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留不住的,他非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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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色朦胧,房中被黑暗所笼罩,未曾点燃一盏灯。 屋内的男子隐匿在夜色中,正替床上躺着的女人擦拭着唇角血迹,白净的帕子上渐渐染上了刺眼的红。 他低垂着眼,眼中情绪晦暗不清,只是这么长久的盯着女人苍白的面容。 随后他缓缓抬手,指尖轻柔的划过她的眉眼,停在她的眼尾处摩挲片刻。 这两天她哭得厉害,哪怕现在睡去,眼睛也泛着红。 顿了顿,指尖缓缓划过她的脸颊,最后抚上她的脸,带着无限缱绻。 他仔细看着她的脸,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分明她就在眼前,就在他身边好好躺着,可他总觉得…… 总觉得,好像随时就要抓不住她了。 林清晩说爱他,他可以说她在撒谎,那眼前的一切又作何解释? 情毒不会骗人。 大夫说,她是心力交瘁。 大夫能力有限,探不出她体内的情毒,却也能发现她身体的虚弱之处。 若她当真爱的是他,那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他们……又算什么? 思及此,奚玄良越发觉得可笑荒唐,眉宇间的阴郁也重了几分。 他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生性放荡的女人。 他以为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他的喜欢,所以对她言语羞辱,恶劣对待。 甚至,自抢婚的那日起,他就从未想过要为她解了情毒。 可是,他还有许多的疑问想亲口问她。 她怎么能死? 她不能死。 他宁愿将她关在此处一辈子不见她延缓她的毒发,也绝不可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奚玄良眼中的疯狂与偏执愈发浓烈,就这么紧紧看着床上的人。 她同他纠缠了这么久,休想摆脱他。 抓不住的,他偏要抓。 留不住的,他非留不可! 而昏迷中的林清晩对外界的事全然不知,她只知道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她和一个人在中元节那天一起放花灯,许下共白头的愿望。 许是愿望成真,他们成亲了。 新婚夜,红烛摇晃,她的盖头被人揭下。 她缓缓抬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奚玄良。 他像曾经那样,眸中含笑,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烛光映得他眼中隐隐带着流光。 他步步逼近,褪去她的衣裳,把她压倒在柔软的床塌之上。 他一边亲吻着她的脸和唇,一边伸手抚摸她的腰,口中轻唤三个字——林清晩。 她被他惹得意乱情迷,后知后觉的询问他:“你为什么不唤我阿晚了?” 若是清醒时她定然不会这么蠢的发问,因为原因她都知道,可现在她却是茫然不知的。 只是心底有着些许的失落,她娇嗔道:“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叫我阿晚的。” “是你记错了。”他这般答,随后伸手向下分开她的双腿。 这一瞬间,林清晩心底没由来的有些害怕,她瑟缩着合上腿,总觉得有什么被她忘记了。 她细细思索一番,的确,他一直以来都叫她林清晩的,没有人叫过她阿晚。 可是,她总记得有那么一个人该叫她阿晚。 ……是谁? 难道不是他吗? 她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奚玄良,就这么短暂的片刻之后,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猛然间醒了过来,眼前漆黑一片。 这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又好像不止她一个人。 她平复着复杂的心绪又再度闭上眼。 梦是假的,梦里的人也是假的。 只有残忍的现实才是真的。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披了件衣服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后知后觉发现身体不疼了,只是还很虚弱,就连喝水也是小口小口的喝。 想来把她疼得晕死过去对系统也没什么好处,无非就是系统陪着她死得快些罢了。 正这么想着,系统便突然出声了。 【宿主还要执迷不悟吗?】 林清晩笑了笑,也懒得再用心神与它交流,直接道:“不然,你再惩罚我一次,一次没死就五次,十次,直到把我疼死过去?” “我不可能再为你做任务,现如今,那个世界于我来说只是故乡,却不是家。” “在那个世界,我没有家人,回不回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如果你想和我一起早点被抹杀,就继续惩罚吧。” 【宿主你……】 系统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连连发起警告却统统被宿主无视,就连它为了控制宿主而启动的惩罚对她来说也根本不足为惧。 如果它继续惩罚,林清晩会死,它也会消失。 但若是不惩罚,还有几日好活,也或许有那么一点希望。 它只能期盼着还有奇迹能出现。 但这种奇迹,相当于没有。 林清晩都能明白的道理,系统虽不通人性,但也是知道死和不死哪个更好。 等系统彻底没了声音,她才起身打开了门。 本想着去寻奚玄良的,却在踏出门时突然被两名侍女拦住。 她试探着询问:“奚玄良呢?” “尊上吩咐,夫人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那他何时来见我?”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奚玄良把她软禁了。 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密密麻麻如同针在扎,她也说不清自己作何感想,而是顿了顿改口问:“我昏迷了多久?” “三日。” 她点了点头,也罢,他若是想来见她自然会来的。 只是,她那天说的话,他会信吗? 如今她也不敢笃定,不敢再随意猜测他的心意。 虽然是这么想着的,可难免心里是有些希望他是相信她的。 但直到第二日晌午,依旧不见人来。 她只好向侍女闹着身子不适,顺便让他们告知奚玄良,她要见他。 侍女说会转告给他的。 于是她便坐在桌前等,一直等到傍晚。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还不等门被推开她便起身去开了门,只是入眼的是一个陌生的人。 他端着一碗药,低头道:“这是尊上命人为夫人准备的药。” 她的目光落在那碗药上,动了动唇:“……他不来见我?” “这……” 也罢。 她叹息了一声,抬手端着药一饮而尽,随后转身离开。 侍女见人走后将门关上,问那人:“尊上真不愿见她?”她百思不得其解。 可真是奇怪,分明夫人昏迷的这三天里尊上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边,她们都以为尊上很在乎她呢。 那人却摇摇头,一脸避讳的模样,他说:“尊上忙着呢,哪有时间来见她,再说了如今灵道宗那些人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一个女人而已……” 屋内的林清晩听着这些话不语,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人都瘦了,脸色也很苍白。 梳妆台上都是被人置办的新的胭脂水粉,她若无其事的为自己抹上口脂,为自己增添了几分好气色。 不来便不来吧。 只是灵道宗…… 想来凌息尘应当不会来救她的,这样他们暂时也打不起来,也还算相安无事。 不过,论血缘关系,奚玄良和凌息尘倒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原书中,凌宵和灵道宗的同门师妹成婚,有了凌息尘。 后入世又偶遇奚玄良的母亲,与其生下了奚玄良,对他们弃之不顾。 奚玄良的母亲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多有不便遇到了好几门亲事都只好作罢。 直到一次意外,他们路遇山匪,母子二人失散,一个被山匪转手卖给一家人做奴隶,一个在逃跑路途中跌落山崖被尹老爷所救。 奚玄良和凌息尘的天赋都是极高的,但奚玄良的要更甚。 所以当凌宵怀疑奚玄良的天赋极高时,他才会对尹府的人赶紧杀绝,所以才会说,两个人中选一个,只能是他。 因为他绝不会利用自己的孩子——凌息尘。 对他而言,奚玄良只是一枚可以利用可以抛弃的棋子。 作为父亲,他可以偏心至此,可以残忍至极。 那么奚玄良便也可以弑父杀兄,于他而言,凌宵和凌息尘是仇人,不是亲人。 倘若,奚玄良还是要杀凌息尘呢? 她又该如何? 奚玄良和凌息尘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希望他死。 可若是必须死一个呢?