这处位置好,再走几步,便是河岸,因此来往人也多。一群穿着麻布衣的小孩子,从渡口那边走过来,手里捧着河灯。经过温白身旁的时候,温白听到了他们嘴里哼着的童谣。调子不同,词却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莲花灯,莲花灯,今日点了明日扔。”小莲灯本来正跟在那群孩子后头摇头晃脑,听清楚歌词后,立刻躲到了温白肩头。温白看着好笑。对这些小孩子来说,可能还不太能理解中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