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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针锋相对

    夫妻二人折腾了半夜,在次卧胡乱睡下。

白凝睁开眼的时候,窗外起了大雾,楼宇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身侧的男人仍在熟睡,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唇角微微勾起,俊朗的眉宇因这笑容减去许多冷漠与疏离,显得柔和许多。

外间传来奇怪的“笃笃”声,密集而有规律,像紧凑的鼓点。

带着几分疑惑,白凝穿好衣服起床,循声走到厨房,看见长发的少女穿着条白色的蕾丝裙子,背对着她站在料理台前,右手机械地抬起又落下。

厨房里没有开灯,雾天光线又昏暗,乍一看过去,好像是什么恐怖片里的场景重现了似的。

白凝脊背发冷,定了定神,出声唤道:“菱菱,你在做什么呢?”

少女的动作顿住,停了好几秒,方才转过头来,脸上是一贯的乖巧无害,嗓音也甜:“阿凝jiejie,我在剁rou馅,待会儿给你做生汆丸子汤好不好?”

案板上摊着一大片已经被剁得稀碎的五花rou。

白凝皱了下眉,直觉她的行为古怪,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轻声道:“不用麻烦,现在几点了?你怎么没去上学?”

“爸爸mama今天上午的飞机,我想去送送,所以跟学校请了一天的假。”殷又菱细细解释着,锋利的料理刀铲起烂成泥的rou馅,装进白瓷碗里,小手熟练地将葱姜切成碎末,同样放进碗里,又加了调料拌匀。

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孩子竟然会做饭,倒有些出乎白凝意料。

一味地和殷又菱客气,反而会令她觉得拘束,在这里住得不安心,白凝便没有继续阻拦她,而是倚着橱柜和她闲聊:“我今天正好有空,等会儿开车送你过去。”

“真的吗?”殷又菱面露惊喜,“那可太好了!谢谢阿凝jiejie!”

三人同桌吃饭的时候,少女仍有些怕生似的,低着头默默喝汤,一句话也不说。

白凝起了个话头,和她商量:“菱菱,等叔叔阿姨登机后,我们去逛商场好吗?我打算买几件夏装,你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好。”殷又菱乖乖点头,惜字如金。

“帮我买两件衬衣。”相乐生又盛了碗汤,见白凝对他使了个眼色,颇给她面子地出言夸了句,“汤做得不错。”

殷又菱越发害羞,胡乱点头,小声道:“谢谢姐夫夸奖。”

等环境中只剩下她和白凝两个人的时候,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白凝笑着宽慰:“你是不是有点儿怕你姐夫?他这人看着冷,其实并不是很难相处的人。”

殷又菱摇摇头:“我不是怕,我就是……我也说不出来,反正看到姐夫,就控制不住地觉得紧张。阿凝jiejie,我觉得好奇怪哦,之前你和李承铭……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会觉得怎么样。”

白凝不以为意,笑道:“你之前没怎么见过你姐夫,这样也正常,等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也或许,不等到熟悉起来,她就该去上大学了。

白凝这么说,也不过是句客套话。

从机场离开后,白凝开车前往常去的商场。

购物逛街是女孩子快速拉近关系的有效方式,一个多小时下来,殷又菱已经亲亲热热地挽上白凝手臂,看见旁边橱窗里挂着条颇有气质的香芋紫裙子,连说适合白凝,十分积极地拉她进店试衣服。

白凝换好裙子出来,少女也拿了条同色的裙子,除了裙摆短一些,就连肩部和腰部的设计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将裙子放在身前比划,看见白凝,眼睛先是一亮,夸赞几句,又不太自信地征求白凝意见:“jiejie你看这颜色适合我么?我们买来当姐妹装好不好呀?”

导购小姐见状笑道:“两位原来是亲姐妹吗?感情可真好。”

白凝笑了笑,也没解释,鼓励殷又菱:“你去试试看。”

少女平时总将自己隐藏在臃肿普通的校服里,又戴着眼镜,扎着低马尾,素面朝天,再漂亮的颜色也要打个六七分的折扣。

今日不上学,她化了个淡妆,又将乌黑的头发散开,戴了隐形眼镜,换完衣服出来,紫色衬托得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耀眼,倒真给了人耳目一新的观感。

白凝找到点儿打扮芭比娃娃的乐趣,当机立断刷卡结账。

殷又菱没抢过她,急得不行,拉着她手不依不饶,非要请她吃午饭。

两人并肩行至商场五楼,正沿路挑选着感兴趣的餐厅,忽然看见前方传来不小的sao动。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西装革履,目不斜视,脚下生风,那模样不像在逛商场,好像是奔赴什么高逼格的国际会议。

他前后左右围了五个男人,个个身材魁梧,胸腹和手臂的肌rou发达得快要从衣料里绷出来,一看便知道是练家子。

猛男开道,气势如云,怎能不赚足回头率?

