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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纵然知道她受尽委屈,又能做什么呢?她挽着舅舅的胳膊,非常认真地保证:“我真的挺好的,工作也顺利,铭琛对我也好,你别cao心了。琳琳呢,去哪了?”“不知道去哪疯了,不好好上学见天瞎跑。”舅舅提起自家女儿就一脸铁青,显然是不想继续这话题,又问温晚,“你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就没在家里办,我现在连铭琛的样子都快记不住了,有空让他回来走动走动,你不知道别人说的多难听。”温晚大概也知道背后怎么被人议论的,无非就说她嫁了个不把她当回事儿……她点了点头,还是每次敷衍舅舅的那番说辞:“下次,下次他不忙再说。”舅舅还想说什么,舅妈已经出来了。她坐过来把舅舅推到一边,嗔怪地瞪他一眼:“你成天瞎cao心什么呢,只要小晚过的好,管别人怎么说呢。再说了,当初小晚要是跟着咱们,能有今天吗?说不准早就不知道嫁给哪个大老粗,生儿育女就是一辈子了。”舅舅眼睛瞪得极大,但是他不敢反驳舅妈,最后只说:“你知道什么,要是嫁了个不知道疼人的,那才是误了她一辈子。”温晚每次回来都要听两人这么争吵抱怨,等他们吵够了才站起身:“我先回去了。”舅妈连忙也跟着站起来:“小晚,舅妈有事要跟你说。”“琳琳今年也有十八了,念书念不进去,我想让你带她去青州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舅妈话没说完就被舅舅打断了:“她才十七岁!哪个单位敢用,你不是给小晚找麻烦吗?”舅妈又开始瞪眼,嗓门极高:“过完年不是十八了吗?再说了,小晚在医院给她看看,给安排个护士什么的。”温晚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她为难地看了眼舅妈:“护士……得有资格证的。”舅妈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小晚,你就剩你舅舅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还记得我刚怀琳琳那年,要不是省着给你吃给你穿供你上学营养跟不上,琳琳肯定要比现在聪明。”温晚低着头,手指将掌心的嫩rou掐的生疼。她没开口反驳舅妈,虽然事实并非像她说的这样,但是舅舅当初供她上学的艰辛不是假的,而且如果她和舅妈顶嘴,最后为难的还是舅舅。温晚开口打断两人的争吵,说:“我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吧,护士不好,我们医院你们也知道,琳琳恐怕应付不了。”舅妈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下,当即就拉着她不让走:“舅妈给你做好吃的,好久没尝过家常菜了吧。”温晚看着舅妈欢天喜地去厨房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果然人和人之间除了利益之外,根本不存在什么无条件对谁好这种说法。-去给父亲扫完墓,温晚也没马上离开,她这次回来就想在家安安静静地待着,青州那边到底什么样儿她压根不想管。手机从回来那晚就没电了,她这几天也顾不上充,这会想起来准备给萧潇打电话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琳琳的工作,这才找了充电器充上。刚开机就蹦出来一堆短信,全是来电提醒,其中最多的是萧潇的,有一个是顾铭琛打来的,顾铭琛还单独发了个短信过来:回电话。还是那副命令的不可一世的口吻,温晚直接点了全部删除。萧潇在电话里听她说要帮琳琳找工作,心里有些不满:“不是碍着你舅的面儿,我真不想答应,才十七岁,也太小了。”温晚也知道为难:“我准备自己出钱给她报个班学点什么,至少也得等她再大一点性子稳住了再说。”萧潇表示赞同,忽然好像想到什么,又神神秘秘地问:“贺沉给你打电话了吗?”“没——”温晚直觉萧潇要说什么,莫名地心跳加速。果然萧潇笑的别有深意,连语调都一副贼兮兮的样子:“他对你够特别的呀,那天我在你家喂鱼,来了个老中医,说是贺先生给安排的。我一听那名字,那不是好多人想看拿号都得排大半年的那位嘛,温晚,你和贺沉真没事说起来我都不信!”温晚想起来上次贺沉的确说了这事儿,心里有些异样,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萧潇又贱贱地笑出声:“他连你什么时候大姨妈完事儿都知道,还知道痛经。你俩是不是要干什么好事,结果被不识相的大姨妈给耽搁了?”温晚咽了口口水,心虚地反驳道:“就,不小心让他知道了——”“这得多‘不小心’啊。”萧潇继续取笑她,“我怎么没不小心让总监大人知道呢。”温晚无语地翻白眼:“不小心暴露你猥琐的本质了,你其实就想和贺渊怎么着呢吧。”“呿。”萧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心思,一时也不吭声了。温晚看时间不早了,又和她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最后又在犹豫中医的事要不要给贺沉道声谢,躺在床上犹豫来犹豫去,最后犹豫着睡着了……-温晚清晨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睁眼时恍惚了好一阵,外面的天空才露出鱼肚白还带着浓重的雾气,敲门声却一声比一声大,谁会这么早跑来?温晚拿了大衣穿上,又随便整理了下仪容才跑出去。门打开,外面站的却是阿爵和贺沉。温晚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怔在那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爵显然是敲门的那一个,见了她习惯性礼貌颔首:“温医生。”温晚的目光落在一旁抽烟的男人身上,他微微皱着眉也正在打量她,淡淡的烟雾从唇间吐出,身上依旧是硬挺熨帖的黑色大衣,挺拔地立在初冬灰白色的雾气里,好看的有些不真实。阿爵瞧着两人,轻轻咳了一声:“我们赶了大半夜的车程,不知道能不能先进去休息?”温晚这才发现无论阿爵还是贺沉都一脸倦容,不远处的路边停着贺沉那辆黑色奔驰,她攥着门把,迟疑着还是往边上让了让:“……进来吧。”阿爵点了点头,手里拿了不少东西,已经率先进去了。贺沉把烟蹄捻灭才抬脚走过来,路过她身边时没瞧她一眼,只低声吐出一句:“一声不吭就跑,再有下次,直接打断你腿。”“……”温晚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三人坐在屋里气氛有些尴尬,阿爵本来话就不多,贺沉自不必讲,每次见她也是“做”的比“说”的多。温晚想去给两人泡茶,忽然记起这里根本没茶叶,最后也就作罢,和两人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阿爵一直脊背挺直地打量着周围,目光最后落在了对面温晚父亲的遗像上。温晚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声解释道:“这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