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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骤变的景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汪种满睡莲的池水,将偌大的府邸一分为二。绿树缭绕,柳枝依依,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隐约可见锦鲤穿梭其间,悠悠自在的模样,叫整个初秋的凉意都淡了几分。“娘亲,好漂亮啊。”饶是被姜瑜交代过,进到府里后不可随意出声的阿宝,都忍不住赞了出声来。“是啊……”实在很难想象,将军府内院,是这般别致的样子。“这院子,是由先将军夫人所一手设计。”“嗯?”姜瑜转头看了看薛责。“就是现在将军的母亲。”“啊……”姜瑜了然的点了点头。“先将军夫人定是个心思灵巧,蕙质兰心的女子。”“可不是……先将军夫人啊,当真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姜瑜从薛责脸上,看见充满怀念的笑容,不过转眼间,笑容褪去,转而为一声长叹。“就是可惜了……唉……”“如果将军夫人还在,将军大抵也不至于此了……”嗯?薛责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姜瑜并未听清。不过薛责似乎也不打算再开口。姜瑜想,他口中的将军应该不是指顾久知,而是顾久知的父亲才是。不过左右也不关自己的事,姜瑜很快便被阿宝兴奋的嚷嚷声给打断了思绪,将薛责那意味不明的话,给抛到脑后去了。“娘,我们以后就要住这儿了吗?”“咳、咳咳……阿宝你说啥?话不能乱说知道吗?”这话给人听去,清白还要不要了?虽说姜瑜本就心思不纯,和顾久知之间似乎也不存在什么清白可言,可自己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还不到时候。“知道了娘,阿宝不会乱说话的。”“乖孩子。”“那娘,咱们还回去姜家村吗?”小孩儿头垂的低低的,声音也闷闷的,听着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姜瑜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怎么,想回去了?”阿宝趴在姜瑜的膝盖上头,有些困倦的模样。“嗯……阿宝想念阿婆做的红豆糕了。”阿婆指的是就住在姜瑜家隔壁,一个年岁已大,儿子到县里当差,女儿出嫁到隔壁村,阿宝出生后不久,连老伴也去了,现在独自一人住在姜家村,手艺一绝,对姜瑜母子俩也多有照顾的老太太。被阿宝这么一提,姜瑜也有几分伤感。“娘也想阿婆的红豆糕啊,可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就得把咱们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等事情做完了,娘就带你回去找阿婆。”“真的吗?”“嗯,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那拉勾。”“好,拉勾。”“其实……”阿宝有些羞赧的看着姜瑜。“只要和娘一起,阿宝在哪里都欢喜。”说完,还很是害羞的将头埋进了被褥里。姜瑜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神后忍俊不禁的拍了拍阿宝正对着自己的小屁股。“你这小子现在就那么会说话,长大了还得了……”话还没说完,突然,门啪的一声被从外面推了开来。五、大龄将军与驸马的糟糠妻13五、大龄将军与驸马的糟糠妻13“表姑娘,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敢情这将军府里面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姜瑜和阿宝闻声齐齐回头。来人身着瑰色菊纹上裳,下搭一件翡翠烟罗绮云裙,生的是明眸皓齿,秀发如丝,可坏就坏在一双眼珠子里头戾气满盈,坏了灵性。她对追着跑了过来的婢女说完,便立刻转过头看向姜瑜,还有因为被吓着了,而往姜瑜怀里缩的阿宝。“妳就是那不要脸的女人?”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说出的话却刻薄恶毒。姜瑜拧眉。这又是谁?女人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扫着姜瑜,那和着不怀好意与明显挑剔,像在赏玩物品一样的目光,让人十分不舒服。“妳是……”“哼,长的也不怎么样嘛。”“……”“妳说说,茹荷,表哥可会喜欢上这种女人?”“表姑娘……”眉目清秀,却显得有几分怯懦的婢女,面带为难道。“将军说过,这是他的贵客……”“贵客?堂堂安壤将军的贵客会是一个带着个野孩子的寡妇?也不过就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表小姐──”茹荷着急地喊了声,打断了女人的话。可够了。听到这里,姜瑜已经忍不了了。平白无故被人指着脸骂,还连阿宝也捎上了,简直不要太过分。心头火气直往上冒,姜瑜将阿宝放下,站了起来。“这位姑娘,请把嘴巴放干净点,不然人家还以为将军府的人,都是那么没教养的呢。”女人的眼神变得如淬了毒般。“妳说什么!”姜瑜面不改色。“原来不只嘴巴脏啊,连耳朵也不好使吗?”女人被这话给激的狠狠喘了几口气,一张姣好的容颜,几乎变形的叫人不忍目睹。“妳、妳妳这个贱人──”说着,竟就要冲了上来。那叫茹荷的婢女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着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姜瑜也没想到这女人气焰嚣张却如此不经说,一言不合就直接抡起了巴掌要打人。姜瑜傻了眼。傻到人都离她不到一两步了,才意识到这女人是想要做什么,下意识地举起手来挡,却没想到,女人竟然硬生生地在离她不过十来公分的距离前,停了下来。姜瑜嘴巴动了两下,不想有人早她一步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将、将将军!”踏进门里的顾久知睨了战战兢兢的茹荷一眼。然后,姜瑜便见那原本似要撕了自己一般,双眼冒火,神情激动的女人,就像突然间变了个人一样,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双目湿润润的,像刚被晨露洗涤过的嫩叶一般,亮晶晶的很是吸引人。饶是姜瑜自认穿越过前头四个世界,连丧尸都见过了,还莫名其妙被人给砍了,早就被训练出一颗强心脏来,可见到眼前这女人几乎瞬间的变脸功夫,还是觉得自己又再一次受到了冲击。还有,害怕。披着人皮的疯子,不像疯子的疯子,最是可怕。姜瑜这么想,心下一阵不安,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悄然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