白凝眉角抽了抽,拉住殷又菱的手,带她往旁边的日料店里拐,低声道:“菱菱,我们去这家吧。”

真是冤家路窄,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人,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燕山阑故作无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便大踏步走近,在店门口截住她,冷哼道:“呵,女人,人海茫茫,能够重新遇见我,实在是你的运气。既然上天都肯眷顾你,我便既往不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

白凝茫然地眨眨眼,不肯给他留一点儿面子:“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到底是有前车之鉴,燕山阑不想把自己精心设计的“偶遇”搞砸,强咽下一口火气,从保镖手里拿过黑檀木材质的复古名片夹,取出张黑底烫金的名片,递到白凝面前。

白凝瞟了一眼。

燕山阑。

燕善保险集团总裁。

她有些意外。

燕善不仅是知名保险公司,S市百强企业,更因去年年底捐赠了三千万现金用于建设一百所希望小学而有口皆碑。

谁能想到,这样庞大的企业,幕后真正的掌舵人,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精神分裂患者?

白凝无意和他继续产生交集,不仅不接名片,反而装作没听过燕善的样子,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买保险。”

本来打算无形中装一回逼,好好享受女人前倨后恭的跪舔姿态,燕山阑连骄矜的表情都已经准备好,听见女人不留情面的话,当即裂开。

“喂!女人,你给我站住!”他举着名片追进日料店里,“你看清楚没有?我不是卖保险的!不,也不能这么说,我不是基层的业务员啊喂!”

白凝避如蛇蝎,殷又菱却忍无可忍,刹住脚步,回过身挡在白凝面前。

鲜嫩貌美的女孩子目光阴森,嘴角挂着厌憎的冷笑,这鲜明的反差竟然一时震慑住了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燕山阑。

“喂,你闹够没有?”她个子低,这样仰着头看他,气势竟然不输半分,“我jiejie不关心你是谁,现在我们要吃饭,请你立刻离开,或者——”

她咬了重音,搬出相乐生这座大山:“我打电话——喊我姐夫过来?”

脱缰(双出轨,NPH)第二百九十四章蝴蝶效应

第二百九十四章蝴蝶效应

燕山阑顿了顿,很快回过神来,见招拆招:“可以啊,今天我做东,你喊他过来,我请你们一起吃饭。”

通过助理斥重金调查出来的资料,他不仅知道她已婚,还知道她的丈夫在市政府上班,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没有什么问题是金钱解决不了的。

殷又菱觉得他不可理喻,张口骂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菱菱。”眼看周围聚拢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店员也用八卦的眼神打量着她们,还偷偷掏出了手机打算拍摄,白凝开口叫住少女,避免事态扩大。

殷又菱的肩膀轻颤了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瞬间又恢复成温顺小绵羊的模样,回过头委委屈屈看她:“jiejie,他sao扰你,我想保护你……”

白凝正视燕山阑,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遇见即是缘分,我刚才说过了,我想请白小姐,哦,对了,还有——”他看向很有可能成为他未来小姨子的少女,端出个生意场上常用的客气表情,“这位小meimei,一起吃顿饭。”

白凝微微颔首,询问旁边的店员:“请问还有包间吗?”

本以为可以围观一场霸道总裁当众示爱的浪漫桥段,谁成想好戏刚刚开始便草草收尾,店员掩住失望的神情,训练有素地带三人来到最里面的一个包间。

燕山阑有心表现,将菜单递给白凝,财大气粗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他放松身体,抬腕露出价值不菲的PATEKPHILIPPE手表,装作看时间,无形炫富,见白凝毫无反应,又不甘心地掏出钱包,修长的手指抚过整齐排列的几张黑卡,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我办过这家日料的高级VIP,哦——找到了。”

他取出中间的一张,矜贵高傲地递给服务员,看着对方毕恭毕敬接过,内心终于稍感满意。

这才是正常人面对他应该有的态度好吗?

