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战场传来,辛月家里就没有安生过,每日都有人情往来,甚至还有听闻他们兄妹二人没有长辈前来攀亲戚的。一天,府里来了几个太监,说是皇帝云醒想要见她。云醒再怎么懦弱但还是皇帝,辛月乖乖地坐上了来接她的步辇。皇帝是个体型消瘦的年轻人,他眼下一片青黑,笑的时候都是双眉紧锁,不笑的时候眼中全是忧虑和焦躁。带着辛月来的宫女很快退下,皇帝等了一会也不见她跪下行礼,示意道:“陈姑娘坐吧。”“是。”辛月坐在石凳边沿上,低着头。云醒把玩了一会手中的茶杯,看着对面女孩如花瓣一样娇嫩的脸庞,他颇有些烦躁。“上次陈姑娘进宫,端妃在朕面前一直夸奖姑娘,说姑娘姿容秀丽,文采出众,朕一直想见姑娘,却总没有机会。”辛月心提了起来,谨慎回道:“端妃娘娘谬赞了。”云醒问她:“陈姑娘今年多大?”“今年十六。”“哦……那和朕的敬嫔一般大。”到了这,辛月如果还没听出他的意思那她就是猪脑子。辛辰刚在前方立功,他就急吼吼地想把辛辰扯到自己身边来,建立姻亲关系恐怕是最快速的了。辛月本来还挺可怜这么一个总被人拿捏的皇帝,他来这么一下真让她倒尽胃口。辛月不再维持假笑,沉下脸,“陛下慎言。”云醒看着她,突然握住她放在石桌上的手,“不行吗?”辛月浑身汗毛倒竖,差一点就拿出镰刀来砍掉他的手,是一个声音制止了她。“皇兄你在干什么?”云醒和辛月同时转过头,发现是不经通报就进来的云盛。云醒松开辛月的手,淡淡道:“你怎么有空来?为什么我没听见通报?”云盛向前走了几步,站到辛月身边,“那或许是皇兄该管管自己的下人了。”云醒的目光在辛月和云盛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后靠在椅背上,抬头长叹了一声:“说吧,你进宫来干什么?”云盛极为冷淡地看了一眼云醒,低头对辛月说:“陈姑娘在外面等我好吗?”辛月站起来,轻轻点了下头,她在殿外站了没有多久,就听见云醒气急败坏的声音:“别想把我赶出去……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不会得逞的……”云盛倒是一直不慌不忙,声音也很平稳,好像在劝他。过了一会,云盛从容走出来,歉意地一笑:“抱歉,让姑娘受惊了。”他有点皱着鼻子,“我皇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让人难以琢磨……”辛月摇摇头,“我没事,多谢王爷解困。”云盛又露出标志性的虎牙,“你阿兄最近给你写信了吗?”“没有。”云盛有点得意的从袖口掏出一封信,展开给她,“瞧,这是谁的字?”辛月扫了一眼,“我阿兄给王爷的信?”“正是。”云盛收起信,“你的阿兄可真厉害,在那种绝境下还能打胜仗,真让人佩服。”听到有人夸辛辰,辛月还是很高兴的,“我阿兄一直很厉害。”云盛略带惆怅道:“我的皇兄什么时候也能杀伐果断就好了……”辛月没有接话,云盛背着手,侧过脸看她,“陪我去湖边吧。”云盛是个很难让人拒绝的人,他正处在少年和男人的交接处,言行举止有点少年的狡黠跳脱又有点属于男人的深沉。他指使着他的侍卫在湖边采了一大捧鸢尾,递到辛月手里,“送你。”辛月有点头疼地接过来,“谢王爷……赏赐……”云盛扑哧一笑,“不能算赏赐,你不用有负担,我经常送人花的,还没想起来吗?上次在万荷园谁送了你荷花?”辛月这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眼熟,“我想起来了,上次还没谢过王爷。”“上次说我叫高裕,其实是我母妃姓高,我的封号为裕而已,没想到你一直没认出我。”“我那时刚进京,还不是很清楚。”鸢尾的花瓣相当柔弱,一阵风吹来就吹掉了一片,粘在辛月肩膀上。云盛虽然没有追求姑娘的经历,但他情商很高,知道这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花瓣……”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从那天的皇宫一日游后,云醒再也没找过她的麻烦,但云盛却偶尔会来找她,用的理由相当合理,来跟她讲讲辛辰在前线是如何的英勇威猛出风头,元国敌兵如何惧怕他之类的。因为辛月想知道辛辰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所以每次云盛来叫她,她都会出去,一来二去,也觉得云盛这人不错,是个可信赖的人。过去,她一直被禁锢在和辛辰的兄妹关系中,没有机会和其他人有接触,现在,她虽然对辛辰还有期望,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关系已经不牢靠了,她必须有所行动。她以为自己是个理智冷静的人,没想到这种理智冷静还是没能够维持下去。第二年春,辛月院子里的花全开了,有随处可见的路边野菊也有相当名贵的兰草,每一株,都是云盛送的。也就是这个时候,辛辰带领着数万士兵班师回朝。云国在与元国的战争中大获全胜,这本来是该高兴的事,但云醒又开始抽风,先是不愿意出城迎接荣归的士兵,又不愿意为回来的将军们举办接风宴,前两次抽风都被天师镇压了,在接风宴上,云醒语出惊人。他喝的有点多,醉眼分辨着底下一群互相敬酒的臣子,在酒宴最显眼的地方出认出了辛辰。“陈将军。”辛辰放下手里的酒杯,“臣在。”“朕记得你meimei还未曾许配,不如让她入宫来可好,朕会以皇后之位待她,如何?”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辛辰一拱手,“多谢陛下抬爱,只是孝期未满,不敢谈论婚事。”云醒没有放弃,“我记得陈将军入京已有两年多了,怎么,孝期还未满吗?”“是的,还有半年。”谁都能听出来辛辰在胡扯,云盛举着酒杯遮住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却见辛辰看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敌意。这次与辛辰的分离是时间最长一次,但是两人都是意外的冷静。辛月举着灯,看着从宫里接风宴上回来的辛辰。他变化很大,再也没有了初见他时的温和的表象,也没有了在冬城落难时的阴郁,现在的他是完全的锋芒毕露,几乎到了盛气凌人的地步。“阿兄。”辛月提灯走过去,“在宫里喝酒了没?要不要喝点醒酒汤?”辛辰下了马,接过她手里的灯,“嗯,你安排吧。”重逢这样平淡,就好像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