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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莫名冤屈:“我没说什么,只是要回这小物而已。”朝阳公主却轻哼了一声,高抬起下巴,怒声道:“那猎人有眼无珠,竟然说什么你和你家小娘子,你也不知道反驳,谁是你家小娘子啊!”叶潜闻言不语,只在心中叹息。朝阳公主想起刚才种种情景,越发气恼,冷哼一声道:“这粗鄙猎人实在可恨,若是往日,本宫定然砍下他的双腿!”说完这个,她一甩手,扔下叶潜,径自一个人回去了。叶潜知道她遇到此事心中恼怒,倒也不生气,只是怕她太过生气伤了身子,当下忙跟上,护在身旁。☆、31得了甜头,解了风情一趟春游,兴致就这么被一个猎人打断,于是朝阳公主败兴而归。一直到回来府中,她依然满目黯然,神色寡淡,惹得锦绣等人屏声敛息小心侍奉。茗儿见公主这般情景,便跑到叶潜面前质问:“本来好好的,怎么随了你出去一趟,回来就跟霜打了一样呢?”小丫头娇俏,眉梢带怒,铮铮瞪着叶潜。叶潜也好生纳闷:“我也不知道。”他是想不明白,不就是有个猎人打断了兴致吗,怎么惹得这么大的怒气。茗儿见他这样,越发愤慨:“你还装傻,我看一定是你招惹的。”两个人正说着,一个梳了双髻的黄衣丫鬟过来找叶潜,见茗儿正和叶潜说话,赶紧见礼,然后低头在旁默不作声了。茗儿年幼,且气盛,正质问着叶潜,忽然见这么一个小丫鬟,且仔细看她眉眼,长得倒是标致,顿时疑窦丛生,怀疑地看看小丫鬟,看看叶潜,横眉冷问:“这是谁?”朝阳公主曾经身边最为亲近的侍女,经历了五年前那场劫难,如今只剩下锦绣和茗儿了。锦绣老实持重,最得朝阳公主信赖,茗儿性子虽然骄横直爽,可是却极得锦绣和公主喜欢,是以她跟着公主来到平西侯府后,除了公主,还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她平时最为护短,自从叶潜跟了公主,她便认定叶潜是公主的,别的女人一分一毫都不能碰,谁敢碰叶潜她就敢挖谁的眼珠子。如今她虎视眈眈地看着黄衣小丫鬟,忽然一股敌意袭来,感到大事不妙。叶潜忙介绍道:“她叫素衣,打小儿一直跟随我的母亲的浣衣。”茗儿挑高眉,盯着那个叫素衣的女孩,发出长长的“喔”声:“这么说,她和你是青梅竹马了?”素衣见此,忙再次往前一拜,轻声笑道:“茗儿jiejie说哪里话,婢子不过是个洗衣女罢了,谈什么和叶侍卫青梅竹马呢。”茗儿见她倒也知道分寸,便不再追问,只是道:“那你如今来找叶潜做什么?”素衣柔声解释道:“叶嬷嬷今日包了荠菜馅的饺子,这是叶潜小时候最*吃的,所以我过来说声,让他记得回家吃饭。”茗儿睁大眼睛,不解地道:“可是为什么叶嬷嬷不自己来叫叶潜,偏要你来?”素衣咬唇,垂眸低声道:“叶嬷嬷忙着,所以托我前来。”茗儿笑了下:“那麻烦你回去告诉叶嬷嬷,叶潜今日在公主跟前侍奉,没法子回去吃荠菜饺子了。”素衣低头一拜,轻声道:“是。”说完这话,她又转首对叶潜道:“那我先回去了。”叶潜见茗儿这般对素衣说话,心中不悦,当下面上并没任何表情,听到素衣要回去,便温声道:“你先回去吧,告诉我母亲,我会抽空回去看她。”素衣一笑,轻轻点头。可是素衣的笑看在茗儿眼中,分外刺眼。她早已经把公主不悦的心情,归结到了叶潜身上。如今她又很快把叶潜惹公主不悦的原因,归结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至于其中因果先后,这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内。她瞪了叶潜一眼,恨声道:“好个叶潜!”说完一甩袖子,施施然离开了。叶潜望着茗儿的背影,扶额轻叹,这可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侍女,这个茗儿平时在公主面前分外乖巧,可是对着下人时却实在是嚣张跋扈得很。而茗儿呢,很快找到了锦绣,将这件事如此这般添油加醋一番说道,听得锦绣直皱眉头。锦绣是不信公主会为了一个小侍女吃醋生气的,可是呢——可是这件事确实让人不悦。所谓防微杜渐,做事嘛,一定要在事情有了苗头前将其扼杀。于是锦绣思忖半响,终于下令,把那个叫素衣的小丫头许配了男人。至于人选嘛,锦绣没在意,随便选了府中一个未娶的男人,并且着令赶紧入了洞房了事,免得节外生枝。当素衣含着眼泪嫁给府中的糙汉子时,叶潜正陪在心情依然不悦的公主身边,看着他挥笔泼墨。公主素手执笔,下笔游龙一般挥洒自如,不过片刻功夫,娟白的纸上便呈现出一片巍峨的山峦。山峦苍茫遥远,看不真切,可是笔下之山锋锐险恶,透着雾气,浸着苍凉。叶潜从旁问道:“这是什么?”朝阳公主挑眉,斜睇了他一眼,凉凉地道:“祁连山。”叶潜皱眉,他虽然没见过祁连山,但读过书,知道此山远在漠北,高山积雪常年不化,其形貌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当下小心地道:“祁连山原来是这样的啊。”朝阳公主放下长笔,摇头:“不是。”叶潜语噎,抬头疑惑地看向公主。朝阳公主低凉地叹了口气:“我随手瞎画的,不行吗?”叶潜忙点头:“当然行的。”说着他低头观摩那画,只见笔墨线条错杂有致,皴擦点染疏密有度,浓淡得体笔力远浸,不由得叹息:“公主,你这随手一画,画技实在好得很。”他自从得到萧桐的提携,萧桐也曾让他学画,可是他实在于此毫无天分,学了几日,不过勉强能够赏析的程度罢了。若是让他运笔作画,是远远做不了公主这般的,是以对朝阳公主这画技是真心佩服。谁知朝阳公主却毫不在意,艳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凉声道:“画得好,那又如何?”说着,她竟然用手抓起那副刚刚泼就的墨画,抓在手中,狠狠挼搓,片刻功夫,这画作便成了一团黑纸,乌七八糟,然后她随手扔在一旁。叶潜见此情景,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但是为什么不高兴,却实在不知,只好不说话,在一旁默着。朝阳公主坐在那里,抬眸望了眼叶潜,淡声道:“你先出去吧。”叶潜心中一涩,不过还是笑了下,温声道:“好。”他默默地走到门边,走出来时,犹自回头望了一眼公主。可是公主却没看她,只是一身清冷地侧坐在榻前,逶迤的长发搭在秀美的窄肩上,然后如流水一般沿着纤细的臂膀缓缓而下。他的这位公主,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