殷又菱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见白凝只在菜单上寥寥划了几笔,眼珠子转了转,甜甜道:“jiejie,我肚子好饿,我能不能点几个菜呀?”

白凝自然没有异议,将菜单递给她。

少女专门挑拣最贵的菜式,一口气点了十几道,抿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今天胃口比较好,点得比较多,这位哥哥你可千万不要觉得有压力,如果经济负担不起,我来结账也没问题的。”

“我负担不起?”燕山阑哼笑一声,叠起二郎腿,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白小姐如果喜欢吃这家的料理,我现在就可以安排商务部洽谈收购事宜,从明天开始,这家店就是白小姐的私人专属餐厅。”

白凝长睫低垂,轻笑一声:“只怕人家未必肯卖。”

燕山阑来了兴致,目光灼灼盯住她:“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能买下这家店送给你,你就和我约会,怎么样?”

燕阑的事,就是他的事;燕阑喜欢的女人,他就一定要帮他追到手。

殷又菱有些着急:“凭什么?你爱买哪家店买哪家店,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哪里来的沙雕总裁,不知天高地厚上来作死?

要是按她以前的脾气,她早就……

燕阑不予理会,遣服务员将餐厅经理召唤过来,自信非常,势在必得。

餐厅经理推门进来,看见白凝,面露惊喜:“相太太,好久不见,您怎么也没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我好到门口迎您啊!”

燕阑愣了愣。

服务员耳语几句,将燕阑想要收购店面的诉求汇报一遍,餐厅经理惊讶道:“相太太,您这是跟我开玩笑呢吧?咱这家店本来就是相家的产业,你们都是一家人,谈什么收购不收购的?”

白凝笑道:“就是开个小玩笑,林经理你先忙吧,不打扰你了。”

餐厅经理说了一箩筐的好听话,客客气气地退下。

燕阑的表情越加玩味起来。

看来,他得到的消息还是不够详尽,这女人肯定不止是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她老公想必也不仅是机关单位的公务员。

如果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富贵花,想要打动她,恐怕得花些心思了。

不过,她的从容冷静,油盐不进,也越发吸引他的注意。

燕山阑不言不语,内心一个劲地盘算着,重新制定作战方针。

殷又菱一边帮白凝剥虾,一边阴森森地盯紧他的动作,思考着对付他的方式。

挫了男人的威风之后,白凝言辞得体地再度申明立场:“燕先生,我们之间之前可能出了点儿误会,事实上,我和燕阑不过是一面之缘,和你更是萍水相逢。我没有和你继续产生交集的打算,也不希望你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这么说,你明白的吧?”

“嗯,确实,我上次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今天也不该这么唐突你。”燕山阑对她的认知从贪图钱财妄图上位的心机女,到不识好歹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普通女人,再到如今富贵荣华如粪土的高岭之花,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转变,态度也变得飞快,令白凝颇有些惊异。

他干脆利落地道歉:“如果惹你不快,我很抱歉。”

见男人终于能够沟通,白凝暗暗松一口气,微笑道:“没关系,燕先生能想通,自然最好。”

她起身去卫生间,留下男人和少女大眼瞪小眼。

殷又菱几乎是在一瞬间换了副神态,眼神毛毛的,像阴魂不散的鬼魅,牙齿“咯吱咯吱”用力嚼着口中的鱼子酱,精准点出方才对话中的问题:“我jiejie说,不希望你再来打扰她,你为什么没有正面回答?”

“我道歉了,她接受了,我们之间误会已解,便谈不上什么‘打扰’,一切当然可以重新开始。”燕山阑歪理一套一套,巧舌如簧,偷换概念。

殷又菱冷笑一声,讥讽道:“我jiejie和我姐夫的感情好着呢,就凭你这样的傻逼暴发户,也想介入她的婚姻?真是不自量力。”

燕山阑不赞同地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小meimei,第一,女孩子家家要注意形象,不要随便骂脏话;第二,我可不是什么暴发户,你见识少可能不太了解,燕善已经是成立三十多年的老牌企业了,最近正在筹备上市,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可是坐拥亿万资产的天选之子,绝对比你那个姐夫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你年纪小,不懂婚姻的真谛,也对我这种男人多招人喜欢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嘛,你jiejie现阶段可能对我不太感兴趣,但我对她很感兴趣呀,只要我肯下功夫,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养出来的,谁能打包票你jiejie一定不会对我动心?”

