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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确定了,叹了口气道:“既然看似有孕,不如请了大夫来诊断。今天这便算了,宋mama,你去请段掌柜过来。”她向顾德昭解释,“……是我药铺的掌柜,颇通医理。”顾德昭心中一跳,纪吴氏带一个药铺的掌柜过来,究竟是为了何?难不成她最开始就怀疑纪氏是被他们给害死的?他心里这个念头闪过,自然说都不敢说,点头道:“劳烦母亲了。”宋妙华劫后余生,却喘了很久的气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小声地哭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她的月信迟了小半月,只是这几日哪有心思顾及这个……要是她真的怀孕,是不是就不用去尼姑庵了?那顾德昭呢……他会不会原谅自己,有朝一日,她还是可以东山再起的!见顾德昭依旧不看她,她心里却骤然一冷。段掌柜很快就过来了。给宋妙华把了脉,对纪吴氏回禀道:“……是有了身子,不过只有大半月,脉象不明显。近日怕是多有惊悸忧思。胎像不稳,得加以调理。”纪吴氏点了头,看向顾德昭。这是要他拿主意的事。顾德昭沉默了许久,他真没想到宋姨娘会在这个时候怀孕。但是即便知道她怀孕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欣喜的感觉,虽然他渴望孩子很久了。只是想到纪氏死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钝痛感。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无论怎么说,也要等宋姨娘把孩子生下来再说。顾德昭看也不看宋姨娘,而是对两个婆子道:“既然有孕,那剃发就先算了。”又道。“我会派了婆子过来照顾你,澜姐儿的小厨房现也归你用。”却也不提宋妙华原来那些丫头、婆子的事,看样子是不打算松口了。宋妙华不由得黯然,但随即她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如果她能生下庶子。这些都是好说的……她轻轻吐了口气。锦朝却看到了,心里冷冷地想,宋妙华也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是她生下庶子又能怎样!她这样的德行,父亲再怎么样也不会把庶子放在她身边养,何况只要孩子一生下来,那就不是她的了!她却也没说破。跟在父亲和外祖母身后出了临烟榭。到了斜霄院,外祖母果然淡淡问起这孩子的事:“……不知你是想由谁来教养着。宋妙华可免了尼姑庵修行,却不能再抚育孩子了,她的德行,恐怕要再教出一个顾澜来!”顾德昭这倒是回答得快:“……自然不会给她养育,澜姐儿由她养大。我已经是十分自责了。只是湘君这一死,我想为她守制一年,是不会再娶继室的。”纪吴氏听了很是满意,又说:“宋妙华德行太差,肯定不能养育孩子。我看她还是没有心死的。你得想着这孩子的事,它一出生就要抱离宋妙华身边……”顾德昭略一思索,便点头道:“母亲放心,这事我不会再心软了。实在不行,孩子便由我亲自抚养。总不能让孩子跟着两个姨娘长大……”教养孩子,那是主母的事。但是过了纪氏的事,他一点都不想再娶继室了。只是这样一来,内院的大小事务又不知道谁能管了。锦朝沉默不语,她不赞成宋姨娘的孩子由父亲教养。父亲容易心软,现在言之凿凿,到时候被宋姨娘一求,又忍不住把孩子给了宋姨娘怎么办。要是个女孩也罢了,要还是个庶子,还不让宋妙华翻天了!而且父亲亲身养育了顾锦荣,顾锦荣又是什么个样子。这孩子虽然是宋妙华生的,但她不过是个妾,孩子自然是顾家的!要是教养得好,孩子与宋妙华疏离,更能让她心痛!倒不如把孩子放在她身边,反正自己是暂时不打算嫁人。锦朝想了想,和父亲说:“宋姨娘的孩子生下来,倒是可以先养在我这儿,帮您教养着。现如今宋姨娘不能管事了,几个姨娘身份也不够,父亲不如派了母亲院里的徐mama先管着内院,挂着我的名义。其他的事等日后再说。”纪吴氏听了,赞赏地看了锦朝一眼。把宋姨娘的孩子养在自己身边,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日后朝姐儿是要嫁给尧哥儿的,纪尧倒也不会介意这些。到时候若是不便,那孩子也可以在纪家长大,到一定年龄再回顾家就是了。顾德昭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你……你愿意就好!这样是最好的。”朝姐儿如今懂事明理,帮着看孩子自然最好。徐mama挂了她的名义管内院,倒也不错。现如今他要守制,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锦朝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母亲死了,徐mama就是自己的人了,这样就是把内院的事宜握在自己手中了,到时候看顾澜凭一己之力能不能翻起什么浪来。至于内院里宋姨娘的人,不服的现在敢来撞她试试?她原先手段太弱了,如今她是被激怒了。ps:二更,还是啥也不求~~:-d第八十一章:入殓头七过后就是大殓。大殓之前纪家两个舅舅也从通州赶来上了香,纪氏的墓地选在西翠山,又请陈道士卜宅兆葬日,定了五月十七日出殡。出殡之前要谢孝,设酒宴招待前来送葬的亲朋好友。这些事也不能让二夫人cao持,就是徐mama以锦朝的名义管着。顾锦荣穿着胸口缀了麻布的淡青色直裰,憔悴地到了席间答谢亲友。锦朝看了他一会儿,顾锦荣虽然憔悴不堪,倒也没有颓唐。……那还是好的。锦朝望了望宴席中的父亲,独身一人往斜霄院去。灵堂撤去,母亲房里的东西都收走烧了,她毕竟是凶死的。锦被、大迎枕、帷幔,都已经没有了。房间里空落落的,锦朝坐在临窗大炕上,望着黑漆的家具,看着阳光一丝丝漏过槅扇,一丝丝斜着消失了。母亲是不是也这样一日日等着,和她前世在偏院的日子何其相似。锦朝看着自己的手,她忍不住十分黯然。以为自己重生了母亲就不会死,但是母亲还是死了,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忙碌,甚至觉得自己也淡忘了母亲的死。锦朝叹了口气,起身往内室走去,内室连放在小几上的一个青釉白瓷的梅瓶都收走了,那是母亲最喜欢的梅瓶。床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结了络子的香囊还挂在床柱上。锦朝把香囊解下来捏着手里,这是那天除夕,她吃了两粒金豆子要给母亲祈福的。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住过的内室,突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