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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阴宝鉴

    周博民忙着走了过去:“小杨……你要走?”

“周叔叔,我……还能够做下去吗?”杨康苦笑,虽然他也不想走,他zhègè专业很难找工作,但是不走,他还能够做的下去?早在知道这家典当行是王家的之后,他心里就有些疙瘩,但是,周博民对他不错,再来王其英这段时间也没有找他麻烦,他也就忍气吞声的认了,人啊,为着生活所迫,有时候总得咽下这口鸟气。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其英居然如此不堪,或者说,狗就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可你怎么办?”周博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眉问道。

“周叔叔,我好手好脚的,难道还怕饿死不成?哪怕是去工地做苦活,也jiùshì这样了,倒是谢谢你这些时间一直维护我。”杨康忙着说道,想着他好歹也是一大好青年,又没有老婆孩子的拖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不用担心饿死。

“好吧,我帮你打听着,有对劲的工作,我给你介绍个。”周博民说道,“你既然要走,我也不说什么,你去财务结算一下zhègè月工资吧。”

“不用了!”杨康心中有些苦涩,今天才五号,zhègè月才五天而已,结算工资又有几个钱,算了,跟周博民打了一声招呼,杨康拎着一个简易的方便袋直接就离开了王记典当行。

金陵城的七月,中午的天气,十二点半刚刚过,太阳火辣辣的烧烤着大地,不是普通的热,知了在梧桐树荫里面,死劲的叫着,渲染着夏天的气氛。

马路上,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让原本显得拥挤的马路显得空旷起来。杨康尽可能的从树荫下做,王记典当行就在夫子庙附近,距离古玩街不远,他也没有打车的zhǔnbèi。

但是走了几步路,他就感觉胸口痛的慌,尤其是炙热的温度,夹着热浪扑面而来,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靠在一棵梧桐树上,杨康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然后几乎是处于本能的,他伸手捏向衬衣里面,但是,这一捏之下,他不仅呆住,忙着伸手摸了过去。

但是,挂在脖子上的黑色编织绳还在,穿在绳子上面的一枚小铜钱却是不见了。

“丢了?”杨康的脸色顺便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也顾不上多想,忙着把绳子从脖子上取下来看了看,绳子并没有断裂,但是,原本穿在绳子上面的那枚小铜钱,却是不翼而飞。

难道说,是在和王其英打斗中掉了?想到这里,杨康忙着转身就要再次回典当行,这别的东西都算了,这枚小铜钱对他却是意义重大。

这枚小铜钱根本不值钱,他记得很清楚,他八岁的时候,暑假,mama带着他去扬州大明寺玩儿,路径许愿池的时候,杨mama性子跳脱,还有些小孩子脾气,带着这么一个同样顽皮的孩子,竟然翻过许愿池的护栏,从池子边缘摸了一枚小铜钱出来。

至今为止,杨康都能够记得,当初mama那开心得意的小móyàng——回来之后,杨mama就亲手编了一根黑色的绳子,把那枚小铜钱挂在他的脖子上,她说,那是佛祖老爷的东西,会保佑他长命百岁。

但是,他那位父亲杨崇轩毕竟是做古玩生意的,那么铜钱一入手,他就忍不住笑了,这jiùshì一枚现代仿制品的小铜钱,而且,不知道是处于怎样的恶作剧心里,这小铜钱上面的古篆,并非是什么通宝,而是——太阴宝鉴。

这枚小铜钱自然是一文不值,可是这枚铜钱却记载了他和母亲的幸福回忆,如果母亲还在世,杨康也不会在意这么一枚不值钱的小铜钱。

就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患上癌症去世了……所以,他分外看重这枚小铜钱,一直戴在身上,感觉就像母亲一直陪着他一样。

如今,这枚小铜钱丢了,他焉能不着急,当即回身就要赶去典当行,但是,走了两步路,杨康愣然,这根绳子乃是市面上卖的,专门用来挂玉的编织绳,非常牢靠,绳子并没有断裂,铜钱理论上来说,就不会掉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又忍不住在身上四处翻找,衬衣的口袋,裤子口袋,连着手提袋都找了一边,却是一无所有。

但就在zhègè时候,他突然目光一滞,他刚才随手在身上四处乱翻,由于着急,导致他把衬衣的胸前的两颗纽扣解开来,如今他低头之间,正好看到自己的左边胸口上,印着一个铜钱的血痕,上面那个太阴宝鉴的古篆,都是清晰可辨。

杨康zhègè时候恍惚想起来,他被王其英推到在地上,他对着他胸口踹了一脚,当时他只感觉痛的慌,难道说,当时他那一脚,正好踹在了太阴宝鉴上,导致铜钱上的字迹印在了他身上?可是,铜钱又去了哪里?

难道说,那个铜钱竟然跑到他rou里面去了?杨康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有些痛,但似乎并无大碍。

铜钱找不到了,杨康站在树荫下发了一会神,然后定定神,把衣服纽扣扣好,拎着简易的方便袋,无精打采的向着叔叔家走去。

姜岩并非是他的亲叔叔,而是他父亲的一个远房表弟,谈不上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由于都在金陵城里,倒是有些往来。

二年前家里发生了那场变故之后,他天真的希望zhègè叔叔姜岩能够施于援手,借点钱给他应急,但是,姜岩却趁火打劫,动用了一些关系,廉价的买下他们家在古玩街上的那间店铺。

而后,姜岩的老婆魏燕又端着一副仁慈好人的嘴脸,收容了他zhègè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住在了他们家的储物室。

尽管杨康很不想看到姜岩一家人,但是,他的工资不够,一个月三千左右,想要在外面租房子住,实在有些为难,所以,哪怕是肮脏杂乱的储物室,他也认了。

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魏燕挽着手提包要出门。

而魏燕见到杨康,也是有些愣然,问道:“你怎么zhègè时候回来了?你这脸上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魏燕的目光落在杨康的脸上,指印虽然已经褪去,但是红肿还没有消除,嘴角还有些破裂,嘴角的血迹似乎都没有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