他口中的感兴趣,也不算是虚言。

十六岁家逢巨变,父母意外身亡,虽然有遗嘱在手,但是,和老jian巨猾的叔叔们虚与委蛇,一点点从他们手中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财产,足足耗费了他八年时间。

这八年里,他殚精竭虑,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斗智斗勇、尔虞我诈上面,从没考虑过一丁点儿男女之情。

穷尽其法勾引爬床的女人虽多,但他压根不敢接触,生怕她们是叔伯或者商业对手派过来的间谍,谋他财,害他命。

好不容易坐稳江山,还没来得及缓口气,燕阑便送了他这么一个意外惊喜。

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他被动地接受了燕阑的喜好,打算将这个长相漂亮却绵里藏针的女人收拢在羽翼之下。

但他没想到,她这么难搞。

难搞到——激起了他熊熊的挑战欲,让他想要将她当做自己的下一个攻略目标。

哼,他连致命绝境都闯了过来,还怕拿不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他想得入神,对面的殷又菱也若有所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她无法否认,这样的条件确实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

就算白凝自始至终都不动心,逼退了这一只狂蜂,往后的日子里,只怕还有其它浪蝶虎视眈眈。

真的是……很讨厌呢。

两个人各怀鬼胎,连白凝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察觉。

白凝一边接实验室打过来的电话,一边拍拍殷又菱的肩膀,示意她起身准备回去,又对燕山阑客客气气点了点头。

因着缺乏追求女人的经验,燕山阑也急着赶回去查阅相关资料,便不急于这一时,态度正常有礼地将二人送了出去。

脱缰(双出轨,NPH)第二百九十五章谎言大师

第二百九十五章谎言大师

实验室临时有事,白凝将殷又菱送到绿野小区门口,折道开往学校。

晚上,相乐生八点钟到家,刚推开门,还没换好鞋子,少女便闻声从书房里跑了出来。

“jiejie……”她满脸的喜悦定格了一瞬,消散许多,态度也腼腆起来,“姐夫,你回来啦?”

“嗯。”相乐生客气地点了点头,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抬起长腿往里走。

“jiejie说学校有事,跟我逛完街就回学校了,现在还没回来。”殷又菱轻声解释。

“我知道。”男人惜字如金,却表现出对自己妻子了如指掌的自信与笃定。

少女扯了扯纯白色睡裙有些短的裙摆,两条白生生的腿光裸在外面,走到相乐生面前,弯腰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温水,问道:“姐夫是不是喝酒了?要不要给你加点儿蜂蜜?”

她不似往日里拘束,引得相乐生多看了一眼。

女孩子没戴眼镜,头发松松绑成鱼骨辫垂在左侧,一双美目镶嵌在玉白的小脸上,像清水洗过的黑宝石闪闪发光,嘴唇小巧精致,泛着健康的粉红色,唇角微微上翘,显得格外甜美。

睡裙是一字领的设计,领口开得不算太大,且装饰着半透明的蕾丝花边,绝对说不上暴露,但两块锁骨却被衬托得格外明显,胸口的高挺也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又小又纯,满脸无辜。

可是,相乐生却毫无根由地嗅到了一股sao味儿。

他微微皱了眉,审视的眼神如刀锋刮过少女稚嫩的身子,令她不明所以地发了个抖,态度也rou眼可见地怯懦起来:“姐……姐夫?”

“哦。”相乐生收回颇具威压的眼神,摆了摆手,“我不渴,你继续学习吧。”

殷又菱有些失落地将水杯放了回去,却没有离开,等相乐生再度看向她的时候,方才鼓起勇气开口:“姐夫,我有几道数学题不太会做,你能不能给我指导一下呀?”

