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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还心想,要是能找到一枚看看就好了。可现在,他有整整一袋。温白怔了一下。之前因为这周遭的一切,大到那些酒肆、玩摊,小到一束麻苗,都太具生活气息,以致于他有些忽略了一个事实——再烟火气,这里也是千年前。这里头的一切,无论哪个,搬到现实世界中,都是得进国家博物馆的东西。温白捧着那钱袋,在城隍的视线下,郑重点了点头。然后抱紧手里的小古董。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平安夜快乐鸭!感情真好准备炸个小星子电一下他爹最终,温白先用四枚小古董,换了两个拳头大的丰糕。给了城隍一个,又从他自己那个丰糕上掐下一小团,给了小莲灯。在买之前,温白还有些担心,莫名其妙凭空消失了两个丰糕,摊主当真不会察觉?可城隍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会。只见城隍非常熟练地塞过两枚铜钱,甚至在塞铜钱的时候,眼睛都没离开过摊位,专心挑着丰糕,愣是给他挑出了一个品相最佳的。一看就是没少做这种事。而摊主则拿着蒲扇,和隔壁摊主话家常,偶尔给摊上的糕点扇赶扇赶并不存在的蚊蝇。城隍挑完了丰糕,便把两枚铜钱塞到了温白手上,一副“学会了就自己试试”的神情,带着他往摊上走。于是温白完成了人生第一次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偷买”东西的壮举。还有点好玩。也幸好谛听这叶印除了敛了自身的气息外,连带着也能隐了手上的东西,不用担心吓着旁人。用新米捣的糕点,虽然外头用箬叶包着,但在摊上被风吹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些凉了。不算软,也不算糯,甚至里头的果馅还有点酸。但温白觉得很新鲜。他看着陆征:“挺好吃的,真的不尝尝吗?”陆征兴致缺缺应了一声。温白裹着箬叶,把丰糕掰成两半,垂着眸,轻声喊了声:“陆征。”陆征顺势低下头来。紧接着,嘴里就塞了半块丰糕。陆征:“……”温白笑得眉眼弯弯:“真的挺好吃的,你尝尝。”小莲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那块糕团搓成了小汤圆,用叶托捧着,坐在温白肩头,看着陆征咯咯笑。“来都来了,别这么不合群嘛,”温白笑着说道,“你看大家都有。”“我只吃了这一半,你那半没碰到,很干净。”温白怕陆征嫌弃,立刻保证道。几秒钟后。陆征感受到了馅里头浓郁的酸味:“……”将将咬掉了嘴里那一口,陆征把丰糕拿了下来,学着温白刚喊他的样子,也轻喊了声:“温白。”可陆征跟温白不同。温白哪怕放低声音,也温温润润的,可陆征一放低声音,就显得有些沉,甚至有些危险。温白警线瞬间拉起。虽然觉得老板应该做不出把糕点、还是已经被他咬了一口的糕点重新塞回来这种报复行为,但温白还是下意识抿了抿嘴。毕竟他刚刚就是这样做的。陆征在心里头笑了下,面上却不显。他看着温白手上那半个明显没什么馅的团子,再看看自己手上这个,果馅充实,酸味浓郁。“你是真的觉得好吃,想让我尝尝,”陆征顿了下,眼睛微阖,“还是觉得这东西太酸了,你吃不了。”所以分了这么一大半给他。温白心虚:“酸吗?”陆征轻一笑:“你说呢。”城隍在一旁忍俊不禁:“大人和小公子感情真好。”“像这种节庆糕,在我们这边,得是很亲密的人才分着吃。”陆征和温白动作皆是一顿。温白摸了摸鼻子,心虚更甚。别人是很亲密才想着分食。他却纯粹是想去酸一下老板。他有罪。“太酸的话,就别吃了,我之前好像有看到卖蜜饯的摊子,等会儿买一点,清清口。”温白给自己强势挽尊。陆征却没怎么在听,只扫了眼温白手上仅剩不多的丰糕:“吃完。”小莲灯也捧着不断变小的汤圆,奶里奶气道:“对,不能浪费。”说完就吭哧吭哧埋头吃起来,看起来格外费劲。小莲灯能吃完,温白并不稀奇,因为怕它撑着,就掐了小小一团给它。但陆征也吃完了,是温白没想到的。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老板可能喜欢吃酸的。但这丰糕的后劲足,里头的果馅大抵是没添加其他什么东西,实打实的时果捣泥,酸味久久不散。所幸没走几步就是一个蜜饯摊,在城隍的推荐下,挑了点甜口的小果脯,才压住了酸味。而让温白觉得好奇的是,那蜜饯摊旁边,就是一个“纸马摊”。纸马摊,也就是卖冥器纸扎的摊铺。“这些摊铺也可以直接摆到街上来吗?”温白印象中的纸扎铺,几乎都开在一些巷子里。就连周伟爷爷,也就是当地城隍开的棺材店,也开在街巷最尾端的位置。虽说有一些限制因素在里头,比如商铺、租金等等,但多少也存了些避着人的心思。他实在很难想象,如果在现实世界里,把一个纸扎铺这样直接的摆在摊上,会是个什么场景。而且这街上来往的人,似乎也都不避讳,前一脚还在挑着庆贺丰收的糕点,下一秒转头就已经在这纸扎铺上驻足了。“可以,一条街走到底,可以看到十来家呢。”城隍说着,走到那个摊位前,趁人不注意,拿起了最边角的一把柳伞扇:“别小看了这些纸扎匠,手艺好着呢,扎、糊、塑、画什么都得会,我庙里的塑身,也是他们造的。”“摊上这些,还都是一些小摆件,鞋靴、五色彩帛之类的。”城隍放下那柄柳伞扇,慢慢走过来:“想看更巧的,得去店里头,大到一些法船、阴宅,小到一些魂幡、牛马,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温白也是头一回听这些。却也知道这些纸扎匠手艺的作用。毕竟当初也是跟着阴差学过叠元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