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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怎么可以那样……沈西泠缩在浴桶里吐泡泡,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让她根本回不过神来,怔愣间又听到了浴室外的声音,是他正在叫下人们更换被褥。之前他们两人都淋了雨,把被子都弄湿了,方才他让她先进浴室沐浴,他则在外面让人收拾屋子。沈西泠眼下虽瞧不见他,但一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便又羞得抬不起头,而直到听到他与日常之事有所瓜葛后,她才渐渐有种真实的感觉,随即那些迟来的欢喜与甜蜜像是忽然沸腾开了,从她心间一下子漫溢出来。她好像……得偿所愿了。好像是真的。她吐泡泡吐得更欢了。沈西泠正偷偷地欢喜,耳中又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吓了一跳,赶紧整个人藏到水下,又听脚步声在门外止住了,他的声音传进来:“文文?”他就与她一门之隔,而她却……在他房中沐浴,这样的认识让沈西泠羞怯已极,一时甚至忘了答话。他大约以为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语气凝了凝,又叫了她一声,这时沈西泠才回过神来应了他,他似乎松了一口气,隔着门对她说:“别在里面待太久,以免一会儿头晕。”沈西泠讷讷地应了,又听他问:“水还热么?我叫个你的丫头进去?”水当然还热。他们刚回来的时候他就让人抬了热水进屋,只是后来他们说了许久的话,水便半凉了,他于是又让人换了新的水,还亲自给她试了水温,随后才让她进来沐浴。他照顾她向来都是很细心的。沈西泠心中的蜜意又浓烈起来,竟开始想念起他了,只渴望立刻见到他、再回到他怀里去,她抿了抿嘴,隔着门说:“还热呢——公子不必叫她们,我这就出去了。”她说着便起了身,浑然不知浴室内的水声会令门外的男子有怎样的遐想,她只听到他咳嗽了一声,却没察觉那声音里被他掩饰的局促,又听他“嗯”了一声,随后步伐声便远了。沈西泠是真的想他了。他们才分开了多长时间?一炷香的工夫也不到,可她已经非常想他,想到一颗心都不安分地砰砰直跳。她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却没有耐心把尚且湿着的头发擦干净,便耐不住性子悄悄推开浴室的门跑了出去。内间里仍灯火明亮,他的床榻已经重新收拾好、换了新的被褥,下人们也都出去了,他正独自站在内间的一张短案旁翻看着信笺一类的东西。沈西泠很快朝他奔了过去,齐婴一听到她的脚步声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刚回过身,小姑娘就抱住了他。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淋了雨的湿衣,而她刚沐浴过,身上干干净净还散发着香气,齐婴怕过了寒气给她,便没有抱她,小姑娘却恋他恋得紧,一直往他怀里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软绵绵地依偎着他。彻底软了他的心。齐婴露出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干脆也轻轻搂住她,低声哄道:“我现在身上不干净,一会儿再抱你行不行?”小姑娘听言在他怀里乖乖巧巧地点头,却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又声音很小地说:“再待一会儿……”便是雪团儿也没有她这么会撒娇。倘若是今夜之前,就算沈西泠再如何撒娇,一旦碰上齐婴打定主意的事情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他总能狠下心来端出长辈的架势去训她。可今夜的那一吻在无形中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不再是她的长辈了,也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将她看作一个小孩子,转而将她看成是需要他疼爱偏宠的女子,如此一来他便觉得没法再开口训人了,一时倒真是拿她没有办法。沈西泠却不知自己忽然有了如此特权,只以为很多事情还是一切照旧的。她黏了他一会儿,估摸着他差不多要训她了,便自发乖巧地松开了他,只拉着他湿冷的袖子,软绵绵地说:“那你快点回来……”齐婴也实在扛不住她这个模样,两人刚刚情定,他其实也片刻都不想跟她分开,何况两人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他没忍住,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又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儿,说:“嗯,你盖着被子等,把头发擦干,不要着凉。”他亲昵的举动令沈西泠心跳脸热,整个人都像是又活过来了,一时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只能轻轻点头,这番惹人怜爱的模样勾得齐婴又看了她好几眼才横下心转进浴室去。他一走沈西泠才开始感觉到冷,于是赶紧从架子上取了一条长巾擦头发,一边擦又一边钻进了他的被窝里。这床被褥是新换的,蓬松又干净,有被暖阳晒过的味道,很是舒服,但其实沈西泠更喜欢方才那床被子,有他气息的被子……沈西泠抿了抿嘴,还是裹紧了新被,一边慢慢擦着湿发,一边开始细细打量起齐婴的屋子。她在风荷苑住了三年,眼下这却是头一回进齐婴的屋子。怀瑾院与握瑜院本就是两厢对称的,构造很是相似,不同的只是室内的陈设布置。她自己的屋子被她四处铺了厚厚软软的毯,各处的桌案上也都放了许多花和小摆件儿,处处都透着女儿家的精细。他的屋子便简单许多了,家具只有必要的几件,桌案上只有书和一些信笺,其余什么都没有。即便这样沈西泠仍觉得新鲜好看,她四处瞧着,忽而又瞧见内间落地的顶箱柜后挂了一幅画,位置有些隐蔽、她一开始没瞧见,这时瞧见了,她所在的位置却看不见画的全貌。她怕冷,又在被窝里待得舒服,实在不想特意下床去看,便坐在床上往外探着身子瞧了一眼。这一瞧,才发现那幅画是她几年前送他的生辰礼,抱朴公的真迹。抱朴公的书画虽也算佳品,但齐婴的收藏之中有许许多多比这幅更珍贵也更见功力的画作,他都很喜欢,却独将这一幅挂在卧房之中,难免会让沈西泠多想,觉得他是因为她才格外优待这幅画的。她为自己的厚颜脸红,同时又感到一阵更强烈的甜蜜涌上了心头:原来他一直妥善地收着她给他的东西。即便他当时并未表现得多么高兴、甚至还不轻不重地训了她一顿,但事后他仍会好好地收着它。唉,这个人……她好像又比原来更懂得他了一点点。沈西泠的心情又好了一些,继续四处看了看,头发也大抵都擦干了,这时她听见浴室那边的响动,知道齐婴出来了,果然没过多一会儿便听见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进了里间来。她一见到他就从床上爬起来靠过去抱他,偎在他怀里不出来,他摸着她的头发,静静抱了她一会儿,似乎也很留恋此刻的时光。两人一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