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像样子。

相乐生摆出避嫌姿态,沉声道:“不方便,等小凝回来,你去问她。”

嘴上说着道貌岸然的话,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她站在他面前的腿。

虽然不算长,但骨rou匀称,又直又白。

殷又菱急得要哭:“姐夫,老师明天就要检查的,我怕jiejie回来得太晚,会来不及,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

她看相乐生仍旧没有援手之意,便搬出白凝:“今天jiejie说过,如果我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她又不在家的话,我可以找你帮忙的。”

相乐生挑了挑眉。

这小姑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获取了白凝的信任,令白凝分出了一两分本就不多的善意,对她额外关照,倒是有两把刷子。

他点了点头,和少女一同进了书房。

到底是离开校园太久,相乐生对着数学题深思了一会儿,又翻了翻教学资料,这才动笔在草稿纸上写出解题思路。

少女眼巴巴地看着,表情无比认真,听男人低声讲解完毕,十分捧场地拍手惊呼,连声称赞。

相乐生讲完这一道,正打算翻页,殷又菱上半身倾斜过来,指着左上角:“姐夫,这里还有一道。”

温香软玉撞上坚硬的手肘,乳波动荡,传来源源不绝的热意,始作俑者偏偏还毫无所觉似的,又紧紧挤着他蹭了蹭。

相乐生侧了侧身子,不动声色地躲过她出格的亲近,认真审题,表情正经得毫无破绽。

如是又蹭了两回,皆被他闪躲过去,殷又菱垂下眼皮,听男人讲完当前这道题,便甜笑道:“谢谢姐夫,我都明白了,姐夫不愧是名牌大学的优等生,真的好厉害啊!”

相乐生站起身,和少女拉开距离,低声道:“不必客气。”说完,便毫不留恋地往外走。

“姐夫。”殷又菱的眼珠子转了转,出声叫住他,“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男人身形顿住,嘴角泛起玩味,又很快收回去,转过身看她,有些疑惑:“什么?”

“我……我今天和jiejie一起逛街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殷又菱舔了舔嘴唇,面露纠结,说话也有些犹豫,“那个人……长得挺帅的……好像还很有钱……说要收购餐厅送给我jiejie什么的……”

“当然啦,jiejie和他肯定没什么关系。”她生怕相乐生误会,急急忙忙帮白凝说话,“jiejie不仅没有要,还有点儿生气,那个人立刻跟jiejie道歉,还说什么想重新开始的话,好奇怪哦……”

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可描述的方式不同,给人的感受也截然不同。

是严辞拒绝,还是欲拒还迎?是不欢而散,还是打情骂俏?

还有什么“重新开始”,这意思实在很像之前早就暗通款曲,只不过现在闹了点儿小矛盾。

见相乐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殷又菱自悔失言,急得要哭:“姐夫,你别生气,是我……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多嘴的,我就是……就是有点担心那个人继续sao扰jiejie,影响jiejie的安全,再加上你和jiejie都对我很好,我心里很感激你们,才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给你的……”

“你做得没错。”相乐生沉声道,“是应该告诉我。”

“姐夫……呜呜呜……”殷又菱揉了揉眼睛,小兔子似的,“你能不能别去质问jiejie呀?我怕jiejie知道是我告诉你的,生我的气,直接把我赶出去;更怕jiejie觉得你怀疑她,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我……我就是想跟你提个醒,你以后多关心关心jiejie,我也会想办法帮助你保护她的,好不好?”

能够说出来的猜忌,便不叫猜忌。

而埋进血rou里的细刺,当时或许不觉得有什么,在往后的日日夜夜里,却会时不时地刺痛你,折磨你,令你苦不堪言。

再严重些,说不定会游进血管,一路上游,终成大患。

相乐生应下,虽然表情依旧阴沉,对待少女的态度却和气许多。

半夜,白凝静悄悄进屋,刚把房门阖上,卧室的灯光便大亮起来。

男人依旧穿着正装,双手抱臂立于床前,神情严肃,像是准备严刑逼供的铁面判官。

“还没睡?”白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我还担心会吵醒你。”

“那个小姑娘有古怪。”相乐生微抬下颌,示意客卧的方向,将答应少女的话喂了狗,“她跟我告你的状,还勾引我。”

“什么?”白凝皱眉,“勾引你?你上钩了吗?”

她狐疑地打量相乐生的下半身,对他把持自己的能力十分不信任:“乐生,她才十八岁,还是……”她压了压声音,“还是殷阿姨的女儿,就算她被你的皮相欺骗,动了些小女生常有的心思,你也不能碰她,做个人吧。”

相乐生嘴角微抽,生气道:“我当然知道轻重,我没动她。”而且,他还对白凝想当然认为的“少女心思”存疑,甚至生出了个十分大胆的猜测。

但他无凭无据,有些话暂时不方便说出口。

白凝松了口气:“那就好,你继续保持,我会侧面敲打她的。对了,你说她告状,告我什么状?”

“有人在追你?”相乐生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眼神危险地眯了眯。

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